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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貓

草莓貓 iooi. 10352 2024-04-20 00:43:58

  “milky?我放在冰箱里的泡芙是你吃掉了嗎?”,“沒有吃,怎么了?”最近幾日,puppet發現,前一天放好的東西總是會在隔天忽然消失,但想著也許是milky吃掉了或是自己記錯了,便也沒在意。而milky此時也已發覺到些更嚴重的異常,連續幾天,她一直收到一個陌生女人發來的奇怪信息。信息的內容大概是指責她不告而別,并要求她盡快與自己聯系。起初,milky也想過,這也許是對方搞錯了電話號碼,發錯信息也是常有的事,但隨著對方描述的越來越多,她不得不對此產生更深的質疑。傍晚,milky再次收到了這個陌生人的短信,“milky?如果你再不聯系我,我就把puppet為什么殘缺了一只耳朵的事情說出去!”,“她為什么知道puppet的事?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milky神情凝重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怎么啦?”puppet湊過來問,“沒什么puppet。”milky決定在自己完全搞清楚事態前,先不將這件事告訴puppet,免得她擔心。

  “我不認識你,請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或是發信息了。”,“那puppet你也不管了?如果你再不回來,你信不信我把她耳朵的事情說出去?”,“我再說一遍,我根本不認識你,為什么要回到你身邊?還有,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這么多我個人的隱私信息的,如果你敢像你說的那樣做,后果你自負!”僅管milky已關閉了臥室的房門,并盡力壓低自己的音量,但puppet還是聽到了這通電話的內容。聽到開門聲時,puppet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并沒醒來。milky回到床邊,低著頭坐著,puppet看著她的背影,“她剛剛是不是說‘回到你身邊’?回到誰身邊?”milky忽然回過身來,puppet連忙閉上眼睛。她趴在床上,湊近puppet,近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puppet只好睜開眼睛,看了她幾秒,milky俯過身來吻了吻puppet的額頭,望著她,“milky,”,“嗯?”

  六月初,19:00,初夏的傍晚。puppet與milky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眼前,落地窗外天色漸暗,四下安靜,晚風微涼。忽然,milky的手機再次響起來,是那個陌生人。milky看著屏幕上的來電,“為什么不接?”puppet問,實在沒辦法,milky只好接起電話,并迅速把手機音量調到最低,“你現在來接我!”,電話那頭的人好像正身處一個環境十分嘈雜的地方,“你打錯電話了。”,“milky!你現在來接我”對方幾乎是在歇斯底里的喊,puppet自然聽到了她叫出milky的名字。milky沒再繼續說下去,皺著眉直接掛斷了電話。對方又打過來,milky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puppet看著這一切,沒說話,起身離開臥室,并關了臥室的房門。幾分鐘后,puppet聽到milky再次接聽了對方的電話,并在掛斷電話后出門了。“puppet,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puppet看著她隨意拿了件襯衫便往外走,好像很著急。23:00,puppet窩在沙發角落里抱著熊,朝向沙發背后大門的方向,但milky一整晚都沒再回來。

  自此,puppet開始有意回避milky。她從臥室搬了出來,睡在書房的地板上,“puppet,如果你實在不想與我一起,我睡書房,你搬回來吧!”,“不要。”puppet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洗澡時,puppet不再讓milky守在門外,而是把自己的熊放在浴室門口的椅子上。害怕時也不再找milky,寧愿自己躲在角落里。不再和她一起吃飯,每天只把做好的飯留在餐桌上。白天,puppet在milky不在時收拾好一切,洗好澡,回到自己的房間,便盡量不再出來。milky出門前,回來后都看不到puppet,就像她忽然消失了。“為什么躲著我?”,一天,milky捉住溜出房間的puppet問,puppet不回答,甩開milky的手臂,跑回房間。獨自呆在房間的時間,漫長且寂靜。puppet想念甜橙,sunrise,wisdom,Apple,Break,“才剛剛回來呢,早知道當初就不再回來了。”

  七月,夏至前后,白熊市的氣溫比往年炙烤的多,低壓、潮濕,即使一直開著空調也時常感覺悶熱難耐,戶外的風像烤架內炭火間的熱浪,許多市民家中的空調都因持續運作而出了問題,每天空調的上門維修服務供不應求。而異常的溫度變化,往往預示著未知的災難即將來臨。深夜1:00,在悶熱難耐的酷暑中,書房里的書架忽然劇烈晃動,最上層厚厚的百科類書籍砸落下來,正砸到在書柜邊睡著的puppet頭上,半夢半醒之間,puppet看到眼前房間里的一切都在劇烈抖動著,灰塵散落在空氣里,揚進puppet的眼睛。“puppet?!”,milky在外面用力砸著書房的門,“開門puppet!把門鎖打開!”,盡管很害怕,puppet卻沒有去開門。書架上的書不斷砸落下來,來不及躲閃,puppet抱著熊,整個人躲在被子里,縮成一團。額頭上一片潮濕,再抬起頭時,額頭被書砸破流的血沾在裙子上,床單上,模糊的一片。大約一兩小時后,余震每隔十余分鐘便發生一次,震動時整座房子像被連根拔起,仿佛已經失去了根基。即使非常害怕,puppet也沒有叫milky一聲。直到天亮,地震后的余震共持續了十余個小時,共計數十次。puppet早已被嚇的抱著熊躲到了墻角,臉上淚水汗水花成一片。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在確定余震已基本停止后,puppet才一只手臂抱著熊,爬到門邊,打開了書房的門。milky坐在書房外的地板上,此時看到額頭上傷口模糊成一片,血臟兮兮的黏在鬢角的頭發上,裙子上,紅著眼睛抱著小熊的puppet,伸出手臂剛想抱她,卻被她推開。puppet跑進浴室,打開燈,用溫水洗臉,洗臉池里的血水,散著熱氣,一股血腥的味道,puppet一陣干咳。聽到milky向浴室方向走來的腳步聲,并在浴室門口站定。“puppet?把門打開!”,milky敲著浴室的門。puppet便在浴室內等,打開浴室花灑,外面安靜下來,milky好像走開了,又等了一會,浴缸中的水滿了,puppet脫掉衣服。此時,milky打開電視,新聞中正在報道,“各位市民,白熊市于昨日凌晨,發生里氏5.0級地震,現整座城市仍處于頻繁的余震中,救援工作正在緊急展開,如您所居住的房屋或房屋附近有嚴重倒塌損壞的危樓,請您馬上離開并前往更開闊的地區避難,不要留戀財務,望各位市民注意生命安全!”milky關閉了電視,洗好澡的puppet突然發現,自己沒有拿浴巾和換洗的衣服來,于是拎著熊的一只耳朵,躡手躡腳向外走,結果撞上正在餐廳吃泡面的Milky,兩人對視了幾秒,milky費勁的咽了一口面,puppet便立即紅著臉溜回了書房。擦干身體,換上干凈的內衣與裙子。把地上的書一本本撿起來,擺到書架上放好。又換了新的床單,簡單檢查了房間的電源與墻壁,發現好像沒出現什么問題。抱著熊側躺在床上,望著落地窗外發呆。夜里,puppet餓了,摸到廚房找東西吃,不想開火,便打開櫥柜。柜子里有很多puppet平日里積攢的零食,拿了幾包餅干、薯片,又拿了泡面,抱在懷里往書房走。“puppet,”,milky在身后叫她的名字,“puppet?”,puppet沒理會,走進書房關上了門。

  轉天,puppet睡醒后,頭疼欲裂。很快,她發現整個房子里都沒有milky。打開臥室的門,里面沒有;廚房與餐廳里沒有;衛生間與浴室里也沒有。可這幾天全市居民都是停工狀態,“出去了嗎?”,于是puppet坐在沙發角落等,反坐著抱著熊,身體抵在沙發靠背上,露出一雙眼睛,看著沙發后的防盜門。一直到夜里12點,milky一直沒有回來。puppet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時四下漆黑一片。這時,用鑰匙開門的聲音,puppet連忙爬起來趴在沙發上看,可門外站著的人卻不是milky。“嗯,打擾了!milky讓我來取走她的東西!”,一個puppet從未見過的女人,puppet點點頭,那人便走了進來,抖了抖手里的大帆布袋子,“請問她住哪個房間?”,puppet抬起手臂指指臥室的方向,那人便走進去,打開衣柜,先將衣服裝進袋子,然后是各種日用品,手機充電線,電腦,最后,她幾乎拿走了家里milky的一切東西。臨走時,說了句“那么我就先走了!打擾了!”,然后便關上了大門。puppet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起身鎖了防盜門,回到書房里。

  天亮時,puppet拎著熊在房間里四處晃,把每一個角落都重新整理好,并重新搬回了臥室,換了新的床單被罩,把所有要洗的衣服都洗好晾起來。放水洗澡,抱著腿在浴缸里發呆。洗好后吹干頭發,換上干凈的小裙子。幾日的折磨,puppet很困,回到房間躺下來便睡著了。由于城里道路損壞嚴重,puppet打算在這里先呆一陣子,等外面環境好起來就訂票回家。就這樣,又過了一天,兩天,三天,十天,一直沒有milky的消息。milky沒有打來電話,也沒有發來任何信息,一直沒有回來過。“也許她已經不記得我了。”

  七月底,天氣依舊異常悶熱。每天關閉空調透氣時,都會馬上大汗淋漓。很多天沒出門,已經沒有任何水果和新鮮的蔬菜了,puppet決定去一下樓下的超市。走出樓棟,穿過小區,街對面便有一個大型超市,還好,這一帶的建筑受損的并不多,超市還在照常營業。走進超市,在水果區,puppet忽然看到,不久前來家中取milky東西的女人,此時,puppet忽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在她的身后,站著milky。puppet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轉頭便走了。走出超市,回到家里。“人家已經和別人過上日子了,我還像個傻子一樣在這里找借口傻等。”

  盛夏,海邊,日落時。“puppet,你打算以后怎么辦?”,甜橙咬著冰淇淋的小木勺說著,“沒什么打算,我能怎么辦,其實想想也是了,那種好事怎么可能輪到我呢。”甜橙看puppet不太高興的樣子,“我們去吃東西?”puppet搖頭,“那去買零食,然后我陪你回家,我們看喜劇片?”,puppet繼續搖頭,“恐怖片怎么樣?”,puppet還是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做,哪也不想去,甜橙,我要回去了,再見。”,puppet罕見的沒有粘著甜橙,自顧自的朝家走去。身后,甜橙咬著木勺發愣,“看來這個事情有點嚴重。”

   Sunrise見puppet無精打采,便喊她來休息室吃早餐,“今天有抹茶蛋糕、栗子蛋糕、巧克力蛋糕,puppet你想吃哪種,還是各來一塊?”,如果是平時,puppet肯定要每種都嘗一下,但今天,“栗子,謝謝。”,sunrise覺得puppet沮喪得像一塊正在快速融化的巧克力,隨時可能在自己的眼前徹底變成液態,皺著眉搖搖頭,“吶,栗子蛋糕、紅茶。”,精致的茶杯與蛋糕碟嵌著金邊,銀質的甜點叉,依在被切的整齊的一角蛋糕旁,放在puppet面前的桌面上。“她也會抱著那個人,哄她睡覺嗎?也會把她抱在懷里,幫她吹頭發嗎?那個人害怕時,她也會保護她嗎?她會一直陪著她,照顧她,是嗎?”,puppet邊說著邊毫無征兆的哭起來,sunrise并不了解這其中的原委,或可說是完全不知情,但能感受到puppet此刻非常傷心,她朝向puppet坐正些,“puppet,聽我說,無論現在一切有多么糟糕,終有一天會過去的,你只需要把一切交給時間?”,sunrise一直看著puppet的眼睛,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話。但puppet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時間似乎根本無法聽進去。

  吃了些蛋糕,在sunrise擔心的目光中與她簡短道別,puppet有氣無力的推開自己負責的創作室的門。肋骨撕裂般的疼痛使她扶著門把手彎著腰,另一只手扶在膝蓋上。抬頭看,眼前的房間是藍色的,房間里的一切,木質高箱床、床單被子枕頭、床邊的地毯、毯邊的拖鞋、木桌、椅子、桌上的茶杯茶壺、果盤里的藍莓果干、臺燈、落地燈、吊燈、地板、衣柜、甚至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一切全部都是深淺不一的藍色。窗外森林背后,是藍色的海。puppet將里里外外全部擦拭干凈,最后打開窗,聽著窗外海浪的潮汐聲,擦凈地面,全部整理好后,走出房間。

  “puppet!來!”,wisdom的聲音,puppet連忙鎖好房間的門,向它跑去。wisdom眼神憂郁,對puppet說,“很難過?很壓抑?”,puppet笑笑點點頭,于是wisdom繼續說,“嗯,依我看似乎是這樣。嗯……,我們來看看這件事情的原委。依你的理解,起初她也許真的存在,但現在事情發生了變化,你自然發現了這一點,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已經對她產生了更深的感情。”,puppet笑笑回答“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嗯……,也許我們說的并不是事實的真相,但puppet,無論真相是如何的,我希望你不要改變自己的初衷。”,“我的初衷?可我的初衷是什么?”,“初衷,產生于更久遠的萬事之初,我想你需要好好回想一下。”與wisdom告別后,puppet走出店鋪。

  八月底,小鎮中,到處回蕩著涼爽的海風,又是日落時,puppet邊走邊提醒自己神情不要過于嚴肅。今天與甜橙約好到家里一起看電影,puppet順路買了各種零食,話梅、薯片、甜點、冷飲、水果,滿滿一大袋。到家時,天色已暗了。甜橙在臥室里等她,坐在床尾地板的毯子上,已經準備好披薩、烤雞翅和許多小吃,正拿著遙控器翻找片子,見puppet回來了,“洗澡水已經放好嘍,你要不要先洗個澡,我剛好再找一下看看我們看哪部電影。”,“好的!”,puppet把自己手中拎著的一大袋零食隨意放在床邊地板上,便走進浴室。站在落地鏡前,脫掉裙子。“如果我一直裝作不知情就好了,活在幻想里有什么不好,為什么要去追究真相呢。”puppet在浴缸里發著呆靜靜想,“可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就無法再欺騙自己。”忽然感到心臟絞痛似的皺了一下眉。puppet洗好澡走出來,“已經選好了,快來!”甜橙一只手拿著遙控器,另一只手用餐巾紙捏著只烤雞腿,在她的面前,披薩、烤雞、薯條、冷飲、各種零食,好朋友,好看的電影,還有什么可不滿的呢。puppet換上純棉質地的小裙子,舒適的坐在甜橙旁邊,軟軟的厚厚的墊子,甜橙干爽溫熱的手臂,明亮的笑容,從窗外吹進來的晚風。與好朋友一起坐在床尾前地毯上的棉花座墊上,對面是浴室門后隱約透出的暖黃色的光,臥室里面沒有開大燈,只開著小夜燈,投影屏幕的光,足以照亮一切你想要看清的。窗外海天一色,幽靜深藍。可這美好的一切,都不足以撫平puppet。

  轉天,周末,下午。“puppet,為什么你可以忽略我是否真實存在,卻無法忽略她?”,“不知道。”,甜橙點著頭,“puppet,巷子口有家新開的刨冰店,我們去吃刨冰吧?!”這家刨冰店開在My店所在的夢貓巷,幾乎到了巷子最深處的盡頭,店家好像完全不在意把店開在過于僻靜的地方是否會影響自己的生意,店名是“圓夢刨冰”,主打產品便是“原味圓夢刨冰碗”,“老板,兩份原味刨冰。”,推開厚重的玻璃門,puppet對著店鋪內說,但好像并沒有看到老板的身影,“puppet,puppet?這家店是自助式,無人看管。”甜橙趴在puppet耳邊輕聲說,puppet四處看看,冰柜里已做好的刨冰明碼標價,旁邊一個透明玻璃箱中放著不少零錢,于是她打開冰柜,拿出兩碗刨冰,并將錢放進了玻璃箱。“一般的刨冰都是現做現賣,因為做出來即使放到冰柜里也會很快融成甜水,可這刨冰為什么不會融化?”puppet看著眼前的刨冰默默想,“看起來冰晶粒粒分明,冰邊緣處絨毛狀的冰屑都清晰可見,就像剛制作出來一樣。”,“puppet,快許愿。”甜橙閉著眼睛輕聲對puppet說,此刻,她雙手合十,看起來很認真。“啊?”對著刨冰許愿啊?會不會有點奇怪,但為了不掃興,puppet便也學著她的樣子合上手掌,閉上眼睛,“我希望……,能發生奇跡。”puppet馬上對自己的愿望嗤之以鼻,拿起勺子舀了滿滿一大勺冰放進嘴巴里,可預想的令人頭痛的冰冷卻并沒有發生,綿密的冰像冰鎮牛奶一樣馬上融化開來,新鮮清涼的味道,完全不會令人感到過于冰冷,puppet忍不住馬上又舀起一大勺放進嘴巴里,“奇怪,怎么味道變了?”,第二勺是巧克力牛乳的味道,不甜不膩微苦的巧克力散發著醇厚濃郁的香甜,“再試一下,”,puppet舀起第三勺,“好神奇?”,第三勺冰是微甜的草莓味,像剔透的草莓硬糖融化在冰雪里,很快,一小碗原味圓夢刨冰就被吃光了。“可每一勺都是雪白色的啊,”,剛看到刨冰時,puppet甚至覺得這老板是黑心商家,刨冰上連調料和果醬都不放,看起來就是一碗什么味道都沒有的白冰。“我還以為最多有點檸檬蘇打水的味道。”默默想著,puppet看向甜橙,只見她偷笑著眼睛彎成月牙,“神奇吧?我就知道你會很吃驚!”,“你早就知道了?”,“嗯!不僅每一口刨冰的味道會不一樣,每個人吃到的味道也會不同哦!而且,味道的變化預示著你所許下的愿望在現實中是否能被實現。”,“平淡的牛奶味?微苦的巧克力味?甜甜的草莓味?這意味著什么?我的愿望有可能會實現嗎?”回去的路上,puppet一直在心里想著。

  “開在這整條巷子里的店好像都不怎么正常。”puppet忽然說,“上次在這條路的甜點店里買的甜甜圈,我只吃了一個,結果后面的三天我都感覺不到餓!”,“那就對了啊,那個甜甜圈的名字是‘流浪者甜甜圈’,專門給流浪漢吃的!”,“啊?我沒注意看名字啊……”,甜橙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puppet!你現在的表情應該被拍下來,哈哈哈……,拿給那些老板去給她們的神奇店鋪做宣傳!”,甜橙面向puppet倒退著走著,笑得捂住自己的肚子。“所以那個芥末味的大袋薯片,吃了就會做關于戀人的夢……,是不是也不是正常的薯片……”,“那是回憶薯片,會幫你想起你心底最愛的人。”,甜橙突然停下腳步,“puppet,我們去姓名鑰匙鋪!”說著,不等puppet回話便拉著她往西邊的岔路走。夢貓巷不是單獨一條小巷,而是許多條小巷的總稱,像很多個交叉重疊起來的十字路口,最中心的位置是My店,店鋪周圍有很多條小巷的入口,每條巷子里都有很多家小店,從空中俯瞰的話,就像是以My店為中心,向外發散開來的太陽形狀。

  “姓名鑰匙鋪”,puppet最不相信這一類的店鋪了,說是將一個人的名字制成項鏈,只要名字所有者佩戴項鏈超過三天,送項鏈的人就能得到戴項鏈的人的心,就像一把打開對方心門的鑰匙。“簡直胡扯……,有效才怪啊!”,puppet站在店門口不肯進去,皺著眉一臉嫌棄,“哎呀,你就當是陪我玩嘛,那萬一有效呢?”,puppet被甜橙硬拉近店里。矮桌后,店主坐在蒲團上,打扮得像個阿拉伯的商人,披著一條色彩艷麗的藏藍底針織斗篷,帶著一頂高高的,造型奇異的帽子,鞋子尖部向上勾起,有點像戲劇中的小丑,又像是西方的法師,店中的布景,放的音樂也極具異域風情,puppet更加嫌棄了,勉強被甜橙拉著坐在矮桌前的蒲團上。對面,店主一臉笑意,“怎么樣?你們心中現在已選好了名字?”,“Puppet!”甜橙利索的說,puppet捏了一下她的大腿,用一種“你不要拿我開這種玩笑啊!”的表情看向甜橙,甜橙偷笑,“那么你呢?”店主看向puppet,“嗯……,milky。”,甜橙突然笑出聲,“你不是說你不信嘛?”她小聲在puppet耳邊說,“都進來了不信也得信啊。”puppet表情僵硬,嘴形幾乎保持不動的壓著嗓子說。只見店主從身后的隱形門中,拿出一個似乎很重的金屬箱子,打開箱子,拿出一架古老破舊的鑄鐵機器,puppet覺得那看起來有點像某種修鞋用的器具。幾十秒內,“puppet”造型的項鏈便被遞到甜橙手上,極細的、銀質的項鏈圈,字母的筆觸也是極細的、小小一個,像用鋼筆手寫的連筆字體,甜橙晃一晃這項鏈,竟散著銀白色的、微弱的光。接下來,puppet聚精會神的盯著老板,但她似乎看到,老板沒拿出任何材料,比如銀塊或是其他什么,徒手在一塊鋼板上寫下Milky的名字,鋼板上便憑空出現了一條項鏈。老板將項鏈遞給puppet,puppet不由得雙手去接。“注意,自此刻起,項鏈除了你們二位與本身的名字擁有者外,不要被第三人接觸,一旦有其她人觸碰到項鏈,一切將會失效。”puppet恍恍惚惚的從店內走出來,“這個世界瘋了……。”,puppet呆滯的說,“我所接受的唯物主義教育,在短短的幾小時內受到了太多的惡意抨擊,我脆弱的心靈和較低的智商此刻仿佛也已支離破碎、離我遠去。”puppet神情嚴肅,像剛做了好幾場匪夷所思的夢,而一旁的甜橙卻被逗得前仰后合,她的笑聲使puppet覺得,全鎮的人都要知道自己有多么無助可笑了。突然,甜橙靠近puppet,手臂環繞她抱住,“怎么了??”,puppet下意識的想向后退,“別動!”,這時,甜橙飛快的扣好項鏈的鎖扣,“帶好啦!三天內不許摘下來嗷!小心我因此跟你絕交!我要回家吃飯!先走一步啦!~”,puppet低頭看看已戴在自己脖子上,印有自己名字的項鏈,默默想,“也許除了我自己幻想出來的人,沒有人會再如此將我當成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

  走到家附近,天色已完全暗下來了。puppet遠遠看到,同事Apple似乎正站在自己家的大門前,“puppet?是我!apple!”,一片漆黑中,apple擔心puppet看不清她的臉認不出她,特意解釋道。“嗯嗯!我知道是你!離得很遠就看到你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嗎?”,“可以去你家里說嗎?”,apple指指puppet家大門的方向,“好,我這就開門。”,拿出鑰匙,打開大門,puppet的媽媽見puppet有朋友來作客,便與apple打招呼,并拿出切好的水果,和她自己釀的酸梅汁,讓puppet一起端到二樓臥房里,“甜橙的話,媽媽從來不會招待。”想著,puppet繼續說,“apple?嘗嘗這個,是我媽媽自己做的。”,把放了冰塊的酸梅汁放到apple面前的小桌上,puppet拿出些零食放在桌子上,把水果盤向apple那邊擺了擺,“謝謝!”,apple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好像很口渴,于是puppet又拿了幾瓶水放在她旁邊。“puppet,我是說,如果方便的話,我能不能在你這里借住一晚,明早我就會離開?”,“嗯,可以,你遇到什么事了嗎?”,puppet感覺這事情似乎不像她所預想的那么簡單。

   apple抽出桌面上的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坐正了些,“是這樣的,今天是周末,我們本該是休息的,店鋪也不應該出現在夢貓巷。”,說著看向puppet,“嗯,當然。”puppet回應著,“可我清晨去那里時,看到店鋪就在原本的位置,且那時候時間根本還沒到15:00,我好奇,便往店鋪里走,結果我竟忽然來到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車站。”,“一個到處都是白色的車站?是不是還有一個售票亭,里面的女人說現在沒有正式車票在售,還不能反回現實世界?”,puppet突然加快語速的說,“你怎么知道??你也去過??”,“就是你們送我回來的那天啊,我暈倒的那天,我夢到了啊,當時還以為是真實的!”,“可你沒去過,怎么可能夢到?夢都是根據記憶來的。”,“等等,apple,那么你是怎么回到現實里來,又出現在我面前的?”,“我很著急,一直朝著有光的方向跑,我發現,越是跑,前面的景象越像現實世界,由模糊到清晰!跑到最后,我的身后出現了一群像保安似的人,她們穿著統一的制服,拿著一種像棒球棍似的武器,一直追趕我,讓我停下!但我不理會,一直向前跑,直到來到一個像柵欄上破洞了的洞口處,鉆了過來,發現又回到了My店里,我走出店門,再回頭看時,店便消失了。我擔心那些人追到我家里找我,才來找你。”,puppet聽懂了,可覺得這一切好像并不符合邏輯。“puppet?puppet!”,“啊?嗯嗯!你說。”,“我覺得我們生活的現實世界,時間與空間都出現了錯序,而夢境世界中,也出現了漏洞。”,puppet完全聽明白了,“也就是說My店出現在本不應出現的時間,而你從夢境世界的漏洞逃回了現實世界。”,“對,我認為是的。”,“可為什么,我夢到了我從未去過的夢境世界的車站,車站的樣子與你描述的甚至完全吻合。”,“puppet,雖然我只是猜測,但那很可能并不是夢,而是時間錯序后,你在店鋪打烊后的時間里的確去了一趟夢境世界,但你究竟是怎么回來的我便不清楚了。不過我聽過一種說法,剛到夢境世界時,在夢境世界與自己相識的人,有一次把自己遣送回來的機會,puppet,你認識夢境世界的人嗎?”,puppet想了想,“我如果真在那邊有親戚朋友,她為什么要送我回來……,應該把我盡早接過去才對。”puppet默默想,繼續說,“沒有,apple,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壓力太大了,這樣,我去放水,我們洗澡睡覺吧。”,“好。”,puppet打開花灑。轉天,中午,puppet迷迷糊糊睡醒時,Apple不知何時已離開了。

  午后,海邊干爽清涼的夏末,陽光溫暖的灑進房間。puppet打開床邊柜的抽屜,拿出milky名字的項鏈,拿起來放在陽光下看。“你的名字,我在心里默念過很多遍,卻似乎終究是一場幻夢。”海邊,“puppet,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甜橙看著puppet說,“你也是啊,我最好的朋友。”,“可你為什么一直認為我是你的幻想?”,“因為你本來就是啊,那你說說,你家住在哪里?你的家人叫什么名字?”甜橙逞強般笑了笑,puppet馬上后悔自己所說的話,“甜橙?我們去海邊撿貝殼?回家做風鈴?我給你做橙子口味的冰淇淋!”甜橙馬上笑起來。因為平日鎮民十分注重對自然的保護,而島嶼孤立,自然也沒有游客來訪,所以沙灘上各種各樣的貝殼遍地都是,她們很快便撿了很多。挽著彼此的手臂,向家的方向走。在家門口的小攤上,買了幾顆酸橙,在盛夏成熟的這種橙子,看起來與冬季的橙子并無兩樣,但果肉非常酸澀,直接食用口感并不好,連皮一起做成果醬或打成果泥放進冰淇淋里的話,反倒會有一種普通甜橙所沒有的清苦與回甘,味道非常清新。

  回到家里,媽媽烤了曲奇餅,puppet拿了一點放在盤子里。從臥室外,小廳里的小冰柜中拿出酸奶,倒在料理碗里,加入榨好的酸橙汁、蜂蜜、淡奶油,倒入攪拌機,做好后盛入冰淇淋碗,點綴兩片薄荷葉,插上支裝飾餅干,蜂蜜酸橙冰淇淋便做好了,puppet拿上小勺子,與曲奇一起裝在托盤里,端進臥室。此時,甜橙已將剛撿的貝殼全部清洗干凈。依次排開來,擺在地上。puppet端著冰淇淋與零食走過來,坐在甜橙的旁邊。她們面前的白紗簾被窗外的海風吹拂著,日落時分的溫柔,像被揉碎的夢境,魔法般灑在整座島嶼的天空中。甜橙端起一碗冰淇淋,先吃掉上面的巧克力餅干,然后笑嘻嘻的吃起來。puppet看著她,也笑著,起身去抽屜里拿出一卷線。把貝殼粘在線上,再固定在一起,形成一束,拿在手里轉了一下,貝殼與貝殼碰在一起,發出鈴鐺般的清脆聲響。甜橙吃著碗里的冰淇淋,看著風鈴聲,再看看窗外的海,海風吹撫她們的劉海。

  一個月后,初秋。“我想把那個房子賣掉了。”,“你想好了嗎?”,puppet看向遠處,目光渙散,微低著脖頸,點點頭。這一個月里她沒收到任何有關于milky的信息,沒有任何電話打過來,“要么,她是我的幻想,給我造成幻覺的另有其人。要么,她不喜歡我,自然也不會想念我。說起來,這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大膽的一廂情愿。”,甜橙哼了一聲,“那到確實,我記憶中的你是那種別人已經把話反復放到明面上,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都明白了,你卻還是不相信的人。”puppet神情復雜,“你這是夸我呢?”,“我夸你為人謹慎!那你確定要賣掉房子?賣房子的錢打算怎么處理?你確定想好了?當初為了買這房子,你可是連命都要搭上了。”,puppet想起以前的事。為了在白熊市買這套小躍層,自己是如何說服爸媽,與她們發生爭執的。最后房子買好了,與家人的關系也鬧僵了。跨著上千里自己去盯裝修,沒人幫助,也沒有確定的承諾,一意孤行的像個傻子一樣。“算了,不賣了,再等等吧。反正這個房子也不值多少錢,裝修又花了很多心思,我不舍得。”

   puppet不舍得的當然不只是花在裝修上的心思,甜橙自然明白這一點。不舍得的,是對于puppet來說,也許一生只會有那一次的破例的勇氣,還有留在房子里的Milky的味道。“嗯,這樣更好些。”甜橙雙臂拽著欄桿,踩在沿海公路邊,荒廢路段邊緣的的柵欄上,海風吹著她的裙擺。她們的面前,便是一望無際的海,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puppet?”,puppet看著甜橙,“項鏈你一直沒摘,我得到你的心了嗎?”,puppet對這種肉麻起了身體反應,打了個冷顫,以為甜橙又在拿自己說笑,可甜橙卻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眼中竟有種憂傷,“你怎么了?”甜橙回過頭,身體前傾倚在欄桿上,“我是真實的,不是幻象,你不肯信任我。”,每次說到這個話題,不知道如何解釋的puppet只能盡快扯開話題。對于人類來說,哪個人工智能或是克隆人不希望自己也是真實的人類?對于真實存在的人來說,哪種幻象能坦然接受自己并不存在的事實。是我太過自私,讓你存在在這里,卻無法緩解、安慰你所有的不甘與寂寥。puppet想著,“甜橙,下來,我們走了!”,“但是!甜橙與puppet!永遠不會分開!!”,甜橙突然朝著遠方的海面大喊。即使知道這是幻想,puppet還是笑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白熊市甜熊小區第1000幢0413號的戶主嗎?”,電話號碼顯示為白熊市的固定電話,“是的,請問您有什么事?”,“是這樣的,您所在的樓棟,昨夜出現了住戶自縊的情況,現在需要您馬上到安全中心來一趟。作為市民,請您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住戶自縊?”,“對,有人墜樓了。”,“哪個住戶?名字是什么?”,“身份現在還不能確定,其實也不能完全肯定是住戶,但也不太可能是小區外部的人員。因為您所在的這個小區門檢系統非常完善,采用了電子人臉、人眼等多重識別認證技術,非小區內住戶是不太可能進入小區的。”puppet愣了一下,努力思考著電話對面的人所說的意思,“好……,我會盡快到安全中心配合您的工作,再見。”,掛斷電話,puppet打開訂票系統,拿著手機的手卻開始失控的顫抖。“應該不會是我認識的任何人吧,首先絕對不是Milky。”

  訂好票后,puppet收拾好行李,坐在箱子上,“可是她很久都沒有任何音訊。”清晨,puppet到達安全中心門口時,還沒到工作時間,安全大樓外,玻璃大門緊鎖,站在門前等待時,puppet覺得自己站在一個沒有空氣的真空空間里,一切密不透氣,壓抑,沉悶。“如果真的是呢?我要怎么辦?”puppet不知道,也并不想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她覺得,人生中有些事是可以發生的,即使再如何糟糕,她都愿意也的確可以為此想方設法的自我拯救。但有的事,是不能發生的,一旦發生了就是毀滅性的,不愿也不能自救。“puppet?”,聽到milky的聲音時,puppet沒有馬上回頭,而是又像嘆氣,又像哭泣,又像在笑似的,輕哼了一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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