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景頌訂的套房是別墅套房,有獨立廚房,可以做飯,惟伊挺滿意的,劇組的盒飯太油膩了,既然決定這兩周留下來,她打算給奚政好好調理飲食。
孫冉得知惟伊要在桂城待兩周,忍不住蛐蛐,“我就知道!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別這樣嘛…他之前受傷,是我不放心才跑來看他的…”
“知道啦,反正現在你男人最重要!”
“嘻嘻,你也重要!兩個星期很快的…回來剛好給你過生日!我記著呢!”
“算你有良心!”掛了電話,孫冉吐槽,“張奚政這個狗男人,就擦破一點皮,裝了兩個月還嫌不夠!也就伊伊這個戀愛腦…大老遠跑去照顧,美的他!”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纏上她的腰肢,跟著亂蓬蓬的腦袋擱在她肩頭,“冉冉別氣…你放心,我不學奚哥這種反面教材,只要你愿意,我來照顧你。”聞越在孫冉脖子上嘬出一塊紅印,心滿意足。
孫冉看到他火龍果一樣的發色直翻白眼,眼下小年輕的審美真是惡趣味,不耐煩地轉身推開他,“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我身上留這些亂七八糟的印跡!你屬狗嗎?!”天涼還能穿高領戴圍巾遮擋,現在40℃上下,讓人看到怎么想?
聞越摟緊她,乖巧地道歉,“好嘛,我錯了…下不為例…”
孫冉雙手撐在他鼓鼓的胸肌上,原則開始向欲望彎腰,心中暗暗叫苦,她跟惟伊不愧是好閨蜜,一個找了大9歲的大灰狼,一個找了小9歲的小狼狗,還是兩只不知饜足的餓狼…真要命!
聞越從項鏈上取下一枚指環,套在她左手中指,“喜歡嗎?”他項鏈上還掛著一枚,設計師定制款對戒,全世界獨一無二。
孫冉表情凝固,“聞越,我們說好的,不談感情…”
“你生日那天我有演唱會,不能陪你,提前送你生日禮物,沒別的意思…”
“你當我18歲小女生,很好騙?”
“冉冉,我就是覺得…既然…我們兩個這么合拍,你沒男朋友,我也沒女朋友…為什么不能嘗試一下?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對我也有感覺的…是不是?否則不會跟我好這么久?還把我帶回家?”
“可我喜歡自由…”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會干涉,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灑脫的性格!”
“我跟別人上床,你也可以?天下之大,男人有的是,我干嘛非你不可?”孫冉嗤之以鼻。
聞越有點受傷,“冉冉…”
孫冉脫下戒指,放在聞越手心,拾起地上的衣服褲子,一起丟給他,將人推搡到臥室外,“你走吧,我們以后別見面了。”
“對不起,冉冉…別不理我好不好?我不要名分了,還不行嗎?”聞越站在門外苦苦哀求。
門開了,他以為有轉圜余地,面上露出驚喜。孫冉將手機手表塞他懷里,又重重地關上門,聞越抓耳撓腮,懊惱至極。
一半火焰,一半海水。奚政這邊一收工,人就不見了。車嘯風,凌晨幾人本來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吃烤串喝啤酒,吉元寶說,“剛剛看到他和景頌上保姆車,說是有采訪,回酒店化妝換衣服去了。”
車嘯風一聲嘆息,“唉,做頂流也不容易,吃個飯都不安生…那就不管他了,我們自己去吃。”
奚政下午已經讓景頌把行李收拾好放車上,這會兒心急火燎地趕到市區,沖了個澡,帶惟伊去當地有名的海鮮酒樓。
惟伊喜歡皮皮蝦,奚政光顧著替她剝蝦,自己卻沒吃什么,他把又一只肥美的蝦喂到惟伊嘴邊,惟伊咬了一口,“…你也吃嘛…我自己可以…”
奚政聽了,欺身上去,含住柔軟雙唇,舌尖一卷一吮,將惟伊還沒來得及咀嚼的蝦肉囫圇吞入口中,一本正經地說,“嗯,味道不錯。”
惟伊囧死了,偏偏這人還嫌不夠,將她嘴上的唇釉舔沒了才罷休。這一餐,吃得惟伊心猿意馬。
飯后,二人手牽手在酒店的沙灘散步消食。海風拂面,吹散了白天的暑熱…惟伊孩子氣地在細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回首喊奚政一塊兒站中央。
勾著奚政的脖頸脈脈相對,惟伊笑魘如花,“奚政,今天真開心!”
“只有今天開心?”
“跟你在一起…每天都開心。”
奚政對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扶在后腰的手臂微微施力,低頭吻她…惟伊條件反射地回吻。
到底半月未見,情到濃時,春風化雨…惟伊覺得口干舌燥,綿軟無力,咕噥聲帶著些許鼻音,“回去我要走不動路了…”
奚政抵著額頭,嘲笑,“皮皮蝦吃多了變…軟腳蝦…”
“都怪你!”
“嗯,怪我。”
二人溫存片刻,奚政背惟伊回房。
上午從豎店飛桂城,又在北遮和市區之間往返,惟伊其實有點累了。奚政也沒打算折騰她,回去就放水洗凈抹干塞床上一氣呵成,畢竟熟能生巧。
偏偏洗了泡泡浴,惟伊緩過勁,沒那么悃了,煎雞蛋似的來回翻面。奚政被蹭得心頭火起、忍無可忍,“乖寶…別鬧了!趕緊睡,不然~今晚別想睡了…”
惟伊卷著薄被,小小一團,露出十分無辜的杏眼,怯生生地說,“我好像…有點認床…”
奚政拿她沒轍,將人撈過來趴自己身上,他知道惟伊喜歡這個姿勢,覺得有安全感,寧可自己難受也縱容她,“好了,睡吧…”奚政輕輕地拍背,不一會便聽到她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這才小心翼翼地將人挪回床上,蓋好被子,心想,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大的小的都要哄,可得忙死了~
惟伊惦記著幫奚政準備營養餐,醒得特別早,她一動,奚政也醒了,眼里的意味深長,令惟伊一瞬間腦中警鈴大作,還沒來得及躲,就被奚政預判了…他大手一張長腿一伸,惟伊被轄制得死死的。
大灰狼:“昨晚睡的好不好?”
小白兔:“還…好吧…”
大灰狼:“既然休息好了,那做點運動吧…”
小白兔:“可不可以…不要啊?”
大灰狼:“不可以!”
小白兔:“嗚嗚嗚…”
晨練結束,洗漱完畢,惟伊迷迷瞪瞪地做好餐食放手提冰箱里。
奚政得償所愿,神采奕奕,換好衣服,湊過來親惟伊,“我走了?”
“哦。”惟伊微微抬頭,眼神迷茫,不明白他每天工作強度大,休息時間少,為什么精神頭還這么好?
“累的話,一會兒去睡個回籠覺,嗯?”發現她在走神,奚政輕輕咬了一下唇瓣。
“唔…”惟伊吃痛,小聲囁嚅,“痛~”
“專心點~”景頌繼續吻她,惟伊暈乎乎的…
午餐,奚政特地回房車上吃,要是跟劇組那幫孫子一起,惟伊做的愛心午餐估計都得被霍霍完。打開飯盒,看著滿滿兩盒不走心的三明治,奚政笑得頭掉…
接下來的日子,二人各自忙碌…
惟伊每天線上處理養生館和基金會事務,閑暇看書、品茗、逛街…興致來了,買一堆藥材研制藥方…奚政充當小白鼠試藥,還得試針…
除非有夜戲,每天收工后,奚政都會第一時間回來陪惟伊,隔三差五制造一點小浪漫,給惟伊驚喜,有時是一束花,有時是一份甜點…
惟伊喜歡下廚,奚政怕她辛苦,偶爾借口想換口味,二人出去覓食;間或一起游泳,兜風,看老電影…
歲月靜好,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富足,讓惟伊內心深處那個多年未曾愈合的破洞,被填補的滿滿當當…
林睿新戲殺青,從山溝里出來,第一時間前往桂城探班。奚政現在不住劇組酒店,天天找借口溜出來,已經常頗有心得,兩人一起到酒吧小酌。
“我當時那么一說,竟然害你差點沒命了…”林睿唏噓不已。
“滾~說什么呢?”奚政丟了個大白眼給他,“就算當時你不勸,電影也是5月開機,這種破事,誰能料到?”
“…蘇鵬…怪可惜的。”林睿難得好言好語寬慰他,“你也別自責,這事不怨你。”
奚政點頭,抿了一口酒,有些失神,“我會幫他照顧家里…不知怎么,每次看到伊伊…心里會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幸福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
“神經!難不成你要丟下她,去照顧人家遺孀?”林睿雖然一直看不慣奚政在惟伊面前沒有自我,關鍵時刻還是站她這邊。
“我當然分得清孰輕孰重…放心,不至于。”
“你可千萬別讓伊伊知道你有這種危險的想法啊!她平時粉團子似的任你捏扁搓圓,可這種腦子簡單一根筋的女孩,一旦鉆牛角尖犯起軸來,你hold不住的。”林睿深有體會,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奚政。
奚政開始泛酸,“切~好像你比我還了解她似的…”
“得了吧,也就她沒見過什么世面才會拿你當個寶!反正你倆…絕配~好好過啊,別流入市場霍霍別人…”林睿一不小心恢復毒舌本性。
“你一天不擠兌我難受是吧?”
“不適時打壓你一下,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你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汪財他們跟你有聯系么?”
林睿笑容燦爛,“喲,心軟了啊?我以為你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了呢!”
奚政朋友不多,圈里除了林睿,東籬少數幾個,其他都是泛泛之交,還是很看重汪財這幾個發小的。
“汪財可是害怕極了,千叮囑萬叮囑,等你主動問了才跟你說,免得你又跟他翻臉。那案子開庭了…你正好在非洲拍戲呢,就沒跟你提。板鴨捎話出來,說綁你家伊伊純屬意外,那天好巧不巧,她就在汪財車上…他約束手下了…”
“我知道…”其實那次惟伊被綁,奚政是做好最壞打算的,所以第一時間讓夏公子遣散聚會眾人。不管事情發展到哪一步,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避免對惟伊造成二次傷害。他并不如何看重貞潔,汪財跟小紅分手,他并不認可。只是惟伊年少時期有過心理創傷,樊英落那次,她受了刺激,足足花了四個月才恢復。如果真的跟小紅一樣遭遇不幸,他不確定惟伊能不能承受,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孩子的事,他很抱歉…”林睿遲疑片刻,又問,“汪財問你,有沒有什么話帶給他?”
“沒有!”奚政跟板鴨的交集,停留在20多年前,如今的板鴨,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懵懂少年了,讓往事隨風好了。
林睿點頭,“汪財…交了新女朋友…等你殺青了,找時間大家聚聚?”
“到時再說,這會兒誰都不想見!”
“哈,我可謝謝你啊,這么給我面子…”
“因為你不像他…那么蠢~”
林睿笑得直不起身,“你真的很記仇唉…怪不得他們說你心眼比針眼小。”
兩人閑聊到十點,奚政的門禁到了,與林睿匆匆道別,回到酒店,惟伊卻不在房間。
“寶貝,在哪兒呢?”奚政打電話給她。
“咖啡店,跟人喝咖啡呢~”
“要不要我過去接你?”奚政有點意外,惟伊在桂城有朋友。
“不用,就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店。”
奚政沖完澡,惟伊剛回來。“這么晚喝咖啡,小心晚上失眠。”
惟伊坐在妝臺前摘下耳釘,滔滔不絕地說,“偶爾一次嘛…今天停車的時候,不小心把人家的車刮壞了,請人喝杯咖啡表示表示歉意嘛。你不知道有多巧,David也是學醫的,來參加這幾天在桂城舉辦的國際研討會…他也住這家酒店…所以我跟他約了樓下咖啡店。前兩天剛喝過,他家豆子很不錯…不知不覺就聊了很多…都忘記看時間了…還好你找我,我去洗澡了…”
奚政的第六感刺的他腦仁突突疼,倚在浴室門口,作不經意狀,“這個David哪里人?多大年紀?”
水聲嘩嘩,惟伊沒聽見他說什么,“哎呀,我洗澡呢,出去!”
“平日里我幫你洗得還少了?突然跟我這么見外?”奚政調侃。
“你好討厭!”
“好好好,我閃,行了吧?”奚政被轟走,心里不是滋味。
惟伊吹好頭發,粗粗編了一條麻花,這樣早晨起來頭發不會打結。上床摟住奚政,這個習慣動作讓醋海里翻波的奚政好受了一點點。
“你剛剛問我什么?”
“這個David哪里人?多大年紀?”
“這…我怎么知道?他給了我名片,哈佛醫學院博士…大概30多吧,看著挺年輕。他的老師竟然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心臟病學專家Braunwald教授…”惟伊沒有覺出奚政的弦外之音,回答的話句句扎在奚政心上。
“我就說你晚上不該喝咖啡吧,都11點多了,還這么興奮…”奚政陰陽怪氣地說。
惟伊立馬從善如流,關燈睡覺,這下,奚政更加郁悶了…
早上,惟伊迷迷糊糊睜開眼,見奚政依然保持著昨晚靠坐在床頭的姿勢,“…干嘛呢?你不會一晚上沒睡吧?”她微啞的聲音,帶著還沒睡醒的慵懶,睡衣的肩帶滑落在臂彎,露出大片瑩白和小朵粉櫻,撥動奚政的心弦,但是一想到昨晚她說的那些扎心的話,奚政的委屈和不滿戰勝了升起的欲望,“你個小沒良心,害我一晚上睡不著,自己卻睡得像小豬!”
“……”惟伊十分無辜,琢磨半天,終于想通其中關節,“對不起嘛,昨天有點累了…今晚補償你好不好?”
奚政氣炸,腹誹道,“所以在你心里,別人腦袋里都是知識,我腦袋里只有XXOO?”一言不發掀開被子,跑去沖澡。
“哎,你到底什么意思嘛?”惟伊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這天奚政狀態非常不好,一直NG,拍了半天一條都沒過,實在拍不下去,早早收工,回酒店打游戲發泄。
惟伊偷偷打電話給林睿,“睿睿,昨天奚政跟你聊了什么?”
“沒聊什么啊,就喝了一杯,十點就散了…發生什么事了?”
惟伊十分擔心,“他昨晚開始就不對勁…你知道他是工作狂,可今天拍戲只拍了一半,回來打游戲,都沒跟我說過一句話…他上次跟我不開心也是這樣…”
“你跟我說說昨晚他回去之后,你倆說了點啥,做了點啥?”
惟伊記憶力非常好,原封不動地復述一遍。
林睿簡直要被這倆活寶笑死,“所以你在他面前夸那個什么David年輕有為?哈佛博士?師從醫學泰斗?”
“我沒夸啊,這些不都是事實嗎…”
“你還跟人家喝咖啡喝到大半夜…”
“…沒到半夜,就十點多,聊著聊著就忘了時間…”
“嗯,你倆都是醫生,自然很多共同話題…”
惟伊后知后覺,“你是說…奚政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林睿OS:沒有他,這個家遲早得散…#寫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