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截靈崖
深夜。
風(fēng)聲吹過洞府外的花海,浪潮不斷,波濤翻涌。
時京再次從修煉中醒來,凝神細(xì)聽。
回到洞府后,她重復(fù)這樣的動作已經(jīng)不知多少次了。
可不管等待多久,外面都沒有出現(xiàn)她心中期待的那個聲音。
“清越怎么還沒來找我?不會是忘記了吧?”
靈澤真經(jīng)、仙木術(shù)、銀羽步,今天的作業(yè)早就超額完成……她甚至連千葉訣都淺淺觀望了一下。
卻依舊沒有等來時清越赴約。
時京站起身離開蒲團(tuán),又想喝一杯靜心明目的仙露茶,提起茶壺,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了。
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靈蠶靈絲都還在我這里,總不會是回來又覺得我不順眼,東西都不要了?”
“要不,還是我去找她吧?”
想到此處,時京坐不住了,立即動身。
正要走出洞府,不想在這時聽到了仙劍破空的聲音。
一道青藍(lán)之光劃破漆黑的天際。
時京驚喜又疑惑:“清越!你的劍光怎么不一樣了……呃?”
話未落音,仙劍跳下來一個小個子姑娘,跟時清越清瘦高挑的身材明顯不同。
“時京,你沒事吧?我剛剛收到消息,就來看看你。”
浮若面露憂色,關(guān)切地說。
“浮若,怎么是你?”
“我怎么了?”浮若一臉疑惑,“我剛聽在凌澤峰當(dāng)差的師兄回來說,你跟時清越在秘境碰到了魔門的人,怕你有不測。”
“之前就說要小心那女人,你看,才多久跟著她就出事……”
時京只覺得腦殼痛。
“我不是說得很清楚嗎?我們都沒有受傷,只是有一位云觀山的師兄和杏花谷的道友不幸隕落,我與時清越聯(lián)手殺了那魔女,把遺物都帶回來了。”
“你看,我真沒事——我現(xiàn)在要去找清越,就不多陪你了,我還得去跟她分理一下這次秘境所得。”
眼見時京不領(lǐng)情,要棄自己而去,浮若的臉上卻露出古怪的神情。
“時清越?你還不知道吧?”
“宗主先前聽了你們的事,立即下令,現(xiàn)在都把她關(guān)進(jìn)截靈崖去了。”
截靈崖是凌澤宗關(guān)押獲罪弟子的地方。
時清越獲什么罪了?
時京匆忙的腳步一頓。
“你說什么?!”
……
一炷香過后,時京終于趕到了凌澤峰主殿。
殿內(nèi),巨大的靈燭放置各個角落,靈氣游動,不時有炫光閃過,同時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照亮整個殿堂。
“爹爹!”
時京目不斜視,徑直走向盡頭開山師祖石像前的背影。
她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說出時清越。
時宗主轉(zhuǎn)過身,看到時京焦急的面孔,擰眉:“京兒,你可有受傷?讓爹看看,之前就讓你別去那雪嶺秘境,現(xiàn)在好了,差點就出大事了!”
說著關(guān)切地拉過時京手臂,給她捏脈。
不容時京拒絕,厚重浩瀚的元嬰期靈力在全身經(jīng)脈游歷一周,激蕩得連神魂都顫動。
盡管心法同源,不會出現(xiàn)排斥,但她還是忍不住抵觸的心理,飛快抽回了手。
這些日子,她是真的接受自己這個新身份了,但對這些名義上的親人還是有些生疏。
“我沒事的,爹爹。”
時宗主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神色緩和下來。
聽了時京的話,立刻又板著臉教訓(xùn)女兒:
“你從小都被你兄長護(hù)著長大,何時親自面對這等兇險?若是不小心沾染了魔氣,就連為父也救不了你的!”
“以后可不能再魯莽行事了!”
時京搖頭:“爹爹別急,那魔女在秘境迫害師兄,連殺五位道友,是清越與我聯(lián)手將其誅滅,怎會有事?”
“說起來,回到宗門后,我讓清越晚上來洞府找我,也不見她人來……”
提到時清越,時宗主卻冷哼一聲。
他對這個親生女兒,雖比時裕明顯的厭棄態(tài)度要好一點,但始終是有些反感的。
“若不是她,你怎會在自家秘境就碰上魔門中人?我看她真是如你兄長所說,生性惡劣,說謊成性,竟然主動把你引入這等險境!”
“幸虧京兒你無事,否則就不是關(guān)入截靈崖三個月那么簡單了!”
時京都聽呆了。
她實在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腦回路。
魔門在哪里出現(xiàn),是時清越這個小小筑基期修士能決定的嗎?
“爹爹,這次秘境之中,清越一直在協(xié)助我,我能毫發(fā)無損回來,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你看,這是我倆一起在雪嶺秘境里收取的天心靈蠶和靈絲,她若不盡心盡力,怎么會有這么多?”
時宗主接過乾坤袋,看了一眼,滿意地贊嘆道:
“七七四十九數(shù),雪嶺秘境雖說是筑基秘境,但能帶回頂格靈蠶數(shù)的,也是萬中無一,不愧是本尊的女兒。”
見他臉色緩和,時京繼續(xù)道:“爹爹,沒有清越相助,我一個只會仙木術(shù)的半吊子筑基修士,可拿不回來這樣的數(shù)目。”
“光是探查靈絲的天眼術(shù),我都還不會呢。”
時宗主將乾坤袋塞回,不置可否。
“京兒,你還年輕,不懂外面那些人的居心叵測。”
“你的東西自己收好,可不能隨便被別人占去。”
時清越可是你的親女鵝!
怎么就外人了?我才是假千金好伐?
宗主一眼就看出時京臉上的表情:“京兒,你與裕兒才是本尊從小看到大,親手養(yǎng)大的兒女。”
“時清越雖是我的血脈,也回了宗門,但她畢竟在凡人地界養(yǎng)了十多年,那里還是魔門活躍之境,為父不得不防。”
“收留她回來,也只是更方便監(jiān)視那些妖魔邪道而已。”
“京兒,為父心中,只有你一個親生女兒罷。”
時京腦子里鬧嗡嗡的。
回想起在秘境之中,時清越獨自去見小魔尊魏歡。
這樣看來,宗主和時裕,其實是很清楚時清越身上發(fā)生的事!
“時候不早了,京兒回去早些歇息,你才剛筑基,也還算凡人之身,需多休養(yǎng)。”
“宗門之事就不必你多擔(dān)心了,好好修煉,跟你兄長一樣,給本尊多長長臉便是。”
“回吧。”
時京被趕出主殿,站在凌澤峰的冷風(fēng)里,看群山瑩瑩靈光。
一時竟有些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