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明磊去世的消息大約在兩個月以前。
朋友圈他的女兒發的訃告,短短幾行字。見青反復看了好幾遍,返回之后又在打開看。
一遍又一遍!
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心有點慌、麻麻的。
對著文字琢磨了很久。
然后又畫蛇添足的聯系了,認識明磊的人,簡單的寒暄之后引入正題:哎,XXX你知道嗎?明磊去世了。
XXX:噢?是嗎?那挺可惜的,生病嗎?
見青:嗯,腦溢血走的,還沒到60呢。
XXX:噢。
對話到此結束。
沒有再多問一句。
是啊,你看與他不相關的人,別人也只是隨口一說。曾經也算認識,知道有這么個人,但,那又怎樣?對別人而言僅僅認識而已。
對于見青,說不好。
他和她算什么關系?
朋友?戀人?兄長?還是炮友?
見青自己也不知道。
故事要從2008年冬說起,那時候的見青26歲,在機場里的一家旅行社工作,日常辦理一些賓館和機票的預定工作;有時候有任務了,會在候機大廳里推銷。
見青來到一群人中間,他們正在談笑,見青打斷了他們。問了其中一個穿灰色夾克衫的男人說:您好,我是XXX旅行公司的,你們如果出去旅行或者出差的話,可以免費辦張會員卡,以后住酒店訂機票都很便宜的。至少比你自己訂要便宜。
男人搖著頭擺擺手說:不要不要,走開。
見青沒說什么拿起冊子和卡片準備離開,這時候一個約莫40歲左右,穿白色夾克的男人抬手說道:拿來給我看看。
見青將卡片和冊子遞給他,他仔細的翻了翻,說:每個城市都有酒店哎,這上面的都可以訂么?
見青微笑著說:是的,都可以。
白色夾克的男人點點頭說:那挺好。給我辦一個吧!反正不要錢,有當沒有,還能給你提提業績吧。
見青點點說:嗯,那我來給您辦理下,麻煩問下您的姓名和手機號碼,我做下會員登記。
白色夾克的男人說:明磊,手機號:136****6252。我的號碼都告訴你了,你的呢?
見青頓了頓睜大了眼睛疑惑的看著他問:我?我有會員卡。
明磊笑著說道:我不給你辦卡,你留了我手機號,出于公平也得告訴我你的。不然,我會員卡不辦了。
見青笑著說:不好意思,已經輸入成功了,不辦也得辦!
說完扭頭就走了。
心里得意。
明磊看著見青離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想這小姑娘挺有個性。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
這天晚上見青下班剛坐上回城的大巴車,旁邊一個微瞇著眼的男人睜開眼睛看著她說:哎,你好啊。會員卡小姑娘。
見青瞥了一眼,呀,是他,那個白色夾克男。心里默默想,還真是巧了。
見青又回頭一瞅,大巴車上并沒有空的位置了。
算了,別搭理他,一句都別搭理。40分鐘不就到了,忍忍!
明磊開口說道:我用你辦的那個卡我訂了個酒店,挺好的。確實比外面要便宜點。
見青忍不住回了一句:我說了不錯吧。
明磊側著身子伸出手來說:你好,正式認識下,我叫明磊。
見青敷衍的手遞了過去輕點了下,說:你好,我叫蘇見青。
而后車子在行使過程中,兩人并無任何交談。
很快的大巴車到了市區,見青在換乘點下了車。
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刷著美劇好不愜意。
這是一天當中見青最喜歡的時刻了,因為見青上的是早7:00-晚7:00的班;加上來回路上通勤的時間要十幾個小時,上一天休息一天。第二天不用早起,所以熬個夜看看美劇是極爽的事情了。
見青一個人住在父母分的單位房子里,父母很早就離異了,各自組建了家庭。見青獨立的也很早,平時吃飯就去不遠的外婆家里,吃完晚上在一個人回來睡覺。
見青在上學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男孩子當兵的,還沒退伍時兩人認識了。開始了網戀異地,后來男孩退伍回來,兩人又好了大半年。再后來性格都太要強了,索性也就分開了。
見青渴望著遇見一個能給他家的人,因為家庭原因她對家庭的渴望和汲取。特別想遇見那個給足安全感的人,談過幾次無疾而終的戀愛。每一次都帶著一腔熱情,撞得滿頭是包,但仍然憧憬著下一次會更好。
見青第三次在機場見到明磊,是她站在登機口和地勤們閑聊,明磊掃登機牌時,見青瞥了一眼點頭示意。見青在心里想著,機場這么大,總是碰見他。再碰見一次,叫他請我吃飯好了。
心里正想著,明磊招手沖她打招呼:喂,蘇見青,又見面了。等我回來,請你吃飯好不好。
見青嘴角嗞了一下說:要是有緣碰見再說吧!
明磊笑著說:別啊,告訴我,你電話。我下飛機打給你。
見青語氣快速的說:行,我只說一遍,你要記得就記,記不著拉倒。138****3240.
明磊眉頭一緊,你這中間號碼也沒說啊。
見青笑著說:“誰說我要告訴你,中間的號碼了。慢慢猜去吧”
明磊無奈的搖搖頭說道:等著,你會接到我電話的。
見青哈哈大笑起來,好,那我等著。祝你好運!
明磊登了機之后,旁邊的地勤搗了一下她說:誰啊?
見青微笑著說:沒誰,也就見過幾面。
地勤嘖吧了嘴說著;現在老男人追女孩子,都有手段;“你別被騙了”。
見青說:不會的。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見青在心里給明磊打了分,大約6分,外形打了8分,油嘴滑舌扣掉2分。
見青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在機械的工作中唯一的一絲絲小小的盼頭。
這天見青剛坐上公交車,接到了個陌生電話。
喂,蘇見青嗎?是我。
見青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就聽出來明磊的聲音;就在這一刻,見青的心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著。莫名的開始緊張了起來。聲音有些微微發虛。
見青頓了頓說;我聽出來了,你挺厲害的。
明磊笑著說,語氣中帶著無奈,你知道我打了多少個電話么?為了找你,我一個個試,終于找到你了;怎么樣?賞臉吃個飯吧?
見青微微點頭說,可以。
明磊低沉的嗓音說道,那我來接你,你在哪?
見青趕忙說著,不用了,我快到市里了。你說個地方吧,我直接過來。
明磊說;那行,我在花園街的曼棲西餐廳等你吧!
見青:“好“
見青到了西餐廳的時候,明磊在樓下等她。
老遠的就沖見青揮手,看舉動一點也不像40多歲的人,倒像是熱戀中的小伙子。
明磊微笑著說:來啦,走,上去吧!
見青跟著明磊的后面,一前一后的落座。
明磊看著菜單問道:“你有什么忌口嗎?”
見青搖搖頭說:沒有,你點吧!
明磊自顧自地說道:那我點了,估計你口味和我女兒差不多,我幫你隨便點了。
見青說:行。
明磊說:正式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明磊,不是本市人,在江城,在本市一家證券公司上班,今年43歲,離異。
見青看著他問道:你這么大年紀,追一個小姑娘下那么大功夫?不會僅僅就是為了吃一頓飯這么簡單吧?想和我上床嗎?還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明磊有些局促的說道:當然不是,第一眼見你,我承認我就喜歡上你了,喜歡你的朝氣,年輕,活力,散發出來的氣息,每一樣都讓我著迷。我離異很久了,別人也給我介紹了,可是,人和人不一樣的。年長一些的提的要求多,物質基礎決定了經濟基礎和實力。我這么說,你懂吧?
見青不屑的說:說白了,年紀大的女的,不好騙,我這種的年輕小姑娘需求少,好騙。
明磊無奈的搖搖頭說:隨你怎么想,先吃飯吧.上一天班了,也累了。不說了,先吃飯。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見青沒再說話,低著頭吃著盤里的食物,其實她是對他有點好感的。說不上來,感覺和他在一起,心定定的。
那頓飯明磊也沒敢再說什么了,只說了幾個在單位發生的趣事,惹得見青哈哈大笑。
結束后,明磊提出要送見青回去,見青只說了個公交站名。讓他把她放在那里就行了。
見青坐上了明磊的車,那是一輛銀灰色的本田奧德賽,車牌號很好記,江Q08555。
明磊把見青送到車站叮囑她回去路上小心點,然后開著車,駛離了見青的視線之外。
見青回到家里收到一條短信:人到中年,許多不得已。年輕鮮活的你,多么讓人著迷。對不起,唐突了。
見青看了看短信,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只說了一句:晚安。
成年人的曖昧大約都是從一條條短信中建立的,那時候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微信,聊天工具也還只是QQ。一個中年男人自然是沒有時間上QQ,平時聯系大約也就靠著電話和短信。
見青逐漸對這個有點好感的中年男人敞開心扉,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說些生活中的趣事和見聞。明磊通過他的角度給出合理的建議和分析。彼此樂此不疲!心照不宣。
這大約就是中年男人的極限拉扯,有時候,很久的短信都不回,有時候秒回,就好像吃定你一定在等著他的短信。
收到短信的見青是開心的,很久沒回的短信,是悵然若失的。干什么都沒有滋味,想念一個人的心情到達了頂峰。
圣誕節到了,見青簡單的打扮了一下,為了迎合節日氣氛穿了件大紅色大衣,內搭了白色毛衣和黑色百褶裙,長筒靴。中規中矩的打扮。
見青在馬路邊站著等明磊,明磊走過來,自然的攬住了見青的腰。
兩人一起朝著酒吧走去,今天明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圍了淺灰色的圍巾。
見青眼睛一亮,突然覺得好像年齡也就30多歲吧,有那么一丟丟帥氣。
多年以后,見青仍然能回想起那天的明磊,就像初次見他時那樣。使見青心生蕩漾。
酒吧里的明磊,是炙熱的,濃烈的。捉摸不透的另一個他,在那里他們盡情的舞著,拋開了世俗的眼光,拋開了一切煩惱,也只有那一晚,他是他自己。鮮明的自己,獨立的自己。不受任何所影響的自己。
那天晚上見青喝了很多酒,明磊也是。喝的兩人互相攙扶著,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店。
就在那一晚,喝醉的兩個人,拋棄了一切,瘋狂的做愛,從凌晨做到天亮,一遍又一遍。那晚是瘋狂的,極致的!
見青在后來清醒時告訴明磊,自己并不后悔。或者就當是一場夢。
明磊搖搖頭,拉住了見青,其實我們還有很多個以后,來日方長!
因為明磊工作的關系,經常出差,大部分時間,都是見青去江城見他,每次奔向他時,路上的風都是甜的。可每次回來的路上見青都感覺自己孤獨的像條狗。
見青每次去見他,都會煲一些湯送去,這時候見青感覺自己像極了賢惠的妻子,照顧起明磊的飲食起居。從不會到會。一點點的學!
見青在每一段感情里都是想要得到滿滿的安全感,越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哪怕得到的只是一點點,也想掏心掏肺的全部拿給別人。
在明磊這里見青更多的時候,在他身上索要的是家的感覺,長者的包容和肆無忌憚的寵溺。
明磊會給見青買很多她想要的東西,鉆戒,項鏈通通都給她,只要她想吃的東西,哪怕跑了很遠,明磊也會去給她買回來!
有時候明磊也會把打趣道,感覺像在養個閨女一樣。
見青有時候忍不住和明磊發火:“什么時候我才能結束和你這種關系?”
其實明磊也想,可是因為女兒要高考的緣故,他和離異的妻子必須扮演著恩愛夫妻的角色。
每每想到這里,見青都要嫉妒的發瘋了。
見青瘋狂的想要占有他,羨慕他的愛人,甚至他的女兒。
她貪婪的找尋著一切的蛛絲馬跡。想要看看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究竟長什么樣。
見青獨自來到江城,見到了那個占有他的女人。
她的長相很普通,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中年婦女,并沒有什么傲人的優勢。可是就是這樣,他們一家三口仍然很和諧,有說有笑的走進了一家連鎖早餐店吃早餐。
見青跟在他們后面一起進去了,早餐店是長條桌,在早高峰的時候人很多,沒有位置的時候會拼桌,見青背對著明磊,因為人多,明磊并沒有看見她。她在后面偷聽著他們一家三口說的話,女孩嘰嘰喳喳的和爸爸媽媽分享在學校里的趣事。父母也寵溺的看著她,多么溫馨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見青覺得自己特別像一個傻逼,一個笑話。自己又算個什么?明磊的情婦嗎?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還是小三,破壞這個美好家庭的小三。
就在這時,見青轉過身站起來,走到明磊旁邊,假裝要去拿桌上的調料。
明磊錯愕的看見了見青,只愣了幾秒鐘,然后對著見青打招呼說:“是見青啊,你也在這里吃早餐”。
見青心虛的回應著:“是啊,明總,好巧啊!”您慢吃,我吃好了,先走了。
說完,見青快步的離開,但仍然能聽見女兒小聲的問他:“誰啊?”
明磊面無表情的說著:噢,合作單位的一個小職員,打過幾次交道。
女兒沒再說話,只噢了一聲。
見青卻聽見了,在他的介紹里,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職員,僅此而已。
當天晚上明磊來找見青,兩人吵了起來,見青歇斯底里的大喊著:難道我都不配讓你把我介紹給家人么?你們一家三口這么幸福,你算出軌了你知道嗎?你在玩弄我的感情。我不同意,信不信我讓你身敗名裂。
明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著:“見青,別這樣,不是你想的這樣。”只是為了孩子,等她上了大學,我就從家里搬出來,我發誓,我和我妻子沒有任何感情,我們每天都是分床睡覺。早就不在一起了,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見青生氣的說道:”等到你女兒上大學。我真的要瘋了!”我快受不了,你知道嗎?我每天過的是什么日子。
明磊一把抱過見青說:好了,乖乖,別生氣了;我錯了。我愛你。
說完,明磊的唇就吻上了見青,每每到這里,見青就不可自拔無可救藥的愛他。
明知道和他的感情像是飛蛾撲火,可是即使明知道仍然要撲火。
這種關系持續到了明磊女兒上大學之后,明磊還是沒有從家里搬出來,這次的理由是他妻子身體不好,做了手術,需要人照顧。這時候離開于心不忍!
見青再也不愿意相信的他的鬼話了,盡管不愿意承認,可事實就是見青真的做了明磊的小三。
多么可笑啊,幾年的青春換來了,這樣的下場。
最后一次見面,見青說的很決絕,以后別再聯系了。騙子,你這個大騙子,玩弄別人感情的騙子,不得好死。下十八層地獄!
“別這樣好嗎?見青,你這樣,我難受。”明磊說。
見青歇斯底里哭著叫著:別哪樣?盡管你不愿意承認事實就是如此,這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別不承認了,你就是虛偽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明磊無奈的搖搖頭,眼睛紅了眼眶說道:對不起,我有難言之隱。
見青最后還是離開了。
家里安排了相親,之后見青認識了個滿眼都是她的男孩子,兩人很快的結了婚。
舉辦婚禮當天,見青在想。如果明磊來搶婚,自己會不會和他走。
結果,并沒有。這一切不過是見青的幻想罷了!
見青還是沒忍住給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發了條短信:我要結婚了。
過了好久,明磊才回;只回了四個字。祝你幸福!
那晚,見青在滿是霧氣的鏡子前面,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然后又默默的擦去。
誰也不知道,在那個夜晚。多么令人窒息!
索性后來的每一天都很幸福,見青很快有了小寶寶,日子不咸不淡的過著。
又過去很多年。
突然的某一天,見青微信驗證里出現一串滾瓜爛熟的號碼,發來的好友驗證。
見青的心,再一次咚咚的跳個不停。
是他
那個人。
盡管過去這么多年,早沒有愛了。
可是那個人只要一出現,見青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臟,控制不住的讓它沒有規律的跳動著。
明磊:你好,見青好久不見。你好嗎?
見青冷冷的回道:我挺好的。你好嗎?
明磊喃喃的說:不太好,我生了一場大病,養了很久,一直昏昏沉沉的,想到你了。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總感覺虧欠你的。
見青陰陽怪氣的說著:喲,這是報應嗎?生了啥病?說來聽聽,你要死了嗎?
明磊無奈著說:肝癌,治好了,一直養著。現在恢復的還算不錯!大概也是報應吧,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我有苦衷。
見青冷笑著:報應啊,真是報應啊!你今天打電話來是賣慘嗎?博取我的同情嗎?
明磊解釋道:不是的,我是想你了。無數個睡不著的日子,化療的日子,都會想到你;可是你結婚了,有了幸福的家庭,過的也很好。我不想打擾你!
見青冷漠的說:可是你現在打來了不是嗎?
明磊聲音微微顫抖著說:因為太想你了。抑制不住,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太疼了!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見青忍不住哭了起來,夠了夠了,別說了。我現在很好,你別來打擾我。
說完,掛了電話,見青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見青自言自語道,可真是個報應,癌癥啊,還是肝癌!報應啊!
雖然嘴上譏笑著,可是見青手止不住的抖著;拿出手機在百度上搜索著:得了肝癌能活多久?肝癌治療期多久?肝癌能治好嗎?
說不在意那是假的,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他的一個電話。見青立刻就會像失去鎧甲的刺猬,暴露于日光之下!
自從加了微信之后,見青也沒有主動和明磊聊過天。僅僅限于日常的問候和節日祝福!明磊過生日時,見青會主動給他發消息:祝他生日快樂!祝他圣誕快樂!
這時候明磊會很開心的發來語音消息:讓她自己保重,感謝她記得他的生日。
見青每每看到這里,內心卻早以毫無波瀾了。大抵是把這個人從心里撥出去了,應該是徹徹底底的好了吧。
日子總歸還要過,暴風雨之后,才會出現彩虹。
見青最后一次收到明磊的消息是一個地理位置的定位,在煙臺。
見青不知道什么意思,也沒有回復!
再后來就看到女兒用他的微信在朋友圈里發的訃告,家父因腦溢血于昨晚21:40時去世,享年59歲。
見青想著總歸要去看看他最后一面吧,后來想想還是算了吧。以身份去呢?家屬問怎么回答?還是算了吧。
見青想著回頭七月半的時候給他燒點紙吧!
就這樣吧!日子還在繼續過著。
他的微信消息就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天。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
人生這條路很長,未來如星辰大海般璀璨,不必踟躇于過去的半畝方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