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的侍女端來了頂級的瓊漿玉露,酒液倒入琉璃青樽中,顯得晶瑩剔透,美不勝收,這確實是難得的珍品。
殷溪瀾與墨見清兩人相互舉杯,一杯接著一杯,以此彌補洞房之夜未曾共飲交杯酒的遺憾。
幾番推杯換盞后,墨見清的面頰已染上了淡淡的桃紅,眼神逐漸迷離,顯得有些昏沉。而殷溪瀾卻愈發清醒,她輕輕推開窗扉,一縷清冷的月光灑在臉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涼。自從父親離開后,她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縈繞心頭,仿佛即將面臨什么未知的變故。
“太子殿下。”錦兒輕聲呼喚,再次為墨見清斟滿酒。只見墨見清的左手仍托著酒杯,頭卻已不自覺地倚在了桌子上,顯然已醉得不輕。錦兒喚了幾聲,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沉沉地睡著。
“今夜的風兒有些涼意,給他蓋上條毯子,讓他好好休息吧。”殷溪瀾淡淡地吩咐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冷意。
她心中不禁對墨見清有些失望,原本以為他是來與自己共度良宵的,卻不料幾杯酒下肚便醉倒不起。聽說那夫妻之間的親密之事需要耗費不少體力,看來這位太子殿下的體力似乎并不如人所愿。殷溪瀾并未真正期待什么,只是身為太子妃,若還未圓房便傳了出去,難免讓人議論紛紛,面上終究掛不住。她只希望太子能夠振作起來,履行他作為丈夫的責任,以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
墨見清的無能,殷溪瀾雖然心中不滿,但也只能接受。她所求的只是太子妃的地位,至于夫妻之間的親密,她并未抱有過多的期待。若真到那時,她或許會尋找幾位面首來填補心中的空缺,畢竟這太子妃之位給予她的,不僅僅是榮耀,還有足夠的權力和自由。
“我累了。”殷溪瀾輕聲吩咐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錦兒立刻上前,幫她褪去外衣,解開繁復的發髻。換上輕薄的睡衣后,殷溪瀾靜靜地躺在床上,微風輕輕吹拂著床幔,她宛如一幅睡美人圖,靜謐而美麗。
錦兒在一旁不禁感嘆,自家太子妃雖非傾國傾城之貌,但她的美麗卻足以傾倒眾生。那傾人之姿,仿佛天生麗質,無需過多修飾。然而,如此絕色佳人,兩位皇子卻似乎并未為之動心,這實在令人費解。
錦兒輕輕退了下去,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殿門。而墨見清,依舊趴在桌子上沉睡,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之中,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察覺。
半夜時分,原本平靜的寢殿內突然有了些許動靜。床幔輕輕搖曳,隱約可見太子妃殷溪瀾的身影。隨后,一陣輕微的衣物摩擦聲響起,墨見清已褪去外衣,悄然躺在了殷溪瀾的身旁。
殷溪瀾清晨醒來,看到身旁躺著的墨見清,心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厭惡。她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去,將墨見清從床上踹了下去。墨見清被突如其來的力量驚醒,迷茫地抬頭看向殷溪瀾,眼中滿是不解和困惑。他試圖開口詢問,卻被殷溪瀾冷漠的目光制止。
殷溪瀾起身整理衣衫,沒有多看墨見清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太子殿下,您終于酒醒了?”殷溪瀾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透露出深深的嘲諷和不屑。
墨見清被這一腳踹得有些發懵,此刻聽到殷溪瀾的話,更是感到一陣尷尬和羞愧。他昨夜醉酒失態,如今醒來卻發現自己被太子妃如此對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試圖開口解釋,卻又覺得無話可說。畢竟,他昨夜的行為確實無法讓人原諒。他只能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緩解這緊張的氣氛。
然而,殷溪瀾卻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轉身離開,留下墨見清一個人愣在原地。
“將太子殿下先前的兩位寵姬迎入東宮之內。“殷溪瀾身著寢衣,步出大殿,如是下令。
“太子妃真乃體貼入微。”墨見清輕手輕腳地為她披上外衣,柔聲道:“謹防風寒。”
“此乃臣妾分內之事。”殷溪瀾用那雙白皙細膩的手,細心地為太子整理好衣裳。內心雖厭惡至極,面上卻仍掛著虛假的笑意。
用過早膳后,太子便匆匆前往朝堂。此時,殷溪瀾收到了殷壽傳來的消息,他已成功尋得那個她深惡痛絕的女子。
“備轎。”她扔掉紙團。決心一探究竟,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墨辰轅如此著迷,甚至不惜放棄太子之位,只為與她長相廝守。
錦兒細心地為殷溪瀾披上一件披風,今日早晨,風勢漸起,寒意逼人。然而,殷溪瀾心中的寒意,卻遠比這外界的寒風更為刺骨。
華轎駛至郊外一處幽靜之地,環境雖偏僻卻也別有一番雅致。院內繁花似錦,顯然是主人精心栽培。穿過一座小橋,便見一竹屋立于眼前。此時,屋內傳來女子柔弱而委屈的呼救聲:“不要,快放開我,求你了。”
殷溪瀾在門口駐足片刻,細聽屋內的動靜,隨后一把推開門扉。屋內景象令人驚愕,只見滿地皆是破損的布片,殷壽已褪去外衣,正壓制著一名姿色出眾的女子。那女子奮力掙扎,試圖掙脫束縛。
“美人兒,莫怕,哥哥會好好待你。”殷壽那猙獰的面容,盡顯其禽獸不如的本性。
殷溪瀾猛然一腳踹向殷壽的臀部,殷壽這才如夢初醒,站起身來,慌忙整理好凌亂的衣衫。
“妹妹,你終于來了。”他指向一旁的女子,“這便是那廢太子曾經的寵兒,如今不過是個落魄之人罷了。”
殷壽為自己的失態之舉辯解道:“我這么做,只是為了替妹妹你出一口氣。”
殷溪瀾并未理會殷壽,揮手示意他住口。她的目光轉而落在那位梨花帶雨的小美人身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憐憫之情。這小美人如此惹人憐愛,難怪墨辰轅會為之動心。
那女子緊緊抱住自己,顯然殷壽的侵犯并未得逞,然而,她仍舊不停地哭泣。
“你叫什么名字?”殷溪瀾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問道。
“婉茹。”姑娘顫抖著回答。
如蘭之光映月華,婉茹之韻入詩畫。似水柔情心若璧,風拂面頰美無瑕。殷溪瀾心中默念此詩,頗覺與那位女子氣質相符。墨辰轅,溫文爾雅,柔情似水,原以為自己的火爆與他互補,卻不料他心儀的正是此般溫婉女子。至此,殷溪瀾終于明白,自己敗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