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加載中
距離公務員考試還剩三天的時候,江妳的學習狀態毫無疑問進入了焦灼期。
學是學不進去的、題是越做越多的、背是背不完的。
但還是有一條路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做到,但需要你付出一點的誠心,那就是祈禱。
于是,在午夜十二點,彎彎的月亮披著柔和的月光小襖,饒有興趣的將一點光亮照到江妳的窗臺,笑著看江妳神神叨叨。
“哦~我親愛的觀音菩薩、佛祖,還有我遠方的上帝和耶穌,請保佑我此行一定順利,只要保佑我能考上,信女愿意三年吃素,不不不,”
江妳猛的搖了搖頭,心道,人家都幫你到這個份了,你的回報就這么小氣?
于是,江妳非常堅定的來了一句:“只要我能考上,信女從此月行好事,以后你們的煩惱就是我的煩惱!我愿意為拯救世界貢獻出自己的力量!”只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要化小愛為大愛!
窗臺的月光忽明忽暗,有一瞬間仿佛更亮了一些,能清晰的看見大理石的紋理,隨著江妳的話音落下,月光調皮的抖了幾下,露出斑斑點點的痕跡,像是小孩一樣聽到感興趣的話可愛的點了點頭。
一夜無夢。
再醒來,江妳感到身體陣陣的發虛,一種疲憊感混雜著無力感裹挾而來。江妳用手點了點額頭,有一絲懷疑冒了出來:我不是在空調房里嗎,昨晚也沒定時???
等她好不容易睜開雙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驚。
溫暖的房間變成了濕冷的地下水道,帶著厚重歷史感的墻面上鋪滿了苔蘚,頭上滴答滴答時不時落下幾滴水,夾雜著濃濃的腥臭味。
再看她自己,破爛的衣服要掉不掉的掛在身上,材料看起來有些特殊,但是灰撲撲的有些地方還帶著褐色的血跡,抬起胳膊審視一番,滿滿的針眼密布在一塊,新的舊的交織,令人震驚。
并且腰腹旁有些異樣,那成年人手掌大小的縫線痕跡,很是讓江妳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少了點至關重要的零件。
歐吼,就在這時候,像是競爭比慘一樣,江妳上面的喉嚨也傳來一陣不適,嗓子眼里像放了兩把擺放成“十字架”形狀的刀片,隨著吞咽的動作,一上一下多層次寬領域全方位的割裂喉嚨。
江妳默默地裹了裹身上唯一的臟的已經看不清原來顏色的毯子,麻痹自己是夢,緩緩閉上了雙眼。
十分鐘后。
好吧,一切都不是夢,她試著想掐自己一下再度證明不是夢,奈何看了看滿身的瘡痍,也沒個下手的地方,索性算了。
穿越就穿越吧,可能是昨天祈禱的緣故,大佬們想先看看她的誠意,反正既來之則安之。
當下之急,是明確現在的處境。
江妳腦子里晃晃悠悠像裝了水泥一樣,她試著回憶原主的記憶,只想起來最近的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她是實驗室的試驗品,編號s166,被人非法囚禁,做一些不人道的實驗。
多虧了同批試驗品里有個牛逼的領頭人,制造了一場火災,最終,他們東奔西跑,四散開,逃了出來。
再回憶其他內容,那些細節卻像纏繞在一起的線團,沒有讓人下手的余地。
這時,饑餓感翻天覆地的襲來,伴隨著陣痛。江妳心想:或許原主就是死于身體殘弱以及不間斷的精神摧殘吧,希望她可以去往真正自由的國度獲得解脫。
蘇妳惡趣味的想到:我的國家不錯,就是可別考公了,尤其是我所在的省份,真可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話說遠了,當下之急,是尋找食物,順便了解一下所處的世界。
江妳裹緊身上唯一的毯子,貼著墻隙,分辨風口。漸漸摸索到有著昏暗亮度的地方,抬頭一看,便是井蓋。
腳邊有四五塊大石頭,堆砌起來,踩一腳,晃晃悠悠的令人產生些許不安,她沒有急著出去,先踩上去順著腦袋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拼著力氣打開。
上來后,江妳一時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瘦弱的胳膊、孱弱的身體、復雜的現狀都讓人苦痛,并且每喘一口氣都像和閻王拉鋸。
稀薄的眼淚簌簌落下,又很快被擦去,江妳試著笑了笑,想要試著克己忍耐,不想在最困難無助的時刻把時間留給沒有意義的悲傷春秋,腦子里不斷想要回想一些其他有趣的事情妄圖把悲痛的情緒壓抑下去。
然而,腦海里卻只有日夜苦學公考的畫面以及混雜著原主困頓于漫無天日的實驗室的模糊景象。
“越是經歷重大沖擊,越是能檢驗成色、底色。”江妳莫名說出了這句寫大作文時經常用到的一句話。
倏忽郁結的心情散了一瞬,還有一口氣,就還有希望。
她四處張望,看清此刻身處于逼仄的胡同中,人煙荒蕪,沒有心情分析現狀,江妳只知道自己很餓,餓的都想生吃了自己。
她只能寄希望于附近的垃圾桶不是擺設。
這個垃圾桶什么都沒有,這個也沒有,這個,這個,那個,都沒有。
直到,在一座大廈附近的黑色掉漆垃圾桶里,江妳翻出一排瓶管,看外表很像我們生病時喝的口服液。包裝紙已經褪色并卷邊,其中一個還有喝過的痕跡。
心里莫名傳來聲音,這是營養液,可以喝。
顧不得許多,江妳顫顫巍巍用手將保護套揭去,昂頭倒進嘴里,來不及咂摸味道,褐色的看著很像黑暗料汁的液體順著喉嚨進到了胃里。
四肢忽的升騰起一股熱感,有一絲的充盈。
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直到肚子里感覺塞的滿滿的,江妳才停了下來,小心把剩余五支保管好,又不放心的,包裹在毯子里,藏的嚴嚴實實。
隨著飽腹感傳遍全身,生銹的腦子終于像上了發條一般,踢哩乓啷地轉動起來。
模糊的記憶變得清晰。
稍顯愜適的坐在旁邊的臺階上,江妳看著眼前荒唐的場景,陷入了沉思。
她這才清楚的知道她來到了廢土世界。
數百年前,世界遭逢超級自然災害,全世界五分之四的區域被廢氣輻射籠罩,晝夜失序,生命被大肆抹殺,另外,但凡沾染一點廢氣,都會強烈污染精神空間,讓人陷入癲狂迷失狀態,進而迅速衰竭。
同時,動植物接觸到也會造成物種變異。為了避免突如其來的物種變異傷害,區域內已經很少有動植物存在,當然,也不是沒有,只是都掌握在少數上層人手中,或者擁有超新技術的專家手中。
另外,廢氣降臨,沒有任何征兆,會隨時隨地侵吞人類現有的生存空間,規律難以捉摸,以至于這么多年來希望變失望,守得明月開到緘默三口,許多人在煎熬中自殺,于街頭擾亂,口里大聲喊著這是神明降罰。
而許多曾經非常繁榮的城市,被廢氣籠罩的下場,大部分都是迅速的隕落。這些失落的城市統稱為“鬼城”。
想到這里,江妳有一瞬間的感慨,原來人在強大的自然災害面前,也會如螻蟻一般,無力抵抗。
算了算了,不想了,與其哀婉嘆息還不如趁著腦子靈光,趕緊補充一下信息,越是危險的地方,準備越充分才是正理。
江妳又認真回想了一番。
當前人類現存的空間只剩下十區(原本有二十四區),呈“井”字形分布,而在中部最上方,懸空漂浮著一座城市,被稱為“黃金城”,也被人稱之為“上城”。按照江妳通俗的理解就是牛叉哄哄的區域,對于普通人而言有較高的門檻,不是她等宵小可覬覦的。
另外,江妳當前所處的區域就是最外沿的荒蕪城?;氖彸且郧安唤谢氖彸牵小按撼恰保禺a“鮮花”。
江妳抬頭認真打量了一下,嗯,好吧,都是假花,或許如果不曾毀滅的話大概真的很美好。
各色的花擠擠挨挨、錯落有序,隨意的攀搭在路燈上、欄桿上、城市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非常的仿真。
江妳微微閉上雙眼,鼻尖仿佛還略過多年前空中彌漫的花香、街面吵鬧的氣息、來往行人措步揚起的淡淡灰塵氣,而最為持久的則是“鮮活”的生命感。
然而現在只剩下一片灰敗,科技高速發展的痕跡和斷壁殘垣形成強烈的矛盾感,江妳一時分不清是在落后的封建小村落還是在人類文明發展的前沿。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她揉了揉額頭,強迫自己再次集中精力。
她回想起,在十年前,春城被廢氣侵吞了一半,城內拼死防御,最終的結果就是在中部再次搭起屏障。
然而,盡管只剩下一半的區域,但廢氣撲在臉上的真實感卻仿佛在所有人心中留下烙印,更何況還有曾經被“入侵”的痕跡。
最終,人逃跑的逃跑,上層拋棄的拋棄,于是“春城”變成了“荒蕪城”。
按理說人是會恐懼的生物,死到臨頭撒丫子跑都來不及,緣何還會有一部分人多年后斷斷續續住到“荒蕪城”呢?
這就不得不提當前世界的發展了。
為抗衡超自然災害,人類打響反抗的號角,然而,科技術超次元發展,科技樹星光閃閃,文明卻稍顯疲憊。階級固化、利益至上、錯綜矛盾、秩序失控……層層激化,爛到根部。
人被打上了高低貴賤的商品標簽,分為四個等級,在夾縫中茍延殘喘。
一等公民是自然人。說的通俗一點就是跟我們一樣,都是從媽媽肚子里出來的。
二等公民為復核人。也就是身體百分之五十以上被機械代替的人。
江妳猜測可能是當下精密的生命機械過于昂貴的原因,并且購買這類服務的大多都是自然人。所以這一部分人的地位也相對的高一些。
三等公民是異變人。是被污染的人群,也可以稱為被眷顧的人群,廢氣會讓絕大多數的人在精神錯亂中死亡,但也有部分人進化,擁有超能力。
但是每用一次就會進一步衰竭,而且不知道何時就會完全變異,直至行尸走肉,變成怪物。
這一類人的特點是身上既有人的影子又有動植物的特征,難以掩蓋,他們對于廢氣的適應度較高,然而多數桎梏在上層人手中,成為他們的利刃。
最后,最低等的公民就是人造人。罕見的在所有人口中達到二分之一甚至還要多一點的比例。
生來就是各種低賤崗位的組成細胞,為所有人服務?;畹臅r間短,一生最多只有35年的壽命,部分人造人甚至壽命更短,且都不具備生育能力。
當然,現在也有許多覺醒了的人造人,唯一不同的是還是要工作,不過可以干點高級點的工作。
話說,這不純純就是消耗品工具人嘛。
橋豆麻袋,江妳心頭突然莫名的跳了跳。
額,內個,就是說,我好像就是人造人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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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鴨
工作不順心,寫篇小說散散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