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收復(fù)瓊平城
血妖池。
在天靈閣妖主的命令下,眾多妖王們不情不愿的站了出來,準(zhǔn)備數(shù)日后再度進(jìn)攻大順。
雪狐妖王早就溜之大吉,面對天靈閣妖主的命令,她裝死應(yīng)對。
血妖池的妖王皆是心知肚明,天靈閣素來看不上他們這等活在荒獄的妖魔。
天靈閣妖主此舉,無疑只是想要幾個送死的炮灰。
雪狐妖王不傻,她實(shí)力低微,在血妖池中算不得出眾,能夠脫穎而出為,狐族子孫們搶占一處棲息之地,全憑自己的智慧。
起初,她在眾多妖王們實(shí)力不夠看,提出建立天妖盟,從內(nèi)部打通渠道,妖魔里應(yīng)外合。
天妖盟成立后,雪狐讓最出眾的女兒忻玉兒魅惑大順君主,果不其然,大順君主與陸家起了嫌隙。
隨后,天妖盟推波助瀾,推舉聊壁公子上陣,妖魔連連戰(zhàn)勝。
更是在眾多妖王面前風(fēng)頭無兩,備受推崇。
然而,秦熹的出現(xiàn),打破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心血。
雪狐妖王從最初對秦熹的仇視,早在無形間變成畏懼。
天靈閣要跟大順打擂臺,扯上血妖池也就罷了,她雪狐妖王如今說什么都不愿意再蹚這渾水了。
就在此時,腦海中突然警鈴大作。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控制的暗鬼,再度提起了天妖盟。
雪狐妖王已然如驚弓之鳥,她立刻查看情況,竟發(fā)現(xiàn)自己哪個不爭氣的子孫,背地里要給陸令玨下毒,還被秦熹當(dāng)場抓了個正著。
更過分的是,秦熹分明沒有對暗鬼起殺心,自己那不爭氣的子孫竟然迅速解決了暗鬼。
畫面戛然而止,秦熹滿含肅殺之意的臉在雪狐妖王眼前定格。
雪狐妖王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這幫愚蠢的子孫,我辛辛苦苦給你們謀求棲息之地。
你們竟然如此坑害我!
就算天靈閣妖主盯上了秦熹,那又如何?
秦熹成長速度太過迅猛,最開始不過是金丹境,便出手不凡,撐住整個守城大戰(zhàn)。
隨后臨陣突破,秒殺妖王,再至天靈閣青鬼妖女……
天靈閣妖主自然不會庇護(hù)自己,而秦熹已然對自己起了殺意。
如今已被秦熹注意到自己,只怕小命不保。
雪狐妖王越想越怕,她甚至生出了,想要解除大順暗鬼的想法,帶著子孫們重回荒獄中心,暫避鋒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無非就是生存環(huán)境差了些。
反正人類壽命短暫,諸如秦熹這等天才,縱觀整個俗世王朝,不過就是曇花一現(xiàn)。
等到熬死秦熹,自己再與子孫們出來,搶占先機(jī)。
雪狐妖王下定決心,暗中召喚血妖池眾多狐子狐孫,準(zhǔn)備悄無聲息的撤離。
那些尚在大順停留的子孫,甚至都顧不上召喚。
“大人,就是這狐妖,臨陣脫逃!”
雪狐妖王正欲帶著一眾子孫撤離,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突然傳來。
雪狐妖王身形一頓,只見洞口處,一位素青長袍的男子,右手抱著琴,精美蒼白的臉上,蒙著一塊白布,儼然便是天靈閣妖主。
而妖主身旁,站著化身為人形的浮光妖王,他諂媚的擺出一副邀功的姿態(tài)。
琴男態(tài)度溫和,并未有些許動怒,他緩步上前,伸出細(xì)長瘦弱的左手,輕輕地?fù)崦┖跤喝輯趁牡哪橆a。
“此次一戰(zhàn),還望天妖盟盟主鼎力相助。”
琴男語氣仍舊溫柔,然而雪狐妖王卻如墜冰窟,她心底一沉,知道自己已然沒了退路。
“雪狐知道,必定竭盡所能。”
“那就好,我還以為天妖盟主要走呢~”
骨節(jié)分明的左手猛得用力,狠狠的捏住雪狐妖王的下頜骨,突如其來的力道,幾乎要將雪狐的臉骨捏碎。
“大人……”雪狐妖王忍不住劇痛,俏麗的小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琴男緩緩松手,默不作聲,抱著古琴離去,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位妖王,以及身后的狐子狐孫。
雪狐妖王先是忌憚懼怕,隨后恍然大悟,好似松了一口氣。
天靈閣大人出現(xiàn),不是為了血妖池,而是天妖盟。
自己尚且有用,如此一來,秦熹便動不得自己。
應(yīng)陽關(guān)。
陸令賢并未遭遇謀害,又因陸令玨及時趕來,未曾服下湯藥。
事實(shí)上,秦熹等人很難分辨,究竟是哪些斬妖士被天妖盟控制。
當(dāng)然,比起針對這些實(shí)力弱小的斬妖士,倒不如把矛頭指向妖魔。
只要抓到雪狐妖王,秦熹相信自己的手段,會讓雪狐妖王哭著求饒,解開斬妖士的禁制。
翌日,大軍再度出發(fā),朝著瓊平城而去。
血妖池妖王嘔心瀝血,拿下這幾城,必定不會輕而易舉放棄。
雪狐妖王做為血妖池的關(guān)鍵人物,必定也在其中。
只是令眾人倍感詫異的是,偌大的瓊平城,只剩被妖獸俘虜?shù)钠矫瘛?p> 妖王們早已不見蹤影。
所有人都以為,瓊平城必定要經(jīng)歷一番惡戰(zhàn),秦熹早就做好了天靈閣會再來援軍的準(zhǔn)備。
然而,轟開緊閉的城門后,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廢墟。
城墻破敗不堪,雜草叢生,昔日繁榮不復(fù)。
城主府骯臟、腐敗,腳下隨處可見腥爛發(fā)臭的尸骨,蚊蟲滋生,令人作嘔。
城中遺留百姓,早已成為妖魔的俘虜,被圈養(yǎng)在狹小的城主府中。
他們手無寸鐵,面容枯槁,妖魔雖已退去,他們卻一無所知,行尸走肉般待在原地。
看到斬妖士,他們?nèi)耘f面容呆滯,不知所措。
秦熹忽而想起,勾芒縣被狗妖圈養(yǎng)的無辜民眾,也是這般神情。
他們已經(jīng)瀕臨崩潰,在妖魔的控制下毫無還手能力。
看著熟知的人相繼死于妖魔之手,悲痛、絕望、無能為力已將他們徹底壓垮。
或許是生存的本能,迫使他們忘卻了痛苦,只有成為呆滯的行尸走肉,才能從恐懼中暫時脫離出來。
秦熹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猛得一扯,心頭難受,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這該死的情緒吞噬。
她不愿面對,轉(zhuǎn)過身,離開了這里。
“別怕,妖魔已經(jīng)撤了……”
陸令玨神色悲痛,看著瓊平城所剩無幾的難民,一股強(qiáng)烈的悔意涌上心頭。
她不知道自己當(dāng)初為何這般懦弱,竟然聽從狗皇帝的命令,將整個邊境安危交由他人之手。
面目呆滯的難民,似乎未曾聽到陸令玨的聲音,毫無反應(yīng)。
過了良久,眾人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得救了,人群中傳來一道道憤怒的聲音。
“你是陸將軍?你是鎮(zhèn)守邊關(guān)的陸將軍?”
“妖魔攻進(jìn)來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的女兒才四歲,被妖魔吃了!留我一人活著干嘛……”
陸令玨聽著幸存者的怒斥,沉默的低下了頭。
黃昏的日光,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仿佛延伸到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