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照亮的燈籠,兩人踩著月色繞過影壁,齊舞陽走到大門前,隔著門問道:“誰?”
“是我。”
陸臨淵的聲音隔著厚實的門板傳進來,齊舞陽下意識的看向溫婤。
溫婤心里咒罵一聲,她跟舞陽的關系好不容緩和一點,這人又來做什么?
她上輩子毀在他手里,這輩子還未嫁人便因他嫁個好人家都難了,這人就是他的克星!
溫婤一把拉住齊舞陽,自己上前一步,沉聲說道:“陸世子,夜黑風寒,男女有別,我們一家子女眷不好與你見面,請回吧。”
“溫婤?”陸臨淵的聲音帶了一絲意外,隨即又說道:“你在正好,我帶來的消息與你也有關,開門。”
這霸道的語氣,溫婤聽著就不舒服,但是與她有關,難道是她的婚事?
她遲疑間,身邊的齊舞陽已經打開了門。
溫婤:……
齊舞陽知道溫婤顧忌她才不愿意見陸臨淵,但是如果跟溫婤的婚事有關系,就不能視作兒戲了。
“陸世子,請進吧。”
陸臨淵穿著鴉色披風,腳踏皂靴,腰間束著緙絲腰帶,端的是一表人才。
溫婤看著陸臨淵這一身裝扮,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真是……
陸臨淵掃過溫婤嘲諷的目光,面不改色的進了門。
齊舞陽覺得自己太難了,在兩個重生的人面前裝什么都不知道,每一個字都要在腦袋里轉三圈才敢說出口。
青棠她們幾個聽到動靜出來,齊舞陽對她們使個眼色,幾個人立刻又回了東屋,只是臉色都不怎么好看罷了。
她們不知真相,只知道溫婤在南平王府落了水導致婚事艱難,因此便看著陸臨淵這個世子有些不順眼。
溫婤跟陸臨淵坐在院中木桌前,齊舞陽去泡茶。
溫婤看著陸臨淵,“你可真是猴急,大晚上就登門,你出身高貴又是男子自然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你可想過舞陽的名聲?”
陸臨淵眼下一片烏青,在夜色的遮掩下,還能透出幾分疲憊,他聽著溫婤夾槍帶棒的話,那雙黑沉的眸子望向她。
被陸臨淵黑漆漆的眸子鎖住,溫婤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但是她卻沒有松口,挺著脊梁側開目光。
“溫婤,即便是上一世我再如何錯,但是從沒讓你在王妃這個位置上丟過臉,沒讓你在外人面前落過一分面子,我給了你尊榮與富貴,讓你在溫家人面前揚眉吐氣,我唯一錯的,只不過是發現自己真正喜歡一個人太晚了而已。”
溫婤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我若是貪戀富貴容華之人,何至于被你傷透心。”
陸臨淵聽到這話沉默一瞬,半晌才說道:“我也是心不由己。”
一句心不由己,讓溫婤紅了眼,她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翻滾的怒火,半晌才說道:“說這些已經無用,你欠我的,我欠你的,上次之后便已經一筆勾銷。從此后山高水長,各走各路。你我結清了,但是舞陽的事情,你休想。”
陸臨淵嗤笑一聲,“這可由不得你,她如今可是良藉。你做不了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