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真的有病!
“長老,時清越蓄意謀害時京落崖,她雖是我的親妹妹,但請長老遵循凌澤宗宗規,不可輕饒她!”
這道聲音宛若驚雷在時京耳邊乍響,刺的她眩暈一瞬。
費力睜開眼,對上男人俊秀的臉,忽的愣住,屬于原主的記憶強行鉆入她的腦子。
她穿進了剛看完的一本修仙虐文。
穿也就罷了,還讓她穿成了原書鳩占鵲巢、無惡不作的惡毒假千金。
害得女主修為盡廢,被男主親手殺死,讓他們余生都活在痛苦悔恨之中。
這劇情當時就氣得時京半夜心臟疼,連夜被送進了醫院急救。
時裕一襲藍白道袍,頭戴玉冠,見時京像是被嚇壞了,遲遲未說話。
安撫道:“京京別怕。”
他的嗓音如春風般柔和,卻無端讓時京腦中浮現一幅幅畫面。
眼前溫文爾雅的男人,會在未來砍斷她的四肢,挖出她的靈根,將她折磨致死還要囚禁她的魂魄。
是為了給女主報仇。
時京猛然后退幾步,臉色煞白:“不。”
她扭頭看向跪在地上,脊背依舊挺拔的女主時清越,她左臉上是被掌摑的巴掌印——
時清越只為自己辯駁了一句:“不是我推的。”
可凌澤宗大師兄,她的親生兄長認為她生性惡劣,謊話連篇,便怒而打了她。
時清越垂眸看著青玉磚,她能感覺到時京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時京此刻,肯定在琢磨,要如何讓長老罰她罰的更厲害。
“京京?”時裕疑惑地喊了聲。
時京驟然回神,咳嗽兩聲:“其實我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話音一落,時清越看向時京的眼神中透著古怪。
“是不是時清越逼迫你?你別怕,萬事有師兄給你做主。”
時京心里叫苦,她可不想被做成人彘啊。
她腦子一抽:“具體什么情況,還得聽我說這個具體情況……”
執法堂長老捋了捋白胡子,神色帶著一絲慍怒,打斷她:“說時清越想害你的是你,說不是她的也是你,你將執法堂放在何處!”
他乃是元嬰強者,時京才堪堪到筑基,他動怒,空氣中無形彌漫著威壓,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心跳。
時京一慫,語速飛快:“可能是當時我們站著的距離太近,我沒注意踩滑了石頭,誤以為是清越推搡所致。”
她轉身向時清越供神道歉,然后麻溜跪下:“長老您罰我吧。”
“……”
時京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呆了眾人。
誰人不知,時京平日說話總是輕聲細語,溫溫柔柔,可從未如此……
執法堂長老絞盡腦汁才想到了不太恰當的詞來形容——
厚臉皮。
時京滑跪的速度太快,執法堂長老深吸了一口氣。
念在她認錯及時的份上,最終只罰她領一鞭子,叮囑她不可再犯,便甩袖離去。
時清越不吭聲地站起來,行禮:“告退。”
那邊即使知曉自己誤會了,時裕依舊沒打算道歉,而是細細檢查時京腳踝的傷口:“這兒可還疼?”
她剛跨出執法堂大門,就聽見背后傳來時裕心疼的聲音:
“就算不是她推的,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受傷,也是她的錯。京京,你就是太善良了。”
時清越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呵,這就是她的好兄長。
不過這時京,究竟想耍什么花樣?
“你閉嘴吧。”
時京頭疼地捂臉,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才發現后背的衣裳已經被冷汗浸濕。
一想到原主悲慘的結局,她感覺時裕觸碰她腳踝的手指冰冷得可怕。
時京起身,語氣帶著不著痕跡的疏遠:“清越受了很多苦,我們理應多保護她才是。”
“我得去領罰了,哈哈。”
時裕薄唇輕抿,漆黑的瞳孔閃爍著時京看不懂的情緒。
但直覺讓她麻溜地跑路。
執法堂素來是只認宗規宗法的地方,就算是宗主的兒子時裕有心讓他們放水,也無濟于事。
時京本來就怕疼,這具身體也是嬌生慣養的主,一鞭子下去,疼的她鬼哭狼嚎:“寶娟嗚——”
后背的皮膚鮮血淋漓,腳踝又扭傷了,實在是慘。
時京最后是被執法堂弟子攙扶著回了洞府。
原主是宗門的小師妹,尋常有什么好法器、療傷圣藥,宗主父親和大師兄都會捧到她手中,任她挑選。
時京循著記憶,翻出一瓶靈藥。
她褪去衣物,瓷白的背部暴露在空氣中,時京皮膚嬌嫩,肩胛骨那道傷口更顯可怖。
她反手上藥不太方便,剛想湊合綁個繃帶,右手忽然被攥住。
涼意從手腕直直竄到天靈蓋。
時京試圖掙扎,卻聽男人低聲在耳邊警告:“小師妹。”
是時裕的聲音。
時裕熟稔地從她手中接過藥膏,像是全然不知時京不是她的親妹妹,親昵地給她上藥。
粗糙的手指拂過,激起一片漣漪。
時京下意識反手甩了他一巴掌,趕緊將衣服穿好:“誰允許你進來的!”
時裕俊顏頓時紅腫起來,他輕笑了聲,舌尖抵了抵打疼的地方:“你在怪我沒給你出氣?”
“放心,哥哥來時已經替你教訓過她了。”
眼下的時裕,和時京剛見過的溫和形象判若兩人,渾身上下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你做了什么?”
時裕漫不經心地說:“無非是你受了什么傷,我也如法炮制。”
時京嘴唇動了動。
前期男主男二為了她對女主有多過分,后期她就有多慘。
還有就是,她真的覺得時裕有病!
“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這狠手!”
她不禁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時裕愣了一下,唇角揚起輕蔑的弧度:“她如此粗俗無知,我不愿承認她是我妹妹。”
“……”
時裕的悔恨,也是在女主死后。
可真是操蛋的劇情。
連書評評論區都是:嗚嗚好心疼男主男二,永遠活在痛苦后悔之中,再也見不到女主了。
分明女主的遭遇就是他們導致的!
看著時裕深情繾綣的眼神,時京沉默了。
難怪,難怪時裕會無條件信任她。
可是她沒有和時裕這段關系的記憶。
時京沒有多想,反正她并不想繼續他們之間混亂的關系,斟酌著詞句:
“時裕,你真的有病,我建議你去找大夫看看。”
“我是你妹,不是你——!”
“時京。”
時裕嘴角依舊是笑著的,可卻透著陰寒的冰冷:“我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