9.你是永遠被當成踏板、被踐踏的女配
“原來是這樣。”她嘆了一口氣。
“而且先生也常常出差,住在公司居多,很少回別墅。這個宅子里的陳設便徹底按照少爺想要的樣子裝飾了。”
“于少爺而言,太太本是陌生人,搬進這以往他一人做主的房子里,又動了他的東西,難免會生氣。加之近來心情不好,才發此大火。”
王媽到底是佟家人,即使覺得新婦可憐也只是安慰兩句,心里始終是向著佟家的。
而這安慰,多少有點讓簡厭安分守己的意思。
——只要你別招惹那個祖宗,自然就不會有這么多事。
簡厭從小長在豪門里,怎能聽不出王媽話里話外。只裝作后悔萬分,抬眼看周圍,“要是知道這里的一切都是小慕對他母親的思念……”
欲言又止,轉為一聲嘆氣。
又像是擔心再出什么岔子,她猶疑著問:“王媽,這個家里還有什么需要我特別注意的嗎?我怕再惹的小慕不開心。”
“譬如他的習慣和喜好之類的……”
“少爺比較好面子,凡是順著他來就不會觸怒他。”
“他起床氣重,不吃早餐,厭惡別人未經允許到他房間,去太太千萬別要記得。”
“有許多忌口,不吃辣,不吃甜,肉和青菜也挑類型……芹菜、薺菜、蒜苔都不能放上桌,尤其蔥花,除了調香去腥用一點,其他不用。”
簡厭表面上仔細聽,認真點頭,心卻道是侍奉太上皇都比不得佟懷慕精細。
好一個千金大少爺!
王媽又陸陸續續說了更多,她一并聽著。
“喜好的話……少爺小時候倒是養過貓,不過只養了一個星期就死掉了。前太太去世那段時間他很消沉,整天悶在屋子里打游戲,被先生訓斥一頓后就出門愛上了賽車,咱們家專門有一個停放賽車的車庫,里面全是他的車。”
“再就是太太也看得到的,少爺經常在學校或外面打架,很晚才回家。”王媽說到這,又找補一句,“不過打的都是小架,很少像前兩天那樣鬧到警察局去。”
王媽說完,又將新的干花插到餐桌的瓷瓶里,簡厭回到房間。
坐在床上,心里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郁悶。
佟家對佟懷慕管的未免太松了,下人兢兢業業的把他捧在主子的高位,完全不認為他有問題,只覺得是脾氣天生使然。
吃什么,放什么,用什么
王媽在說“打的都是小架”的時候那慶幸的語氣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什么叫小架?打架都能分大小?
今天進局子,明天就是出人命!
這讓她忍不住發冷。
富家子弟本身就容易接觸到普通人接觸不到的資源,犯錯也可以被錢填平,又無約束,那就是脫韁的野馬。
沒人管教的叛逆期孩子走上歧途何其容易?
難怪最后割腕自盡。
她但凡要改變他的結局,就必須想辦法約束他、教導他。可現在,她還沒有能管得了他的權力,甚至接觸他都難。
好意都能被他認為是收買,何況普通相處。想也別想。
只要自己在的地方,他就不出現。
她忽然想到了王媽說佟懷慕養過貓。既然養過,那就有一定概率是喜歡的動物的。
借由小動物來接近他,能減少他對自己的厭惡躲避……
或許可以一試。
第二天。
她去了江城最大的寵物店。
寵物店分為貓區和狗區。她猶豫了一下,走進狗區。
映入眼簾是各式各樣的狗狗窩,看到長的各種各樣的狗,小型犬中型犬大型犬,分別被關在屬于它們的籠子里。
大型犬的幼犬和小型犬的成犬一樣大……總之,她分不清。
謝絕了飼養員的介紹,她逐一去看關著寵物狗的籠子右下角的類別牌,弄明白了這群嗷嗷叫喚的毛絨絨動物的區別。
她根據佟懷慕的性格做推測,然后旁敲側擊詢問飼養員,最后在兩只大型犬的幼犬間來回踱步。
一條是邊牧,一條的阿拉斯加。
簡厭隔著籠子看,與小阿拉斯加亮晶晶的眼睛對視,它嗷嗷的叫喚,聲音很幼稚。
終于,她有了一絲不忍心。
她對動物不感興趣,甚至覺得煩。來到這里想買它只是為了好接近佟懷慕,可她也沒有十足把握佟懷慕能喜歡。
怕就怕他“愛屋及烏,憎及胥余”,因為討厭她,連帶著把她買的狗也厭惡。
雖然她還有點良心,一旦養了就也不會扔。但讓一個寵物從小就跟著一個不愛它的主人……白白苦了它。
想到這里,簡厭的手攥緊又松開。
終于,在小阿拉斯加的期待目光中,她轉身離去。
還是忍不下心啊。
饕餮:厭厭寶寶,你不買小狗了嗎?可不用這個辦法怎么接近男主呀?(疑惑)
簡厭:再等等吧。
簡厭:等我做好哪怕佟懷慕討厭它我也能愛它把它養好的心理準備,我再來買。不然就是對生命的不負責。
文曲星:你這個女娃娃也太優柔寡斷,利用一條狗都要猶猶豫豫,如何能辦成大事?
簡厭沉默了,她低頭不語。
嫦娥:哪里是優柔寡斷?老頭子你別不懂瞎說,厭厭是道德感太高。
因為大家都討論多起來,直播間里涌入了更多的觀眾。
魘獸:所以她才一事無成啊,做不了女主,永遠是被當成踏板、被獻祭的女配。
簡厭猛地抬起頭,盯著那行字,只覺得有什么在迅速的崩裂,憤怒之火從胸口一路燒到嗓子、雙眼。
可她卻強忍下來,以笑示人。
“我就是一事無成,所以才在這里讓被審判呀。可,那又怎么樣呢?”
魘獸:你要是有隔壁那個宿主一半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早就挽回司衍琛的心了,他能被女主搶了去?(翻白眼)
魘獸:前面是霸總男主的白月光,后面就成了泥潭里的月影,你不反省自己?
當那個塵封在心底的隱秘的名字被別人點出來,簡厭心倏地一痛,幾乎要無法呼吸。
怒到極致,就只有一聲冷笑了。
“呵!”
簡厭嘴唇都在顫抖:“反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讓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