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寺院建設(shè)在水邊,門口地方臨水。后面是曠野。兩邊皆是山。
這原本是一場戰(zhàn)爭的遺跡,人一個也沒有,寺廟倒是完好無損。原先也沒有臨水,后來河水決堤沖出一片空地,慢慢積累起一汪清水。
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讀書人,據(jù)說是官場失意,一時發(fā)了狠心,離群索居,就住到這么一個地方。
他在門口建了一座小木橋,折向岸邊。他為自己挖了一個坑,中間部分留下了,四周裝滿了水,寬約一尺。白天他就在中間空地上打坐。水里慢慢地有了青蛙,和尚偶爾睜開一只眼睛,看看青蛙。
慢慢地有了小和尚,是從離這里不遠(yuǎn)的一個縣里領(lǐng)來的乞丐,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的不過五歲。
沒隔多久,老和尚死了。只留下這幾個小和尚。其中以一人最為年長,已有十八歲。最小的一個和尚有八歲,其余的都在十四五歲左右。
他們上山打獵回來,發(fā)現(xiàn)馬廄里的馬不見了。于是他們只得步行去上街。
有一天,最大的一個和尚說:“這生活,無聊透頂了。我要被無聊死了。”于是大伙決定去街上求富人收養(yǎng)。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這生活一點(diǎn)沒變,還是照樣無聊,于是他們又回寺廟整夜歡歌。小和尚卻不愿意回去,因?yàn)樗芩麄兊钠圬?fù)。不過小和尚卻有一個自己的想法,他喜歡上了富家一個千金。這個小姐也喜歡小和尚,因?yàn)樗L得帥,因此二人常有私情,被她的父親發(fā)現(xiàn),便將小和尚打了一頓,掃地出門。小姐被關(guān)在屋中。
他不想回去,于是又去找了一戶人家。人家也愿意收養(yǎng)他。這戶人家的主人為人謙和,樂于助人。答應(yīng)無條件收養(yǎng)小和尚。主人也精通佛理,時常問小和尚愿不愿意再出家為僧,小和尚連連搖頭。主人只得作罷。
小和尚一心想著那位小姐。希望以自己現(xiàn)在的條件可以向她家求婚。
一天,小和尚正在琢磨著這件事,忽然遇上主人家被查封。小和尚露宿街頭,沿街向人乞討。這期間,他常常想那死去的老和尚。老和尚在時,時常叮囑那些師兄們不要欺負(fù)小和尚。現(xiàn)在他恨不能見到老和尚,隨他一起去死。可是本能卻不允許他這么做。
一天,和尚們正在吃晚飯。忽然闖進(jìn)來一個女子。那女子對他們說:“師傅,我被人追殺,請救救我。”
誰料和尚們都惡狠狠地盯著她看。小和尚開口說:“你是步行逃出來的吧,現(xiàn)在追兵也快來了,估計會濫殺無辜,我們也隨你一起到山上躲避去吧。”
眾和尚很害怕,于是就立馬跑了出去。小和尚和小姐隨后也跑了出去。她剛要上山,小和尚卻攔住她,說:“我們?nèi)ミ@邊山上。”于是往右邊的山上走去。他讓小姐在前面走,自己在后面觀察官兵。小姐莫名其妙,說:“為什么我們來這邊,而他們卻去那邊?”
“他們嗎?你沒看到剛才他們怎么對你的嗎?況且,我還另有打算。”
“什么打算?”小姐好像已經(jīng)知道一二,紅了臉。
小和尚卻不回答。頃刻,官兵已到,舉著火把上山來了。小和尚和小姐躲在樹上。忽然有老虎在他們背后叫了一聲。前方官兵也已經(jīng)來到他們跟前。只要朝樹上看,便能看到他們。他們屏息凝神,眼睛睜得大大的,俯視下面的官兵。忽然從林中竄出來一個東西,吼叫了一聲,奔向官兵,那個官兵被瞬間撕得粉碎,后面的官兵立馬四散奔逃。
過了許久,他們看到對面山頂舉起燈火,不久傳來一陣陣叫聲。小和尚嘆了口氣。“為什么嘆氣?”小姐問。
“他們畢竟是我的師兄啊。”
“你是說他們已經(jīng)被——”
“不然呢?”小何尚轉(zhuǎn)向這位小姐,看著她。
“這樣的人,死也不足惜。”小姐說道。
“我知道這山中有猛虎,所以以身犯險,決定賭一把,果然被我料中了。只可惜……”
“只可惜那邊山上卻沒有猛虎。”小姐插嘴說。原來這就是他認(rèn)識的那位小姐,現(xiàn)在又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