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笠帶人沖進來映葭,三拳兩腳的把一幫烏合之眾給制止住了,當然少不了傅笠那把手槍的震懾。
“都別動,好好給我審一審,如果不老實不配合都給我帶回去,關上幾個月看你們還敢不老實。”傅笠有模有樣的吩咐著。
幾個小混混總歸有忌憚,個個兒都服服帖帖不敢輕舉妄動。
硯塵也跟著來了,他看到曾叔頭上受了傷,就吩咐帶來的醫生為曾叔包扎。
曾叔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場景,自己還吃了虧有那么一瞬間感慨自己真是老了,眼底泛起一絲絲滄桑與愁容。
“如夢有沒有受傷?”硯塵望著曾叔問。
“啊,”曾叔抬眸望著硯塵,慶幸自己有保護好如夢,“沒有,沒有,少東家很好,我沒敢讓她出來,就是擔心她會受傷?!痹迦讨埤b牙咧嘴的搖頭回應著硯塵。
“我去看看她。”硯塵說完抬腿往映葭內間去了。
“如夢,如夢,我是硯塵,我來了,你不要怕,我是硯塵?!背帀m站在小院子里喊。
“硯塵?”屋里的如夢聽到聲音,如獲大赦般抬起頭往外面張望,隨即開門出來了。
硯塵的身影映入眼簾,“硯塵?!?p> 硯塵循聲望去,如夢站在他左邊的房門口。
“你還好吧?!背帀m沖過去抱住如夢,一身軍閥的戎裝著身,腰間還有配槍,加上他頎長的身軀,給如夢一股撲面而來的安全感。
“我沒事,你放心,是曾叔保護了我。”如夢的下巴抵在硯塵胸膛里,被動的仰著頭輕輕地溫柔地說。
“哈,那就好,那就好,我聽到傅笠跟我報告說有人到映葭鬧事,還說你也在這兒,我就擔心的不得了,現在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p> 硯塵推開如夢一點,直視她的眼睛:“我聽到傅笠的話恨不得長翅膀飛過來,好在洋人的汽車速度夠意思,能讓我這么快趕過來。
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來晚了,你又受了傷,那種場面我簡直不敢想象,我該慶幸曾叔把你保護的很好,走,咱們去感謝曾叔去。”硯塵拉著如夢要走,并玩笑說:“只是,你的映葭恐怕要重新裝修了。”
“對了,曾叔他們怎么樣?
小丁小田他們,還有白婷綠染紅蓼他們幾個女孩子,他們怎么樣了?”如夢連珠炮的問題問的硯塵眉頭緊蹙。
“很抱歉,我還是來晚了,曾叔頭部受了傷,我帶來的醫生正在為他們包扎,至于小丁小田,我沒有注意到他們怎么樣。
也不知道白婷紅蓼綠染他們有沒有受傷?”硯塵緊緊張張地回答如夢的問題,心中有一絲絲抱歉之情。
“我要去看看他們。”說完如夢掙脫開硯塵抬腿跑了。
硯塵緊隨其后。
來到前廳的如夢望著一片狼藉的映葭,再看看受傷的曾叔,又環視映葭里的其他人。
“曾叔,你怎么樣?要不要緊?”如夢關切詢問著,并細心查看著曾叔頭上的傷,所幸傷處早已經被醫生用紗布包扎起來,不過仍舊可以看到有一點點血跡滲出來。
“少東家別擔心,我老曾還死不了。”曾叔強打精神說。
實際上曾叔覺得頭好痛,是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卻要硬撐著看上去不要緊,如夢覺察出曾叔的牽強,感動的眼淚快要掉下來。
“對不起,曾叔,剛剛那種場面實在是我應該沖鋒陷陣在前的……”如夢懊悔極了,還有些自責,自責失職。
再看看小丁小田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傷,白婷還有紅蓼綠染他們也都或輕或重擦破皮的流著血。
“對不起,我讓大家跟我受苦了?!比鐗魧λ麄兇蠹疑钌罹瞎?,目光著地,眼淚啪塔啪塔砸在地上。
“不可以,少東家。”白婷沖過去拉住如夢,帶著哭腔喊:少東家,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大家,你說過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拼命保護映葭,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家啊?!?p> “是啊,少東家,你這樣說,簡直是折煞我們了?!痹甯胶偷?。
“能夠保護少東家的安危,是咱們義不容辭的事情,少東家,你快起來,就像白婷說的,我們都是在保護我們的家?!本G染攙扶起如夢,憤憤道:“況且,那一群人根本就干得不是人事,莫名其妙來惹事,莫名其妙讓大家受傷,莫名其妙制造這一通混亂,莫名其妙又讓我們大家不好過,真是可惡。”
如夢臉頰上爬滿眼淚,她再看看那幾個女孩子,她發現白婷手臂上也有受傷,長袖衫子的手肘處也被扯破了。
紅蓼的臉頰上也帶了彩,綠染的手背上也紅腫一大片。
如夢溫柔的撫摸一下紅蓼臉頰,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紅蓼,你的臉上受了傷,疼不疼?”如夢轉頭尋找著醫生的影子,
“醫生,醫生在哪里?快來看看紅蓼臉上的傷,”又轉頭看著紅蓼說:“女孩子破了相該不好看了,我一定要找醫生好好為你醫治?!?p> 紅蓼的眼淚遏制不住的滾下來,流到傷處一陣辣辣地疼,疼得她齜著牙:“斯哈”一聲。
“很疼是不是?”如夢滿眼憐惜。
紅蓼搖搖頭:“少東家別擔心,我這是小傷?!?p> “綠染,你的手也受了傷,很疼是不是?”如夢伸過手輕輕摸一下綠染的手臂,又檢查起來:“綠染,你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如夢歪著身子看看綠染的衣服,就是有地方破了,有的地方臟了。
如夢又檢查白婷的衣服,發現她和綠染情況差不多,關切道:“白婷,你有沒有哪里還有傷?
如果有哪里痛什么的,千萬不要怕我擔心就忍著不說,我們必須要醫生好好為你們檢查一下,有傷咱們就好好醫治。”
“沒事,少東家,我很好?!卑祖玫氖直鬯撼栋闾弁矗种鞆姄沃Z氣說。
“很疼是不是?來,我給你上藥。”如夢要去拿醫生的消毒劑,被白婷攔住了:“少東家別忙,我這點兒傷根本不算什么,過幾天就好了。”
“還說是小傷,都疼成那樣了。”如夢又自責又憐惜地說著,又轉頭望著小丁小田,關心地喊:“你們兩個怎么樣?
映葭就你們兩個男孩子也真是為難你們了。
我看我必須打定主意再為映葭招募幾個人才是,專門找那種人高馬大的粗獷漢子來保護你們才是。”
“保護他們大家的事情就交個我來辦吧?!卑胩鞗]吭聲的硯塵接口說:“我會讓傅笠派幾個人專門保護映葭的治安,膽敢再有人來鬧事一律抓起來法辦?!?p> 如夢扭頭看著硯塵,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只是,我看你這映葭未來許多天都不能營業了,必須重新裝修才是。
不過,你不用擔心,從今天開始映葭就會有專人保護,你們所有人都會很安全的?!?p> “那就多謝你了,硯塵。”如夢眼淚滾落下來,她感激的望著硯塵說。
如夢根本不知道那種混亂的場面是怎樣結束的,后來如夢找來各種大夫為所有人治傷,曾叔更是被如夢安排著在洋人醫院里住了院。
曾叔的傷是在頭部,如夢就緊緊張張地害怕曾叔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弄得大家都跟著擔心地不得了,曾叔拗不過只得在醫院安心住下。
顧媽更是每天到醫院為曾叔送飯,如夢也每天到醫院探望。
白婷紅蓼綠染也被安排著只負責養傷,不許擅自做任何事情。
小丁和小田只是一點皮外傷,沒有大礙,經過幾天的擦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硯塵把那幫鬧事的人抓到警署,經過審問得知他們都是其他商賈買通的打手,專門到映葭找麻煩的。
買兇的商賈的主要是其他幾條街同樣做茶葉、賣糕點生意的幾位店家嫉妒映葭生意好才出此下策,主要還是被賣茶葉同行慫恿的緣由。
做茶葉生意的人覺得映葭擴充店面會搶他們的生意,賣糕點的覺得映葭提供給顧客糕點也會影響他們的生意,故而找人尋釁滋事。
被買通的人自己受了傷覺得心里氣悶,被傅笠連唬帶嚇著就什么都招了。
如夢為此事深受挫敗,她自問:“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
硯塵安慰他說:“誰說你做錯了!本來做生意就是各憑本事,這種尋釁滋事本就是他們的錯,怎么反倒成被欺負的人有錯了!
不行!你以后大膽放手干,有什么事情我來解決?!?p> 如夢感動極了,發生這種事情本就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能有硯塵這樣鼎力支持使她感動的不得了,這才稍稍放心下來。
“你知道嗎,硯塵,自從爸爸離開我,我常常自我懷疑,覺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行?!比鐗舸诡^喪氣地模樣使硯塵心疼極了,好在她又重拾信心,說:“現在有你這句話我覺得釋懷多了。”
狹窄的屋子里只有于德和云紅兩個人,于德仍舊一身黑色衣服,那是教士的標準著裝。
云紅則穿著一身深綠色寬松洋裝,膝蓋以下的半長裙子,配一雙粉藍色繡花鞋,一雙白色長筒襪。
長頭發半挽成低發髻垂在耳后,紅撲撲的臉上未施粉黛。
一雙眼睛通紅通紅,她剛哭過,還有一滴淚珠亮瑩瑩掛在臉頰上。
“于德,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們的孩子已經快六個月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降生了。
你現在告訴我你要離開烏城,去國外……
唔……”云紅捂著嘴隱忍的哭起來,“你丟下我們母子兩個,以后的日子我簡直不敢想象究竟該怎么活啊……”
云紅無法遏制地抽泣起來。
“好了,云紅,你現在這幅模樣叫我如何是好?說到底我也很為難?!庇诘鲁蠲季o蹙,深深嘆口氣:“唉……,可是我不得不走啊。
沒能照顧好你們母子是我的失職,可是我能怎么辦?
我沒辦法啊?!?p> “可是,你丟下我一個人,我又該怎么辦?”云紅滿腹委屈望著于德,眼眶噙淚急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