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這里是中介公司。昨天去您那看房子的租客非常滿意,如您方便的話隨時可以安排簽約,《租賃協(xié)議》可在租客入住當(dāng)天于您家當(dāng)面簽署。”,“好,這個周日15:00,可以嗎?”,“沒問題,我現(xiàn)在通知租客。”
周末,凌晨,puppet被凍醒,眼睛酸痛,渾身疼痛,發(fā)現(xiàn)被子被踢掉在地板上,打了個寒顫,把被子拖回床上,頭也痛,昏昏沉沉,puppet有些難受,坐起身,透過窗簾未關(guān)合的縫隙,看到外面飄著雪。“原來下雪了。”puppet抱著熊湊近窗前,小區(qū)內(nèi)很安靜,路上,房頂,更遠(yuǎn)處的曠地落滿雪,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一只大白熊。”puppet回到被子里縮成一團(tuán)。清晨,天邊微微泛白,半夢半醒間,“下大雪了,租客今天應(yīng)該不會來了。”完全沒有起床的力氣,意念中,她已經(jīng)給中介公司打過電話,并向她們核實(shí)過了,今天不會有客人來訪的事實(shí)。
15:05,敲門聲,puppet迷迷糊糊的爬出被子,掙扎著摸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模糊中,她看到了那個人,周圍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此時門外的人繼續(xù)敲了敲門。搬家公司的員工共兩人,大包小包搬進(jìn)來很多東西,puppet抱著熊,穿著絨熊睡衣與拖鞋,呆呆的站在一邊看。中介在桌上攤開《租賃協(xié)議》,放上兩只簽字筆,并將印泥的蓋子打開放在中間。puppet只覺得很冷,僵硬的湊到桌邊,借著頭頂暖黃的燈光,“果然,除了聲音像milky,其它資料都與milky不一樣。”簽好后,中介拿走了一份合同留底,剩余兩份分別給到二人手中。“那么我就先走了,其它細(xì)節(jié)請您們慢慢協(xié)商處理,祝您們周末愉快!”puppet站在客廳里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完全沒睡飽,皺著眉頭有些不情愿。
租客經(jīng)過puppet身邊時,牛仔外套冰涼的袖口擦過puppet的手背,口中呼出著白色的哈氣,puppet回到臥室,翻出一個與自己的暖水袋一模一樣的熊形暖水袋,加熱后放在餐桌上。書房里,床與床上用品都是新買的,已經(jīng)過水晾干。“贈送一只小熊。”整理時,puppet從自己的一排熊里挑出一只,放在租客的枕邊。落地窗被擦的透亮,窗簾也剛剛送去干洗過,此時散著梔子的清香。單人沙發(fā)上鋪著嶄新的絨熊毛毯,邊桌上放著一套已消毒洗凈的新杯具。puppet趁亂溜進(jìn)去將玻璃水壺拿出來,在壺中放進(jìn)幾片鮮檸檬,幾勺蜂蜜,倒?jié)M溫水,又切了一盤橙子,與水壺一起放在餐桌上。租客路過餐桌時,指著桌上的東西,“這些都是給我的嗎?”,“嗯。”puppet呆呆的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
回到自己的臥室,鉆進(jìn)暖烘烘的被子里,puppet打開訂菜軟件,買了些蔬菜與肉,買好后抱著熊閉上眼睛。菜不一會便被送來,“我自己吃會不會不太好。”puppet邊猶豫邊將菜洗好,準(zhǔn)備吃火鍋。各種食材很快便擺滿餐桌,羊肉牛肉,各種丸子,蟹柳蝦肉魷魚,蔬菜拼盤,生菜、奶白菜、蘑菇、冬瓜、粉絲等素菜被放在一個大平盤中,薯?xiàng)l小酥肉,果汁汽水。puppet坐在桌邊,糾結(jié)著要不要上樓去喊她,“好餓……”這時,她剛好從二樓走下來,看起來房間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嗯……,要吃嗎?”,“好的,謝謝。”她拉開puppet身旁的椅子坐下來。“這個要不要吃?這個呢?”puppet不斷用公筷給她夾菜。吃完后,“碗筷放在這就好,不用管。”,等她上樓后,puppet把沒吃完的東西用保鮮膜封好放進(jìn)冰箱,鍋與碗筷瀝干后放進(jìn)洗碗機(jī),擦凈桌子后,回到臥室。
傍晚,“這是給你的。”puppet懷里抱著一條繡著熊圖案的白色浴巾,一套熊圖案的水杯牙刷等用品遞給她,平時她對一般人當(dāng)然不會這么好心。“好,謝謝。”租客把東西接過去,“這個傻子,對我這么客氣,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認(rèn)出來我是誰吧。”puppet覺得,如果這個人不開口說話就還好一些,她的聲音和milky簡直太像了,而自己現(xiàn)在對與milky相關(guān)的一切都有復(fù)雜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反應(yīng)。puppet洗好澡后,沖凈浴缸,并將浴室恢復(fù)成原樣,回到自己的房間里。一空下來,milky與那個女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就出現(xiàn)在puppet的腦海里,“她把我推開!用那么大的力氣!我又不是故意撓傷那個人!她還把我扔在樓道里!”想著,眼淚便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敲門聲,“不好意思,我不太會調(diào)浴室的冷熱水?”,“來了!”puppet擦掉眼淚,照了一下鏡子,走出去,“她怎么好像哭了。”puppet路過milky面前時,milky看到她眼睛紅紅的。而milky當(dāng)然會用水管,她只是想看到puppet,“你看,左邊是熱水,很簡單的。”,puppet擺弄著花灑的開關(guān),“嗯,好。”她的聲音低低的,真的很像milky,一滴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把頭轉(zhuǎn)向另一邊,避開她的視線,走出浴室,回到自己的房間。不是委屈,似乎也不是傷心,那是什么呢,胸口四散的痛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puppet坐在床邊望著窗外出神。此時,浴室里,“我到底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窗外的暴雪還在繼續(xù),此時puppet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注意到這一點(diǎn)。
深夜,puppet躲在被子里,抱著熊一直悄悄的哭,哭累了沒擦干眼淚便睡著了。凌晨,puppet在一陣頭痛惡心中醒過來,干咳了幾聲,又睡著了。此時,白熊市淪陷在暴雪中,市內(nèi)平均溫度已降至零下二十余度。接下來,puppet睡了一整個白天,租客從書房走到客廳,又從客廳走回書房,時不時來到puppet房間門口,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傍晚,連續(xù)不斷的敲門聲,將puppet吵醒。打開門,租客milky看到,puppet穿著棉質(zhì)的小短裙,紅腫著眼睛,提著熊,長長的頭發(fā)散在肩上,皺著眉看著門邊的自己,一陣心疼。“恩……,停電了,麻煩你去看一下。”其實(shí)根本沒有停電,milky實(shí)在想不到其它敲門的合理理由,便推掉了電閘。puppet摸黑走到門口,差點(diǎn)被椅子絆倒,將電閘重新推了上去,房間瞬間燈火通明。“沒事了……”puppet的聲音非常沙啞,milky呆站在臥室門口,見puppet恍恍惚惚的走過來,走進(jìn)房間,剛準(zhǔn)備關(guān)閉房門,“等一下!”,此時milky的大腦一片空白,猶豫了半天,“外面……下暴雪,我害怕!你可不可以不要關(guān)門?”話說出口,milky便后悔了,“天呢,我在說什么……她會不會以為我是變態(tài)啊?”,沒想到puppet卻很理解的點(diǎn)點(diǎn)頭,并“嗯嗯。”的答道。轉(zhuǎn)身回到房間,爬進(jìn)被子里。
milky不太會做飯,只會泡面,于是泡了一碗味道不咸不辣的面,端到puppet臥室門口,敲了敲門,“那個,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你要不要吃點(diǎn)東西,吃了藥再睡?”托盤里,一碗泡面,一盒感冒藥,一杯清水。puppet坐起來時,milky很想撤回自己的這個舉動,“她會不會覺得給病人吃泡面很奇怪……”,睡了一整天,頭發(fā)都擦出靜電,puppet立著呆毛看著正走神的milky,拉拉她的褲子,“喂??”,“嗯嗯,給你。”milky這才回過神,喝了幾口泡面湯,吃了一粒感冒膠囊,“謝謝!”puppet抬頭望著milky,眼睛依然是紅的。“她哭了很久嗎?”milky此刻很想抱抱puppet,可卻只能說,“好,你好好休息。”便轉(zhuǎn)身離開。
凌晨,puppet收到白熊市相關(guān)部門暴雪預(yù)警的短信,除了維系城市基本運(yùn)轉(zhuǎn)的崗位須繼續(xù)工作外,全市市民全線休息。并提示市民盡量留在室內(nèi),如須外出務(wù)必注意安全。清晨,手機(jī)與電視中,鋪天蓋地的新聞對這次暴雪已造成的危害進(jìn)行著實(shí)時報道。多條公路已被封鎖禁用,市內(nèi)氣溫一夜之間下降至零下三十余度。puppet半睡半醒的打開配送軟件,買了很多蔬菜水果、鮮肉熟食、零食、礦泉水、日用品。摸下床,提著熊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房子,把門窗關(guān)好。給自己的臥室,換好厚棉被與牛奶絨床單后,又抱著另一床厚被子與一套牛奶絨床單,來到租客的房間。“我想給你換一下厚被子和床單。”puppet懷里抱著被子,這被子厚得都擋住了她的頭,于是puppet從被子后面探出頭來費(fèi)力的說著。“哦哦,好的!謝謝!”鋪床單時,puppet一直咳嗽,又差點(diǎn)摔倒,milky站在puppet身后,下意識的去扶她,又想到現(xiàn)在自己的身份僅僅是租客,于是及時收回手。換好后,puppet從衣柜里拿出milky被掛在防塵袋里的舊絨睡衣,“這個,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已經(jīng)干洗過了。”,厚厚的淺咖色牛奶絨連體睡衣,帽子上有半圓形的熊耳朵,球形的熊尾巴,穿上后是一只淺棕的熊的樣子。puppet一只手拎著睡衣,另一只手抱著一雙全新的厚棉拖鞋與幾雙珊瑚絨棉襪,拖鞋也是淺棕色熊的樣式,與puppet身上正穿著的白色熊睡衣,白色棉襪,熊拖鞋是一對。“我不在你就把我的睡衣隨便拿給別人穿啊?還給別人準(zhǔn)備襪子和拖鞋?”milky有些吃醋,把東西全部接過來。puppet走后,她便換上了睡衣、襪子與新拖鞋,的確非常暖和。而puppet只是不希望這個人凍病,“我可不想寒天凍地的陪她去醫(yī)院。”新的襪子與拖鞋,原本是她給milky今年過冬準(zhǔn)備的,“反正現(xiàn)在你也不需要了,就送給她好了。”
puppet的感冒很難受,但擔(dān)心暴雪無法點(diǎn)餐,租客只能吃泡面,于是還是燉了排骨湯。等湯的時間,puppet把剛才訂好的食物與日用品拿進(jìn)來放好,單獨(dú)分出一大袋零食與日用品放在餐椅上,之后坐在餐桌邊發(fā)呆。這時,小區(qū)群里彈出消息,“我剛才想買些東西,結(jié)果雪太大!天又快黑了,路又滑,根本沒有外賣員接單!”,“是啊,我家都沒什么吃的了。”,鄰居們在群里說著,puppet慶幸自己一大早便買好了所有東西。湯快好時,puppet切了些蘿卜與土豆塊放進(jìn)去,關(guān)小火最后煮15分鐘。煮好后,便給租客發(fā)信息,“你餓了的話,排骨湯在廚房爐子上,小火加熱至湯沸后再熱七八分鐘就可以吃了。米飯?jiān)陔婏堨依锉刂翦伬镉袩u,也是只熱10分鐘就可以吃。冰箱里的一切你可以隨意拿取,懶得切水果的話紙箱里面有橘子。椅子上的零食和日用品是給你的,記得拿回你房間里面。”puppet在最后加上一個卷毛熊點(diǎn)頭的表情,“好的,謝謝!”很快便收到了她的回復(fù)。
puppet回到臥室,“讓我想想,厚的睡衣、襪子、拖鞋,床單、被子都換好了。飯菜在廚房里,零食日用品水果都備好了,門窗全部關(guān)好了,好像沒什么問題了。”然后打開臥室里的投影儀。milky餓了,來到廚房,排骨湯似乎剛剛燉好,她在二樓已聞到了香味。盛了一碗湯,一碗米飯,從冰箱里拿出一盒小菜,一罐飲料,坐在餐桌邊吃起來。兔子耳朵puppet聽到了她在吃飯,發(fā)來信息,“吃完請把碗筷留在桌子上,不必管!”并搭配一個卷毛熊微笑的表情,“好的,謝謝!”,“嘖嘖,對別人也這么好嗎?”當(dāng)milky發(fā)出這種感嘆時,憨憨puppet想的是,“我擔(dān)心她搞壞我的洗碗機(jī)!我的洗碗機(jī)才剛剛被修好!我不能在寒冷的冬天再次失去我的洗碗機(jī)!”
又病又累,又很沮喪,puppet像電池?fù)p壞的小太陽電熱扇,很快便熄火睡著了。milky見她睡著了,在客廳裹著毯子看紀(jì)錄片,忽然,puppet坐起身哭起來,milky連忙走過去,站在門邊,“puppet?你怎么了?”,“難受……”puppet又氣憤又委屈,milky原本想著作為租客要與她保持距離,但心疼不過于是直接走到床邊,puppet抬頭看向她,眼淚就從兩邊眼角大顆大顆的滑下來,轉(zhuǎn)回頭,“她為什么把我丟在地上!”,milky以為她發(fā)燒了在說胡話,摸摸她的額頭,不知道為什么puppet哭的額頭都是濕的,可并不燙,只有點(diǎn)微微發(fā)熱,“puppet?puppet,誰把你扔在地上?”,puppet氣憤的看向租客,恍惚間卻看到milky站在自己眼前,于是答道“你!”,然后哼哼唧唧了幾聲便倒下又睡了。milky用熱水印濕毛巾,給puppet擦了擦臉,給她蓋好被子,回到了書房。“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還是只是覺得我的聲音與milky一樣?”,但顧不上想這些,milky擔(dān)心,“她每天晚上踢被子,現(xiàn)在氣溫這么低,肯定要感冒的。”
果然,幾日后,puppet的感冒看起來并沒有任何好轉(zhuǎn)的跡象,puppet無精打采的,紅豆年糕粥,桂花發(fā)糕,燉雞腿,清炒時蔬,等熟的過程全程抱著熊趴在餐桌上,“我明明按時吃藥,戒腥戒辣,為什么還不好。”milky在樓上全程看著puppet在廚房神游,做好后給自己發(fā)來信息,“菜飯已好。”后面還跟著一個呆呆的卷毛熊表情,“謝謝。”馬上回復(fù)她,puppet喝了一點(diǎn)粥就摸回臥室。milky看著puppet每天這樣恍恍惚惚,精神與身體狀態(tài)越來越差,著急又無奈。于是,puppet白天睡覺時,milky開始在一旁守著她。短短一小時內(nèi),puppet一共踢開了五六次被子,她踢開,milky便幫她蓋好。兩三天后,puppet的感冒有了一些好轉(zhuǎn)。一天,下午,puppet睡覺時,milky給她蓋被子,忽然,她睜開眼睛,“你為什么在這里?!”,“你感冒了,老是踢被子,我?guī)湍闵w好!”,“不用的!你出去!”puppet立刻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這個人怎么回事嘛,說自己害怕讓我開著門,結(jié)果又亂進(jìn)我房間!”之后的好幾天,puppet一直不肯跟milky說話,做好吃的也不再發(fā)信息給她,milky發(fā)來信息也不回復(fù),milky怕再過幾天puppet就會徹底忘記自己,于是。
“房東你好,我胃痛,很不舒服。”轉(zhuǎn)天中午,puppet突然收到租客的信息。她瞬間從床上坐起來,跑到客廳,拉開抽屜,翻箱倒柜找出各種胃藥,在確認(rèn)了藥物的使用期限后,沒過期的大概有五六種,全部放在托盤里,拎著一壺?zé)崴驑巧献呷ァuppet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答,于是她輕輕推開了門,眼前,租客背對著自己躺在床上,puppet湊過去,“要不要先摸摸她還有沒有呼吸……”,猶豫時,租客突然開口說,“我胃痛……很難受……”,“這是藥,這是熱水,都放在這里了,有治疼痛的,也有治脹氣不消化的,都寫在便利貼上了。”,“胃藥都是飯后吃的……”她的聲音聽起來的確很虛弱,“好的好的,我去給你拿吃的。”說完puppet便下樓去了。“終于和我說話了……!可原來別人生病,她也會這么上心?看來我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特別的。”而puppet此刻眉頭緊鎖,邊盯著煮鍋里未開的水邊想,“胃痛?完了,不會是食物中毒吧……,她會起訴我嗎?我要賠多少錢啊?賠不起的話,她會讓我后半輩子都養(yǎng)著她嗎?”。掛面湯,文蛤蒸蛋。做好后,puppet把它們端到樓上。“飯放在這里了,你吃完過一會記得吃藥哦。”因?yàn)椴淮_定她有沒有睡著,所以puppet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說完便躡手躡腳的退到門邊,輕輕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milky起身看看放在沙發(fā)邊小桌上的餐盤,文蛤蒸蛋,裝在白色瓷碗里,蛋面平整,入口細(xì)膩易化,文蛤肉泛白,說明是新鮮的。掛面軟軟的,里面的番茄已完全融化在湯里。“給別人做飯也這么用心的嗎?”,而puppet煮飯時想的是“必須煮軟一點(diǎn)!絕不能再出任何問題了!當(dāng)房東太難了,一點(diǎn)都不適合我,我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中彩票啊?”
傍晚,puppet在客廳里,一邊咳嗽一邊流鼻涕,一邊看著恐怖片。身上披著一條毯子,蓋著頭,懷里抱著熊,正演到恐怖的情節(jié),這時milky在樓上突然碰掉了一只玻璃杯,“啊啊!”,嚇得puppet發(fā)出一聲慘叫,milky推門出來,探出半個身子朝樓下看,puppet用毯子捂住自己,像一個三角形的肉粽子。“怎么了?”,“啊?沒事……”,puppet把毯子從頭上拿下來,頭發(fā)上都是靜電,亂糟糟的,眼神呆滯。milky走下來拿掃帚,又忽然想到“不對,我是租客,不該知道家里的東西放在哪。”于是停在客廳里問,“掃帚在哪?我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子。”,“啊?”puppet回過神來,“嗯嗯,你不要管。”,說完起身打開玄關(guān)的隱形門,拿出掃帚和簸箕,提著走上樓。“嘁,對別人這么好嗎?”milky叉著腰,在客廳帶著醋意想。“誰敢讓她掃啊,劃破手會放過我嗎,有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房東不能在臥室里放易碎物品的?天呢,要不然房子還是別往外租了吧,我感覺責(zé)任太大了,壓力有點(diǎn)大。”puppet邊清理地上的碎片邊想。全部清理好后,將玻璃碎片倒進(jìn)厚袋子中封口,又回到廚房,從櫥柜里翻出兩只摔不碎的不銹鋼茶杯放回書房里。“全部收拾好了!但是你最近最好還是不要光著腳在地上走。”,“嘖嘖,真是無微不至呢。”milky想著,“好的。”沒好氣的回答她,“租客剛剛的語氣怎么聽起來不大開心?”puppet感覺自己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睡得晚時,puppet熊熊祟祟,生怕打擾樓上的租客。而因有時睡到中午才醒,她便把晚飯做的盡量豐盛些,并單留出一份,給租客轉(zhuǎn)天上午吃,她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天。隨著彼此漸漸相熟起來,“房東你好,我明天想吃牛肉雞肉魚肉,現(xiàn)烤的面包甜點(diǎn)。”由milky偽裝的租客開始向puppet點(diǎn)菜,“好的!”puppet馬上回復(fù)她。milky感嘆,“回復(fù)別人的信息真的是神速,回我的就磨磨蹭蹭,從來不見這么積極。”milky有些懷疑,puppet是不是喜歡上了她偽裝的租客,“她就這么輕易的把我忘了,喜歡上了另一個人?之前不是說沒我活不下去嗎?”于是,milky開始以租客的身份向puppet點(diǎn)些她認(rèn)為做起來非常麻煩的菜。“房東,我想吃四喜丸子、乾隆白菜。”,“房東,我想吃松鼠桂魚、米粉蒸肉。”,可milky從菜名上判斷為做法復(fù)雜的菜,其實(shí)做起來卻并不復(fù)雜。于是,milky又想出了其她辦法。一天傍晚,“puppet?你非常喜歡看恐怖片嗎?”,“一般喜歡。”puppet面無表情的答著,她不是喜歡,而是又菜又愛看。“那我陪你看吧?你想看哪部?”,puppet頭轉(zhuǎn)向她,又轉(zhuǎn)回來,“我想看《昆熊巖》,據(jù)說那部特別恐怖,我一直不敢自己看,你敢看嗎?”,puppet繼續(xù)有氣無力的說,“那就看那個。”影片開始,客廳里,puppet為了面子沒有披她的毯子,只抱著熊,演到恐怖的地方,她就偷偷用熊擋住視線。影片中的人進(jìn)入廢棄醫(yī)院中,黑暗中出現(xiàn)一個影子,忽然,配樂猛的增大了音量。旁邊的milky原本在出神,被電影里的音效嚇了一跳,向puppet的方向躲,puppet非常本能的讓開了。而這個細(xì)微的動作使milky放下心來,“很明顯,她不喜歡租客,起碼潛意識里不喜歡。”
大雪轉(zhuǎn)為小雪,但依舊未停,氣溫越降越低。“房東你好,我想吃蛋糕。”puppet剛剛睡醒,“做熊真難,做一只需要烤蛋糕的熊更難。”puppet拿出做蛋糕的食材,面粉、可可粉、霜糖過篩,加入半融黃油、酵母、牛奶、雞蛋攪勻,放進(jìn)圓形的蛋糕模具中,烤好后取出對切,中間涂果醬與打發(fā)的淡奶油,表層也涂好奶油后,撒巧克力碎,點(diǎn)綴櫻桃,切出一角放進(jìn)小碟子。puppet拿出咖啡豆,研磨成粉,萃出咖啡液,加熱牛奶攪勻,在奶泡上撒一層可可粉。發(fā)信息,“蛋糕咖啡已好。”后面又加了一只卷毛熊呆呆的表情。“好的,謝謝!”puppet晃回臥室,“奇怪,她為什么知道我會烤蛋糕?還是說她并不知道,本來是想讓我冒雪去樓下的蛋糕店給她買回來……,不然降低點(diǎn)房租吧,是不是房租定的太貴了。”puppet回到臥室,鉆進(jìn)被子里又睡著了,再醒來時已是下午。
偏頭痛,puppet在被子里翻來翻去,半小時后煩躁的哭起來。“puppet?把門打開!”,又哭了好一會,puppet才把門打開,看到站在門外的租客,“puppet,你怎么了?”,puppet不回答她的問題,“你的聲音和長相都很像我認(rèn)識的一個人。”而是忽然看著她說。“那你為什么哭?”,“不舒服!”,“哪不舒服?”,puppet無精打采,“頭痛,渾身都痛!”,“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啊?”,puppet不理會,關(guān)上門,吃了藥后又睡著了。半夜睡醒后,puppet提著熊來到二樓,站在書房門口,書房的門沒關(guān)敞開著,四下漆黑,房間里外都沒開燈,puppet以為她在睡覺,就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門口看,“puppet,過來。”,結(jié)果她忽然說話,嚇了puppet一跳。puppet走過去,到床邊,她伸出手臂把puppet拉到自己身邊,蓋上被子,“puppet,我是milky。”溫暖的被子與身體,puppet閉著眼睛,依偎在她的懷里。因?yàn)殚L相與聲音真的很像milky,原本puppet也幻想過她就是milky,但現(xiàn)在聽到她親口這樣說,還是難以接受的把她推開了一點(diǎn)。
milky感到被抗拒,馬上把puppet摟過來,“聽我說,聽我說!去年夏天,有一個陌生女人突然聯(lián)系我,之后你突然發(fā)現(xiàn)我走了,后來你回到了鯨霧鎮(zhèn)的家,自此我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你,記得嗎?”,“嗯,”,“但其實(shí)我也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那為什么當(dāng)時我找不到你?”,“我們掉入了另一個時空,那個陌生女人是那個時空中我的女朋友……,你發(fā)現(xiàn)我不在了,那個時候我回到了我們原本的時空,而你還留在另一個時空里,可能還經(jīng)歷了其他第三個時空。”,“什么是另一個時空?”,“還記得你的同事Apple曾對你說的話嗎?現(xiàn)實(shí)中的時空出現(xiàn)了錯序。”,“你怎么知道Apple這個人,我從來都沒跟你提起過。”,“發(fā)現(xiàn)找不到你后,我去了鯨霧鎮(zhèn),但你的家人說,你根本沒有回來過。于是我去了My店,與sunrise、wisdom、以及你的同事Apple見面并向她們求助。根據(jù)Apple的分析,她也曾掉入其他的時空,并在那個時空去見過你,但她比你更早回到原本的時空。”,“所以自我發(fā)現(xiàn)你消失時起,我所見到的所有人都是另一個時空的你們?那個milky根本不是你?”,“對,除了Apple,你見到的Apple就是原本時空里的Apple,當(dāng)時她恰好與你一起在另一個時空中。”,“所以,我看到的milky和那個女人親熱的畫面不是你,也不是你把我扔到樓道里?”,“什么和女人親熱?誰把你扔到樓道里?我回到我們原本的時空后,你自己又經(jīng)歷了什么?!”,“我變成了貓,”puppet一臉委屈,milky感覺puppet在胡言亂語,用下巴貼貼她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沒發(fā)燒,“什么貓?”,puppet不想回想,也懶得解釋,閉上眼睛。忽然,puppet掙扎著坐起來,轉(zhuǎn)過身,俯在身后milky的胸口,手臂撐在milky身體兩側(cè),湊近說,“我問你,你為什么喜歡那個女人?為什么在那個時空要與她那么親密,還被我看到了!”,“什么女人啊?”,“那為什么在另外兩個時空里你的女朋友都不是我?”,puppet嘆了口氣重新躺下,“那你怎么證明你是原本時空的Milky?”,這次換milky嘆了口氣,手臂向下移,劃過puppet的腿,用只有milky知道的方式摸了摸,puppet紅著臉重新閉上眼睛,臉埋在她的臂彎里,“她是milky沒錯。”puppet默默想。轉(zhuǎn)天,puppet在milky懷里醒來。
很多年后,在puppet的日記里:
“以前我總是不想回家,我喜歡漫無目的的一直在外面兜圈,特別喜歡坐車,船,飛機(jī)。這種喜好從幼年時起便一直持續(xù),一直戒不掉,我一直認(rèn)為這是不可能被更改的,并將它歸類于基因等提前被寫入人類命運(yùn)中的屬性。我喜歡一直呆在海風(fēng)里,仿佛與風(fēng)一樣,沒有也不需要?dú)w屬。我一度覺的,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可能給我“歸屬感”,不可能戒斷我對海的癮性依賴,無論跟誰在一起,看到海我一定還會發(fā)呆,并在發(fā)呆時變成另一個不為人知,始終無法被了解的自己。“你在想什么?”見我發(fā)呆的人會這樣問。海是看不夠的,我始終覺的。
無論是哪里的海,哪一座城市,山路或是鄉(xiāng)村,夜晚時,各種各樣的光影下,各種各樣的街景真的很美,一旦出門了,我就一直不想回去。我甚至覺的,是我的血型決定了我不具備常人所持有的“歸屬感”。人不是能夠被強(qiáng)迫與規(guī)訓(xùn)的動物,靈魂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被告知我是有家的,也并不能被我的靈魂認(rèn)可。
直到你來了。再出去時,“我想回家,”,“前面太堵了,我想回去了。”“這段路太顛簸了,我想回家了。”,街景并沒變,甚至被修繕的更美了,卻因?yàn)闆]有你而在我的眼睛里,變得不那么值得留戀了。有你在,我大概不會沉迷在海景里,街景里。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看著街景,看著海發(fā)呆時的我,腦海里一直在想你。”
21:00,浴室。puppet躲在milky的懷里一起泡澡,忽然,伸手打開了浴缸邊,從未打開過的小窗。milky趕緊拿過身旁搭在浴缸邊的毛巾圍住puppet,引得puppet一陣小聲的壞笑。她們住在11層,高度相當(dāng)于普通樓房的22樓,樓又在小區(qū)的最外圍,窗外是沒有與自己相等或更高的樓對望的。外面依然落著雪,地上與空氣中都是雪,也許那并不是霧,只是雪在風(fēng)里起舞。直到水變的溫涼,milky起身邁出浴缸,想先去把臥室的空調(diào)打開,于是向外走。“停!你不能再往前走了!”puppet忽然說,“你不能離我這么遠(yuǎn)!”,浴巾在離puppet有點(diǎn)距離的洗手池邊,于是她直接從浴缸出來。milky嘆口氣走過來,拿起浴巾抱住puppet。回到臥室,在milky的懷里,吹干頭發(fā),換好睡衣。milky坐在沙發(fā)上,左臂攤開,puppet在她的懷中,手里拉著她左邊的袖口。像握著一件失而復(fù)得,害怕再次失去的珍貴物件。“你之前去了鯨霧鎮(zhèn),覺得那里好玩嗎?”,“嗯?很美,我又不是去玩的。”,“等雪停我們?nèi)ネ妗!保昂谩!?p> 然而,雪已持續(xù)下了快一個月,卻并沒有要停的意思。小區(qū)內(nèi)每天都會給住戶發(fā)菜,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白菜,因?yàn)榧依镆恢庇泻芏嗥渌耍赃@些白菜就被堆在門口,越堆越多。“不然腌掉吧。”puppet看著堆成小山的白菜。于是,留出幾顆最鮮嫩的白菜后,puppet把其他白菜都放進(jìn)盆里。洗凈后,撒上粗鹽,腌一晚。第二天,擰干水分,過清水。粗細(xì)辣椒粉,蒜泥,鹽,魚露,蘋果切塊打成醬汁,白蘿卜、蔥絲,糯米粉兌水成漿糊狀,混合攪勻。涂抹在白菜上,每一片葉子都抹上醬。密封在玻璃保鮮盒里,放進(jìn)冰箱。兩天后,這時泡菜并沒被腌制好,但心急的puppet還是取出了一顆,放在案板上,剪成小塊,煮了泡菜豆腐湯。小區(qū)還發(fā)了很多胡蘿卜、青椒、土豆,于是切成粗條裹上面汁做了炸蔬菜,配煎魚與米飯。
Milky已搬回了臥室,即使外面漫天飛雪,根本無法外出,puppet睡覺時,還是必須拉著milky的袖口。“puppet,如果有一天沒有我,你會怎么樣。”,原本已快睡著的puppet突然清醒過來,掙扎著坐起來,很不高興。“不會沒有我啊,只是問一下。”,半天后,puppet才肯重新躺好。“我可以給你發(fā)無限次數(shù)原諒卡。”,“什么?那是什么?”,“我可以無限次原諒你,無論什么事,這樣就減少了你離開我的可能性。”,milky不知道puppet為什么忽然這樣說,把她向自己懷里抱了抱。
雪越下越大,并刮起了風(fēng),這風(fēng)聲聽起來像是人在嗚咽,的確有些詭異。puppet每天忍不住豎著耳朵仔細(xì)聽,最近,她開始常常對milky說,“milky,我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時間久了,整個人都有些神經(jīng)衰弱。為了使puppet放松下來,milky開始在puppet說聽到有人訴苦、說話時,笑著問她,“嗯,那個人都說了些什么?”puppet答不上來,但milky吃宵夜她不餓也要在邊上看,milky午睡她不困也要跟著睡,milky看書玩游戲她也要跟在旁邊,連milky上廁所puppet都要跟。“puppet,相信我,那只是風(fēng)聲。”,“把廁所的門打開!!”。每當(dāng) milky試圖用理智與邏輯開導(dǎo)并說服puppet,puppet便委屈的看著她,點(diǎn)頭接受,但該跟著她還要跟著她,最后也只能作罷。這種狀況持續(xù)了幾日,一天夜里,puppet忽然閉著眼睛說了些連不起來的話,咬字含混不清,然后掙扎著坐起來,開始哭。“puppet?”,“做了什么夢?”,“做噩夢了嗎?”,“puppet?”,puppet一直不回應(yīng),也不看她,就只是哭,于是milky把她攬進(jìn)懷里,puppet哭累了,就睡著了。
每天晚上19:00,puppet與milky已洗好澡,在臥室依偎著用投影看電影或番劇。一天,puppet忽然面向milky,湊近她,“你喜歡什么樣的生活?”,“嗯?”,“我擔(dān)心你喜歡充滿刺激的生活。”,“嗯?”,puppet趴在milky胸口上,瞳孔一直顫,好像思緒很混亂,“像韓劇里愛人患病,充滿救贖感的愛,即使會令你感到痛苦,那種刺激。”puppet抬起手指向現(xiàn)在正播放的韓劇,“你是不是覺得對我的感情不深?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激烈?”,puppet表情忽然有點(diǎn)生無可戀,“也能激烈。”,“嗯?”,“比如我得癌癥了,出車禍?zhǔn)浟耍蛘呷靸深^就要跟你分開,作天作地,可能也能很激烈。可我想要穩(wěn)定,彼此忠誠的簡單生活。最好是每天只需要想吃什么,而不必刻意制造痛苦。”puppet定住呆了一下,“我們明天吃什么?”,看向milky。
又過了十余天,大雪終于在一天夜里停了,夜貓子puppet驚奇的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轉(zhuǎn)天,氣溫回升到零下十度左右,雪在正午陽光的暴曬下融化了很小一部分,但下午日落后,氣溫又迅速降到零下二十余度,原本融化的雪水在路面上結(jié)了一層冰。凌晨,撒鹽車連續(xù)作業(yè),向路上撒著工業(yè)粗鹽。puppet晚上不睡覺,趴在窗臺上看。感覺自己像一盤反復(fù)被解凍,卻遲遲不被烹飪的雞腿肉,從冰箱里拿出來,等化開了又送回冷藏室里。血液里,漸漸凍入細(xì)碎的冰碴。隔天,puppet又睡到中午才醒,從床上坐起來,早就醒來的milky此時從外面走進(jìn)來。沉默了一會,“milky,你好穩(wěn)定,怎么做到的。”,“嗯?”,“就是你每天的狀態(tài)都差不多的樣子,”puppet抬頭看看,“puppet,你能預(yù)測自己的情緒波動嗎?”,puppet想了想,“好像不能,我也預(yù)測不了我自己。可能波動之前一般會比平時更渙散,大概……。我挺羨慕你這一類特別穩(wěn)定的人的,感覺像是天生的。”,“為什么羨慕?”,“不會浪費(fèi)時間,也不會自我消耗,一直穩(wěn)定清醒,我經(jīng)常感覺自己活在夢里。”,“puppet,其實(shí)你即便是在穩(wěn)定的時候也像在神游似的。”,“神游的好處,是永遠(yuǎn)不會被任何獵人逮到。”。
“你喜歡這個人嗎?”puppet躲在milky懷里看她回復(fù)別人的信息,“哪個人?”,“這個,”puppet指著正與milky對話的人的頭像,milky嘆氣。過了一會,“那你喜歡這個人嗎?”,milky在翻動朋友圈時puppet又問,“哪個人?”,“這幾個,”puppet指著剛剛劃過去的別人分享的生活照片,milky又嘆氣。“那這個人呢?你喜歡這個人嗎?”,只要milky在看別人分享的信息,puppet就會一直問她,一開始milky嘗試好好回答,解釋的多了,milky也很無奈,于是一直嘆氣。“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milky又嘆了一口氣。“你喜歡我嗎?”,milky嘆氣,“有多喜歡?”,嘆氣,“我一直不覺得你非我不可。”,“為什么?”,puppet忽然回頭看著milky,“不知道,只是覺的。”
“但故事不能在悲傷的位置結(jié)束。”puppet忽然說,“什么?”,“不能帶著不甘,不愿,或是遺憾。那樣日后回想起來,會一直難過。”puppet并未向milky解釋。“如果只要你松開手,我就無法找到你,那我死之前想見你時怎么辦?人都會死的。”,“puppet?”,也許是怕她擔(dān)心,也許是不愿使氣氛滑向見不到陽光的一面,puppet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