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天微微亮?xí)r,一聲炮火轟鳴,打響了戰(zhàn)爭。
益州城樓下,兩軍對壘。
只聽戚玉舉起大刀,初升的太陽撒下一抹斜陽,將戚玉的刀照的透亮。
“沖!!!”
在戚玉的一聲令下中,成群結(jié)隊的士兵在沖鋒聲的鼓動下,向前猛攻。
短兵相接,白刃交鋒,血淚揮灑,烽火連天。
城樓上的箭雨如狂風(fēng)暴雨般,傾瀉而下。滾滾硝煙在空中漫散開來,無數(shù)寧家軍,逆著槍林彈雨,爭先恐后,沖鋒陷陣。
他們身著盔甲,手握刀劍,對著敵人就是一頓亂殺亂砍。
鋒利的劍尖如鐵般,毫不留情的刺穿敵人的心臟,飛來的長矛如蛇般靈活,直接穿透敵人的腦袋。
尸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大地。
而在千軍萬馬中,只見烏譯和竇茂二人打在一處,烏譯和竇茂都擅使刀,烏譯的刀刀身如雪,刀尖泛著點點寒光。
他出刀時,刀氣如虹,刀法雄渾有力,刀影似風(fēng),虛實交錯。
而竇茂出刀,猛則重。
猛似地底沉睡的巨獸,一旦蘇醒,吞吐天地,其威力勢不可擋,而重卻是重如泰山壓頂般,一刀一勢,仿若參天倒峽之力,威力無窮,無可匹敵。
遠(yuǎn)處,鼓聲擂起,號角吹響。
在軍隊里四處逃竄的戰(zhàn)馬發(fā)出陣陣嘶鳴,空中人頭翻滾,地上血流成河。
寧家軍揮舞著寫著寧字的軍旗,振奮軍心。
堆積在戰(zhàn)場的血液沒過了戰(zhàn)士們的腳踝,將士們踏著血水污泥,依舊不畏死亡的與敵軍赤膊相斗,死不回旋。
不遠(yuǎn)處,只見大刀與利劍被碰撞的咚咚作響。
原來是白清蘭和呼延帆在打的不可開交。
疾風(fēng)拂過,將兩人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呼延帆的彎刀刀身蹭亮,刀鋒凌厲,只見呼延帆一揮彎刀,刀鳴如龍,響徹九霄。
白清蘭手腕一動,劍舞飛揚,只見他劍光如水,出劍迅速,揮出一劍就往呼延帆胸膛刺去,劍影如織,劍法極快,劍光一閃時,刀劍相撞,碰出一陣激烈火花。
刀影重重,只見呼延帆反手一轉(zhuǎn)彎刀,刀光四溢,宛如一條擺動的游龍,刀法靈活,刀招犀利。每一刀落下時,刀身好似蘊含雷霆之怒般,一刀下去,石破天驚,地晃城搖。
呼延帆的武功在八階,所以在內(nèi)力上,呼延帆自是不敵白清蘭,白清蘭出招勇猛,速度極快,沒和呼延帆過百招,呼延帆就落了下風(fēng)。
呼延帆耍著刀花,動作流利又瀟灑。
只見在刀劍再次碰撞時,刀劍相互摩擦的聲音在呼延帆和白清蘭的耳邊響起。
刀劍相交,兩人僵持著,呼延帆看著白清蘭那張花顏月貌的臉,他因勞累過度而粗喘著氣,胸膛不斷起伏,但他依舊痞痞一笑,出言調(diào)戲道:“虞國的皇帝還真是不懂憐香惜玉,竟忍心讓這么美的美人上戰(zhàn)場。就不怕兵敗被俘后,被敵人羞辱嗎?”
呼延帆話音剛落,白清蘭眉頭一緊,只見凌云霄劍光一亮,劍氣如翻涌的潮水,鋪天蓋地向呼延帆襲來。
呼延帆的戰(zhàn)袍和衣服頓時被撕裂,皮肉翻飛,鮮血如注。
呼延帆嗤笑一聲,他挑釁道:“美人,功夫這么高,在虞國做臣好比做狗,實在可惜。要不跟我一起回匈奴,我封你做王妃怎么樣?”
白清蘭揚唇一笑,笑靨如花,但眉眼卻冷的如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她聲音低沉而陰鷙,“好啊!”
白清蘭剛說完這兩個字時,只見漫天風(fēng)沙翻滾,一股寒冷之氣在空中蔓延開來。
這寒氣如冰封百年的雪山,如經(jīng)年累月的雪,冷的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全身上下直打寒顫。
就連方才囂張的呼延帆在感受到這股冷氣時,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打著哆嗦。
一旁觀戰(zhàn)的寧梓辰心下詫異,這是寒冥功?
但寧梓辰看得出,白清蘭的寒冥功沒有練到十成,她這個程度,也只有四成的樣子。
寧梓辰曾見過虞酒卿施展寒冥功。
內(nèi)力所到之處,片甲不留,萬物不生,房屋塌陷,地面炸裂。
總而言之,寒冥功一出,方圓百里無活物無活人。
那場面才叫震撼。
而站在寧梓辰旁邊的陌風(fēng),一顆心卻是忐忑不安。
因為白清蘭每次施展寒冥功時,都會因掌握不好這股內(nèi)力從而讓自己失去理智,最后亂殺無辜。
空中風(fēng)沙結(jié)冰,空氣只在一瞬變冷,在場所有人只覺自己好似身處冰天雪地一般。
這股冷氣從呼延帆的腳底侵襲,而后傳遍呼延帆的四肢百骸,呼延帆頓感心慌意亂,他看著面前的白清蘭。
好似已感覺不到她有活人氣息了,她好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全身上下散發(fā)著死人的氣息。
白清蘭眸光森寒,“給你作妃,你配嗎?”
“額啊!!!”
白清蘭話音剛落,一股響徹天地的尖叫聲,只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鮮血四濺,染了白清蘭滿身滿臉。
而眾人則是不約而同的看向白清蘭。
原來是白清蘭在眨眼間擰斷了呼延帆的脖頸,呼延帆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面。
呼延帆一死,風(fēng)沙驟停,空中一抹斜陽灑在地面,陌風(fēng)施展輕功,移形換影間,已到白清蘭面前。
陌風(fēng)看著白清蘭那雙漸漸恢復(fù)清明的眼,他輕喚了聲,“清蘭!”
白清蘭看出陌風(fēng)的擔(dān)憂,她笑著輕聲應(yīng)了句,“夫君!”
陌風(fēng)見白清蘭還認(rèn)得人,這才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白清蘭將手中的凌云霄遞給陌風(fēng),陌風(fēng)接過后,便撕下了裙擺的一角衣衫,仔仔細(xì)細(xì)的給凌云霄擦拭著。
白清蘭轉(zhuǎn)身離去,陌風(fēng)也一邊擦劍一邊緊跟其后。
呼延帆死后,群龍無首的披甲奴成了一盤散沙,正當(dāng)他們想要轉(zhuǎn)身逃命時,寧家軍像洪水猛獸般對著這些披甲奴席卷而來。
最后殘存的十萬匈奴人不是在人擠人中被踩死,被馬蹄踐踏而死,就是被寧家軍一刀殺死,身死異鄉(xiāng),尸埋黃土。
就連烏譯也被竇茂和戚玉聯(lián)手,一起砍了腦袋。
而寧家軍為了能早些班師回朝,他們也沒將匈奴兵的尸體掩埋,而是用了一把大火焚燒。
火焰滾滾,在益州城外燒了三天三夜,硬生生把城外燒成一片火海,寸草不生
后無物可燒,火勢逐漸變小,寧家軍從城中引水,將火熄滅后,寧梓辰率領(lǐng)寧家軍班師回朝。
這一戰(zhàn)被后人稱為益州之戰(zhàn),而白清蘭的名字也在這一戰(zhàn)中逐漸打向,整個益州城的百姓皆知,是白清蘭率兵救了他們。
蜀都城中,陰云籠罩,疾風(fēng)呼嘯。
皇宮里,昭德殿上,蕭言琛身著便衣,一人坐在龍椅之上,而大殿下跪的是彭鑫。
彭鑫是從云州快馬加鞭趕來蜀都的,他此來蜀都就是要告訴蕭言琛,蕭瑾年還活著的消息,蕭言琛聞言,心有不悅,“大膽彭鑫,太上皇已死,你從哪弄了個假太上皇來蒙騙朕,你可知欺君之罪,株連九族?”
蕭言琛話音剛落時,彭鑫就被蕭言琛的龍威嚇的膽戰(zhàn)心驚,心慌意亂,他對著蕭言琛不停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下官不敢欺君,可來下官府上之人,下官沒認(rèn)錯,他真的是太上皇啊!”
蕭言琛是想蕭瑾年死,他對彭鑫的提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想對彭鑫說,不管蕭言琛是死是活,都要他死。
因為只有蕭言琛一死,自己才能高枕無憂。
但沒想到彭鑫這個蠢貨,竟然不開竅,既然彭鑫不開竅,那蕭言琛也就不愿留他了。
“放肆!”蕭言琛一聲怒呵,他命令道:“來人,把這個欺君罔上的東西給朕拉下去,就地處死。”
蕭言琛一聲令下,彭鑫頓時嚇的魂不附體,他對著蕭言琛磕頭如搗蒜,一個勁的求饒,“饒命,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
彭鑫話還未說完,就被兩個帶刀侍衛(wèi)給硬壓著拖了下去。
而在彭鑫剛被拖出去時,朱湘身著一襲綠衣,緩步走到大殿中央。
蕭言琛厲聲質(zhì)問道:“朱湘,這就是你說的,殺了蕭瑾年?”
朱湘平靜解釋道:“陛下,你都說了,彭鑫是欺君,既然彭鑫胡言亂語,您又何必當(dāng)真呢?至于去了彭鑫府上的那個人,管他是不是太上皇,本宮再派人替您跑一趟云州,將那人殺了不就好了?”
蕭言琛知道,朱湘手中有兵,此刻,他不能和朱湘硬碰硬。便也只能妥協(xié),語氣緩和了幾分,“好,那就辛苦你派人跑一趟了。此事辦好了,朕,重重有賞。”
蕭言琛語畢后,便從椅子上站起身,轉(zhuǎn)身離去。
蜀都城內(nèi),秋風(fēng)涌起,卷起片片枯葉。
尚府中,隨處可見的引魂幡隨風(fēng)飄蕩,大堂內(nèi),白燭燃燒,一群身著袈裟,手持佛珠的和尚正在為放在堂前的棺材,念經(jīng)超度棺材里的亡魂。
而大堂兩側(cè),放的全是坐墊。
坐墊上跪著的是滿府的下人婢子,他們頭插白花,披麻戴孝,跪在坐墊上為棺材里死去的尚義燒紙錢。
今日,尚峰為兒子尚義大張旗鼓的舉辦法事,有許多和尚和一些與尚峰共過事的官員都來尚府祭奠了尚義。
而這其中就有習(xí)仲,習(xí)仲是因為尚峰同病相憐才來的。
自蜀都保衛(wèi)戰(zhàn)后,習(xí)仲就成了孤家寡人,因為他的兩個兒子死在戰(zhàn)場后的第七天,他的妻子薊繁,也因傷心過度,最后一時想不開,背著習(xí)仲跳井而死。
習(xí)仲給兒子辦完了喪禮后,又轉(zhuǎn)頭去給薊繁辦喪。
而在給薊繁辦喪的那一日,他跪在薊繁墳前,不吃不喝,整整慟哭了一整日。
他只在一日中,白發(fā)蒼蒼,老了二十歲不止。
如今眾人再見他,他身子佝僂,脊背彎曲。
他是杵著一根拐杖來尚府的。
習(xí)仲在祭拜完尚義后,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打道回府時,卻在尚府的院里遇到了蕭曦澤和尚峰二人在交談。
蕭曦澤也是過來祭拜尚義的,而在蕭曦澤臨走前,告訴了尚峰一件事。
蕭曦澤將尚峰帶到尚府院中,找了一個隱蔽無人的角落,和尚峰說,“尚峰,你雖辭了官,但你曾經(jīng)好歹也是我南國功臣。本王實在不忍心瞞你,便實話與你說了吧。尚義的死不是偶然,而是陰謀。當(dāng)今陛下無權(quán)無勢,他之所以主張要為先帝申冤,還指名道姓讓尚小將軍出征,不就是看中了你手中的鎮(zhèn)西軍嗎?你解散的那一萬人的鎮(zhèn)西軍雖無法和幾十萬人的大軍相提并論,但若陛下能將這一萬鎮(zhèn)西軍握在自己手里,就能解了他目前的燃眉之急。”
反應(yīng)遲鈍的尚峰更加不解,“王爺這是何意?”
蕭曦澤趁著尚峰辭官,不知朝堂之事,便繼續(xù)忽悠道:“尚峰,陛下被歹人控制了,所以,他惦念起了你手中的軍隊。一開始他本想拉攏你,但現(xiàn)在尚義死了,所以我相信,三日不到,陛下就會想盡辦法殺了你,這殺定不是公然殺你,而是暗殺。”
尚峰心有疑惑,鎮(zhèn)西軍和尚峰表面上是上下級關(guān)系,可私下卻是過命的兄弟,他們叫尚峰將軍,可心里卻早已將尚峰當(dāng)成了大哥。
尚峰不解,“可就算暗殺,我鎮(zhèn)西軍也是認(rèn)人不認(rèn)主的,我若一死,他們寧可解甲歸田,也不會歸順朝廷。”
“話雖如此,可若是讓鎮(zhèn)西軍親眼見到,是公主的人動的手,那他們就算不想歸降陛下,但也先會暫時與陛下聯(lián)手,除掉公主,為你報仇。”
蕭曦澤能說出此話,心里便盤算好了,做兩手準(zhǔn)備。
第一,若尚峰忠君,便讓人偽裝成朱湘,帶著幾個高手去刺殺尚峰
第二,若尚峰反了,那就利用尚峰幫蕭瑾年復(fù)位
尚峰聞言,苦笑一聲,尚峰一直以為自己兒子的死是因為國家需要,所以他才為國戰(zhàn)死沙場,但沒想到,他的兒子竟是死在了蕭家皇權(quán)的斗爭里。
尚峰這也明白了,為什么蕭言琛要他自己集結(jié)這一萬鎮(zhèn)西軍去出征,原來就是要他號召軍隊后,他好弄死他們父子,自己取而代之。
尚峰越想越氣,一氣之下,他心里產(chǎn)生了造反的念頭。
君為社稷死則死之,君為社稷亡則亡之。
既然君不仁,那也別怪臣不忠。如今國君失職,那他這個做臣子的,自然就不必再為他盡忠了。
尚峰轉(zhuǎn)身,對蕭曦澤一字一句,鄭重道:“王爺,當(dāng)今陛下昏庸,不懂朝政與軍國大事,德不配位,不堪為君。如今太上皇已死,草民斗膽,懇請攝政王爭上一爭。”
蕭曦澤雖知,自己的目的已達成。但他依舊故作不悅道:“放肆,尚峰,你可知,你今日所說的話,若傳到陛下耳中,可是死罪!”
“死罪?”尚峰苦笑一聲,此刻的尚峰所思所想,都是想殺了蕭言琛為尚義報仇。
尚峰是個武夫,做事沖動,朝堂中的陰謀陽謀太復(fù)雜,不愛動腦子的他既是因為害怕蕭瑾年的猜忌也是不想在朝中與重朝臣勾心斗角,所以他選擇隱退。
自他雙親離世,妻子死后,他就只有一個兒子與他相依為命。
他為了這個兒子,嘔心泣血,好不容易將他培育成材,可最后,他卻因為一場戰(zhàn)役而丟了性命。
而且這場戰(zhàn)役還是一場陰謀,這叫尚峰如何不恨?
所以此刻,只要能讓蕭言琛下臺,殺了蕭言琛這個昏君,別說死罪了,就算誅九族尚峰都認(rèn),反正尚峰家里唯他一人,他已然生無可戀。
但提前是,他想和蕭言琛這個暴君同歸于盡。
“王爺,只要能讓陛下下臺,草民愿付出任何代價。”尚義穩(wěn)了穩(wěn)情緒,語氣雖平靜但帶著濃濃的恨意,他一字一句,正詞嶄嶄,“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
尚峰話音剛落,習(xí)仲杵著拐棍,也快步走了上來。
蕭言琛害的習(xí)仲家破人亡,習(xí)仲對蕭言琛也是恨之入骨。
如今習(xí)仲早已是孤身一人,他的兩個兒子一死,習(xí)家便斷子絕孫,而他對這世間也再無留戀,所以,他也是來效忠蕭曦澤,他要與蕭曦澤和尚峰合伙,殺了蕭言琛和明征,只要殺了這二人,他不惜用自己這條命與蕭言琛和明征同歸于盡。
習(xí)仲止步在蕭曦澤面前,他對蕭曦澤行了一禮,“王爺,只要你愿爭,臣,愿祝您一臂之力。”
習(xí)仲話音雖平靜,但一字一句,卻滿是怨恨。
蕭曦澤雙手將習(xí)仲扶起,他連忙解釋道:“習(xí)大人言重了。本王沒有造反之心,更沒有爭權(quán)奪利的心思,況且,太上皇還活著,等他回來,諸位大人有什么不滿,都能與他說呀。他雖被陛下封為太上皇,可他好歹也是先帝的嫡子,在朝中也是有些威望的。”
習(xí)仲和尚峰聞言,都也明白了,蕭曦澤不是爛泥扶不上墻,真有不爭之心,便是在養(yǎng)精蓄銳,隱藏實力。
但不管是哪種,對習(xí)仲和尚峰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現(xiàn)在的所思所想,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讓蕭言琛死。
但令二人不解的是,蕭瑾年真的還活著嗎?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問出了心里的疑問,蕭曦澤卻不緊不慢的道了句,“應(yīng)該還活著吧!”
蕭曦澤說話模棱兩可,讓尚峰和習(xí)仲心里有些打鼓,若蕭瑾年沒有活著,那他們豈不是不能通過擁立新王來板倒蕭言琛了?
蕭曦澤看著尚峰和習(xí)仲二人一臉擔(dān)憂的表情,他也沒再多說,只轉(zhuǎn)身離去。
天幕低垂,新月彎環(huán)淺暈眉。
攝政王府里,主屋內(nèi),一盞油燈放在桌上,時暗時明。
蕭曦澤正一人端坐在屋內(nèi),桌上放著一盤糕點,是阿芙給蕭曦澤專門做的。
阿芙身著紫衣,她站在蕭曦澤身旁,蕭曦澤伸手一攬阿芙的芊芊細(xì)腰,阿芙順勢坐到蕭曦澤的腿上,表露出一副乖巧溫柔的姿態(tài)來。
蕭曦澤一手摟著阿芙,一手拿著糕點品糕,眸光卻冷冷瞥到一旁的紗窗。
紗窗外有個黑影若隱若現(xiàn),蕭曦澤對著紗窗后的人命令道:“現(xiàn)在出城,一定要將蕭瑾年平安順利的接回南國。”
門外人是尹鵬,他聞言應(yīng)了一聲,“是!”
尹鵬語畢,便轉(zhuǎn)身,飛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