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
第二天,某豪華套房內,抬眼望去,室內一片狼藉。
女人靠在床頭點了根煙,煙霧繚繞,襯得女人神態更加落寞。
她想著季宴禮臨走時候說的話,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那笑容寡淡,看起來更像是嘲諷。
“清清,昨天的事是個意外,我已經讓喬晉去買藥了,今后,我們只會是兄妹。”
女人仰頭閉了閉眼,眼尾泛紅,她是喜歡上了怎樣涼薄的男人啊,她想要不就放棄吧。
顧清嬈從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女,從未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過,她是喜歡季宴禮,但她更愛自己,總歸也得到了他身子,也不算一無所獲。
季氏。
季宴禮看著桌子上的文件只覺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樣,上不去又下不來。
“季總,蘇小姐在樓下想見您。”
男人沉思片刻才說:“讓她上來吧。”
季氏的建筑風格極簡主義,金屬結構架起的大廈高聳入云,玻璃幕墻反射著陽光,光彩奪目。
蘇音婉在樓下看著這低調奢華的建筑有些羨慕,如果,她嫁給了季宴禮那她就會成為站在上清的頂端,再無人敢輕賤折辱她,她會成為他人的不可及。
看著此刻認真辦公的男人,蘇音婉眼底的癡迷簡直掩藏不住,拋開季宴禮的身份,僅憑他這個人,這幅長相也會讓許多女人趨之若鶩。
“宴禮,我母親醒了,想見你,你有時間嗎?”
男人神情滯了一瞬,剛想開口拒絕,不知道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開口說道:“好,我讓喬晉去備車”
蘇音婉有些意外,沒成想季宴禮這次竟然這么好說話。
上清某醫院
蘇母患有阿爾莫茲海默癥,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
時不時的清醒,大多時候她會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的女兒,只是不清醒的時候嘴里總會念著一個男人的名字。
“宴禮啊,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她對你的心思你也應該知道,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總是放不下她的。”蘇母微閉著雙眼靠在病床上,面色蒼白,雙目無光
季宴禮扶著蘇母靠起來,握住她的手才面色溫和說道:“伯母,我會照顧好音婉的,您放心。”
“宴禮,我想你和音婉結婚,這樣我和她父親也算安心了,這么多年,我一想到她父親的死狀就整晚的睡不好覺,她父親生前最放心不下音婉,音婉有個好歸宿,我們以后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男人神色不明,半晌,才聲音晦澀地回道:“好”
蘇音婉知道季宴禮要娶她的時候,望著他的時候,眼波流轉,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眼底是遮不住的得意和驚喜。
上清的天氣不常下雨,偏這今天,雨絲細密,不像雨,倒是有些像霧,讓人的心也有些灰蒙蒙的。
顧清嬈最近有些忙,忙到對于季宴禮愛不愛她這事都覺得沒什么意義了。
律所接了個校園霸凌的案子,案子的影響及其惡劣,在社會上引起了熱議。
顧清嬈向來不信人性本善,如果放任一個小孩子的成長,不加以管教,他會做出讓成年人都駭人聽聞的事,小孩子作惡甚至沒有緣由,他們的行為邏輯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殘忍。
顧清嬈明白自己身為一個律師不該意氣用事,律師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程序正義,而不是自己的情感宣泄,但她作為律師之前,更是一個有血肉的人,她無法對這種極為惡劣的事情完全拋棄自己的主觀偏向。
這個案件小女孩的父母不認可這種處罰,要求再次上訴,于下月3號開庭,所以這段時間顧清嬈為了這次案件的準備已經很久沒睡過安穩覺了。
“姐姐,那個哥哥在對我做什么啊,姐姐,我好疼啊,姐姐”
她猛然坐起來,滿頭大汗地被驚醒,緩緩的點了根煙,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的心跳。
顧清嬈站在陽臺兩臂一展拉開有些厚重的窗簾,天邊露出一線白,整座城市籠罩在冷白的清晨里,即將醒來。
季宴禮帶著蘇音婉回到顧宅的時候,顧清嬈坐在樓下沙發上望著桌子上的巴塞羅熊出神,神態恍惚。
聽到開門聲顧清嬈回頭望去,看著那只挽著季宴禮手臂的纖細小手,語氣意味不明:“哥哥這是做什么?顧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男人語氣沉了沉:“小九,你從小學的禮儀都丟了嗎?”
“那哥哥要我怎么說呢?你可真難伺候。”
顧清嬈撇了撇嘴,聲音嘲諷。
“小九,音婉會是你的嫂子,你對她放尊重點。”
“嫂子?哥哥,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顧清嬈鼻尖酸澀,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我和音婉準備明年結婚,顧小九,我說真的。”
季宴禮呼吸凝滯,手緊緊地攥成拳。
“季宴禮,別這么對我。”
顧清嬈往日神采飛揚的臉上此刻毫無血色,蒼白的讓人心疼,唯獨眼尾紅的厲害。
“我遲早會有妻子的。”
男人聲音暗啞,撇開眼不去看女人通紅的眼眶。
顧清嬈笑了笑,眼里沒有一絲溫度,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間都湮滅了,半響,才輕輕說出一句話:“那我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