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林溪賴床接近十一點才起床。

　　早上林溪起來就看見他昨晚睡前發來的一句話“睡著了吧，晚安，謝謝你每天陪我聊天，想抱抱你摸摸你的頭”。

　　心底的尖叫聲已經要抑制不住了，早知道這么甜，昨天一定強忍困意再撐一會了，還能順勢調戲下他，可惜現在已經錯過了時機。

　　林溪知道像他這種機器人，連對喜歡的感知都要經過邏輯計算和排除以后才確認，能說出這樣感性的話實在是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林溪不想急著回復他，她覺得回復以后好像會破壞當下持續的曖昧氛圍，她還是想讓這種感覺維持地更久一些。但是突然想到昨天他在野外沒有回去，就情不自禁地給他發消息。

　　桃花不苦：“你現在到家了么？”

　　華：“剛回來，你醒了啊”，林溪沒想到他秒回。

　　華：“昨天忘帶手機充電線了，手機沒電了，剛充上”

　　桃花不苦：“那你昨天休息了嗎？冷嗎？”

　　華：“休息了一會，還行，不過好像凍感冒了”

　　桃花不苦：“那你現在給自己熬點粥，可以暖暖身子，然后去補個覺”

　　華：“我不困”，林溪突然想到他之前說過在國外讀書期間，他有一學期陷入了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著，他的睡眠一直很少，而且他傾向于身體上虐待自己。

　　桃花不苦：“唉，那你給自己熬粥去吧”

　　華：“就不，我要吃辣的”

　　桃花不苦：“為什么？”林溪也沒有get到他突然的叛逆。

　　華：“想看你生氣，我挺喜歡你生氣的樣子的”

　　桃花不苦：“……”

　　桃花不苦：“那我偏不生氣”，兩人的狀態也太黏膩了，發展速度好快，但是自己適應地很自然，好像本該如此一樣。

　　華：“有點可惜，昨天只休息了一會，沒有做夢”，他可惜的不是沒有夢，而是沒有做夢就見不到林溪。

　　桃花不苦：“身體要緊，每天都能做夢的”

　　桃花不苦：“你知道你現在講話特別黏人么？你以前也會這么黏人么？”，許子龍現在的每一句情話都落在林溪的心上。

　　華：“……現在的我連自己也不太了解，最開始你撩我跟我說一些土味情話的時候我明明覺得不應該回應你，但是還是想回應，看到你說的話還會很開心。包括夢見你，最開始會很擔心，但是每次夢見你都是開心的，所以給我的是正反饋，我就在想夢見就夢見吧，現在變得越來不像我”

　　華：“其實現在我也沒想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來”

　　桃花不苦：“哥哥，沒事的，慢慢來，也不著急”，一般安慰或者跟他撒嬌的時候林溪都會喊他哥哥。

　　林溪知道他心里有兩股力量在拉扯，也知道倆人若是在一起就意味著巨大的責任，是責任也是負擔，對于一些選擇會很不自由。

　　桃花不苦：“你要報答我對你的關心的話，晚上就給我講故事吧”

　　桃花不苦：“我要語音版的”，林溪補充道。兩人聊天這么久以來，還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

　　華：“你總是要求我給你講故事，看情況吧”

　　桃花不苦：“不行，不可以看情況，就是要講故事”，知道許子龍對她是有偏愛的，現在的林溪行為也越來越“得寸進尺”。

　　見他沒有回應，林溪繼續說到，“一言為定，沉默就是默認了，我已經拉過你的手蓋章了，不許反悔”

　　華：“不行，我躲開了，你沒拉到”

　　“我拉到了，拉到了，不許耍賴，你甩不開我的，晚上說好要講故事了”，林溪自己已經開始撒嬌耍賴了，很堅定的，她就是要聽到故事。

　　“……好”，許子龍執拗不過她，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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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天跟他的聊天越來越輕松快樂，林溪每天都沉浸在“戀愛”的氛圍中，比真正戀愛還要開心。晚上，林溪想到了故事的話題，她要聽許子龍給她講旅行經歷，他肯定有很多有趣又好玩的旅行故事。

　　桃花不苦：“今天不開車了，聊點你的旅行故事吧，你最深刻的旅行經歷”

　　華：“開車？我沒有在開車啊”

　　桃花不苦：“開車的意思不是實際開車的意思，親密行為的過程就是開車，要不然怎么會有【老司機】的說法”，他確實是不懂一些常見的生理隱喻詞。

　　華：“那老司機就是指這方面經驗很豐富的人么？”

　　桃花不苦：“對”

　　桃花不苦：“先不聊這個了，你今天答應我要語音的，那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空氣中一陣沉默，林溪不想等了……

　　桃花不苦：“我給你撥過去，你接起來”，說完便撥了過去。

　　1、2、3、4、5，5秒過去了，他終于接起了電話……

　　兩人又都是一陣沉默，好奇異的氛圍，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更緊張了……

　　語音和打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文字看不出對方當下的情緒，語音卻可以很敏銳地傳遞。聲音是性格的一部分，通過聲音，倆人之間流動的更是升級版的曖昧。

　　他的聲音該是什么樣的呢？是如他出生地一般的一口地道的京腔，還是像他思想氣質一樣的沉穩理性，抑或是一口標準的播音腔？他講話該是輕松的還是緊張的，該是雄厚的還是清脆的？

　　“咳、咳”，突然傳來兩聲低微的清嗓子的聲音，他要開始說話了。

　　華：“你～能～聽～到～嗎～”，每個字都拖長了，但是是斷斷續續的，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就，很像小孩子？林溪被他逗笑了，但是還是不忍心講話，想要再看他可愛一點，再可愛一點。

　　華：“你～怎～么～不～說～話～”，還是一樣的聲調。

　　桃花不苦：“咳、咳”，林溪用低咳回應他。

　　桃花不苦：“你～的～聲～音～好～特～別～”，林溪學他講話。他的聲音跟想象中的聲音都不一樣，缺少了想象中的磁性，多了幾分高中生一樣的氣息，反差有點大。

　　桃花不苦：“你～要～好～好～說～話～”，林溪加快了些語速。

　　華：“我沒有語音過，這還是第一次”，他開始打字回復。

　　桃花不苦：“那你一般都打電話啊，可是微信的視頻和語音不是挺普遍的嗎？”，想到自己日常幾乎已經被語音代替電話了，沒想到還有幾乎不語音的人。

　　對方輕輕“嗯”了下。

　　接下來倆人都沒有語音，還是在打字，但是通過手機能清晰地聽到對方起伏的呼吸聲，甚至還有心跳聲。

　　不說話，也是可以的，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就可以了……

　　桃花不苦：“那你開始講吧”，然后林溪清嗓子示意他開始，自己輕聲笑了出來，氛圍很輕松，空氣快樂地掐出蜜來。

　　華：“那我講阿爾卑斯山吧，印象比較深”

　　華：“每個大洲都有自己的城市風格，我喜歡歐洲的小鎮的。阿爾卑斯山很大很大，去過很多次，德國、瑞士、意大利都可以去，瑞士是大多數人去阿爾卑斯的首選，一步一景，有很多老人去。瑞士的話，印象比較深的有一些地方吧，山腳下有一個盧塞恩小鎮，它旁邊有湖，也是羅伊斯河邊形成的小型居住區。很小的城，尤其是從湖邊看遠處的阿爾卑斯山很漂亮的”

　　華：“老城那邊吃過一個小館，當時是去喝咖啡的，沒想到Brunch意外地好吃，那邊當時沒有中國人，就是一些鎮民在聊天，那邊是阿爾卑斯山的起點，然后就開始進入了”

　　華：“后面有很多不同的小鎮，也有很多湖，還有一個布里恩茨湖，說是最干凈的湖，中間很多湖忘記了，這個是很有名氣的湖”，他突然開始嘆氣，嘆氣聲是拖長的，在夜晚的寂靜中聽起來很是幽長。

　　桃花不苦：“為什么嘆氣啊？”，林溪打字問到，接著開始說話安慰他“不～要～嘆～氣～啦～”。許子龍沒有回應，繼續開始講故事。

　　華：“每個湖邊都有一個小小的鎮子，瑞士一般都是火車通行的，記得還去過半山腰的一個小鎮，住了一晚才去的少女峰。少女峰特別有名，好像是天使降臨凡間居住之地，類似中國的七仙女吧”

　　桃花不苦：“這么浪漫嘛，歐洲怎么這么美的”，林溪開始感慨，去瑞士的想法已經開始在她心里生根。

　　華：“因為他們的社會結構，小城邦，以前很多不同的城邦分而治之，沒什么大的戰爭所以保留的比較完整”

　　華：“我是徒步上去的，記得走了5-6小時吧，才到了山頂，4000多米，很冷很冷，山上只有一個觀景臺，很有感覺的，像是惡龍襲擊時的要塞一樣”

　　華：“后面去了格林德瓦，那邊也很有名，是一個很不錯的滑雪場。整個阿爾卑斯山區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滑雪場，少女峰是比較著名的”

　　華：“你聲音好小，移動下？”，其實是林溪把聲音靜音了，沒想到他這么在意。美好來臨的時候，總是希望自己小聲些，不至于把美好嚇走。

　　林溪象征性深呼吸，許子龍聽到對面的聲響后，開始繼續講故事。

　　華：“那邊有一個沒有雪的山坡，從下面看很漂亮，小屋，還有旁邊一棵棵的松樹或者喬木……沒辦法用詞語形容”

　　華：“然后下山去了一個瀑布很多的小鎮，超級多的瀑布和小屋錯落排列，山上的瀑布落下的小小的水珠有時會落在身上”

　　桃花不苦：“好夢幻”

　　華：“還有一個馬特洪峰很有名，很適合徒步，我在湖邊拍到了早晨的山峰和倒影”，林溪突然聽到了聲音，是親親的聲音，但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見林溪沒反應，他又親了一次。

　　桃花不苦：“你是在親我么？”

　　華：“哈哈哈哈”

　　桃花不苦：“都沒否認”

　　華：“……”

　　華：“真的”

　　桃花不苦：“滿分”

　　華：“還有一個鐵力士峰，那邊的娛樂比較多，而且有一個旋轉纜車，是繞著整個鐵力士峰的，那邊也有滑雪場，不過我覺得我的技術在那邊很中等，有老大爺單板很帥的空翻，然后旁邊是他20多歲的女友”

　　桃花不苦：“……體力真好”

　　華：“睡覺睡覺，又比較晚了”，許子龍開始控制每天聊天的時間，爭取讓林溪十二點半之前睡覺。

　　緊接著，許子龍突然說了一句讓林溪意外的話“我想和你做很多事情啊”。

　　心跳突然漏了半拍，現在他好像開始主動撩了，和林溪偏向調侃的撩不一樣，他的撩總是和現實相關，而且又總是很誠懇，就會很引人遐想……

　　“你又開始抓住最后的時間真情流露了”，最近他每天晚上結束聊天的話，總是在用近乎告白的方式跟她說。林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夜晚會放大人當下的感性情緒，所以他才沒有控制好，畢竟兩人現實的差距太大了，幾乎是不可能被跨越的。

　　“的確啊，想和你做很多事情，不只是開車的……”

　　林溪不知道如何回應，巨大的喜悅和不安同時籠罩著她，但是喜歡他的感覺還是占據了上風，不管猶豫多少次，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在第一時間選擇回應他。

　　“晚安”，她對著手機親了一下。

　　“晚安”，許子龍這次沒有打字，是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