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忍住笑。
李想收回不正經的，催促裴晏讓他快點回家：“你家司機什么時候到？”
裴晏頭也沒抬的：“快到門口了。”
李想皺眉：“就不能開進來嗎，你這腳這么難走，萬一再摔著怎么辦？”
裴晏扭過頭，淡淡道：“我是扭了，不是瘸了。”
“而且開進來麻煩。”
學校不允許除教師外任何外來車輛進入，如有特殊情況要向班主任匯報進行具體審批。裴晏不過一個腳傷，沒多大事也能走，停門口也好。
李想憤憤說著懶得管你，下秒又一把拎起裴晏的包背在身上，大手一搭。
“走，哥扶你出去。”
-
下樓。
裴晏一手扶著欄桿，一手被李想攙扶，步子緩慢地下著臺階，整個人看起來確實有些行動不便。
出宿舍前裴晏就已經和班主任張國慶發過信息說明了扭傷的情況。張國慶對這個成績優異，平時看著還謙虛不愛說話，家里還是大集團背景的學生一直很放心。
聽到裴晏受傷還打電話過來關心了好幾句，說紙質請假條到時候回學校再補就行。
李想扭頭問：“剛剛是橙子的電話？”
裴晏嗯了一聲。
李想欲言又止，還是沒出聲的繼續扶著裴晏向前走。
裴晏眼色強，很快察覺出來：“有話就說，一路心不在焉的。”
兩人終于下到平地，從宿舍樓往校門口慢慢走著。
李想松開手，提了提肩上的背包，聲音響起：“你打算畢業再說？”
裴晏腳步變緩，眸色似點漆：“什么畢業。”
李想沒跟他拐彎抹角：“你早上是不是去找秦湛了？”
裴晏挑眉：“你知道？我以為你大課間睡過去了。”
李想沒跟他貧：“屁，你氣勢洶洶的去人九班門口，那么大動靜就為了還個飯卡？別人看不明白我可看的明白。”
“為的那情書吧？”
裴晏雙眸閃了閃：“她和你說的？”
“恩，”李想點頭，腳底下偶爾踢著路邊的碎石，“她還和我吐槽那個男的是個海王。”
裴晏輕笑出聲。
李想繼續問道：“所以你呢？”
“什么我？”
“一封情書你能堵人門口，以后要是走在路上，有人當你面向橙子表白那你不得炸了。”李想微瞇著眼，忿忿說道。
裴晏微仰著下巴：“她不會答應的。”
李想扭頭問為什么。
裴晏：“因為她之前說過，誰在大街上向她告白她一定先跑為上策。”
李想：“…”
兩人走到校門口。
裴晏掏出手機給門衛室的阿叔看過請假申請，從李想手里接過背包。停靠在門口右手邊的黑色寶馬走下來一位身穿西裝馬甲的男人，朝這邊方向站直作禮。
裴晏看見，抬了抬手示意司機先行上車，又轉過身來：“現在不是時候，告白也得分場合，所以可能畢業了也不打算說。”
李想看著他不作聲。
“至于以后，”裴晏斂眉，眼里不經意流出點其他的情愫，神色動容：
“慢慢來吧。”
-
隔天。
程敘意一個早上的課程都心不在焉的，不是在放空發呆就是在埋頭畫畫。
她腦子里一直在想裴晏的事，本來還發過去信息詢問情況，轉念一想萬一裴晏在休息自己豈不是影響到他了，病號都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程敘意暗自點頭。
直到下午放學，程敘意和姜雅吃完飯往宿舍走，路上有說有笑的還打算要去超市買零食。
兩人逛了蠻久，也只買了薯片果凍小餅干什么的，順帶了兩瓶水就走去前臺排隊結賬。
“一共十五塊八。”
“好。”
程敘意掏出裴晏的飯卡，滴的一聲，卡上的玩偶掛件抖動幾下顯得可愛。
姜雅看見，于是好奇發問：“意意，這飯卡是誰的啊？”
程敘意拎過臺子上的東西：“裴晏的。”
姜雅瞪大雙眼：“裴晏學長的，他也喜歡這種小玩偶嗎？”
程敘意差點笑出聲，擺了擺手：“裴晏才不喜歡這些小玩偶勒，這是我去年給他買的過年禮物。”
“那上面的玩偶是什么動物啊？”
“那不是動物，那是柿子。”
“柿子？”
“...”
記得去年除夕夜。
裴晏和程敘意兩個人窩在家里，開著暖氣看春晚，還買了好多好吃的。在最后倒計時五秒的時候兩人跟著電視屏幕上的主持人喊著秒數。
“五！”
“四！”
“三！”
“二！”
“一！”
轟響和共振毫無預兆的出現，煙花把漆黑無痕的天空拉扯出一道光路，庭燎沖天的模樣。
程敘意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在喊完最后一個數的時候猛地一把抱住地上盤腿坐著的裴晏。
“裴晏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兩人在無數喧囂的鞭炮煙花聲中相擁，又互相送著彼此過年禮物。
裴晏的禮物是他精心去實體店挑選的手鐲，簡單而雅致，價格也是一如既往的可觀。
而程敘意送的禮物則是那個小掛件。
裴晏接過，捏了捏玩偶的臉：“這是什么？”
程敘意眉眼彎彎：“這是柿子，代表你新的一年會事事順意，事事快樂。”
“怎么樣，你喜歡嗎？”
裴晏勾著輕淺的笑，看見眼前人一臉期待歡喜的模樣，自己的眉梢也舒展開來——
“我喜歡。”
-
宿舍門口。
程敘意和姜雅剛進門放下東西，就看見舍友舒然坐在床上擦著淚，眼睛早已哭得通紅。
一旁的魏粟面帶怒意的給她遞著紙，嘴里還說著抱不平的話。
“怎么了舒然？”
“這是怎么回事？”
程敘意快步走過去，扭頭就看見擺在床上的相機。相機顯示屏花屏，不僅鏡頭損壞，就連玻璃片也碎裂成好幾塊。
而坐在床上的舒然哭得泣不成聲，想解釋都說不清楚話。
程敘意顰眉，問一旁的魏粟發生了什么。
魏粟抿了抿嘴唇：“相機是高三的學姐弄壞的，可我們沒有證據。”
程敘意顰眉：“誰？”
魏粟開口：“段穎。”
“段穎？高三三班學播音的那個嗎？”程敘意一怔，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格外的耳熟。
坐在一旁不出聲的舒然開了口，聲音嗚咽：“是，是她之前說借我的相機給學生會素拓拍照，結果拿回來的時候就弄壞了。”
“還說是相機之前就有損壞的地方，拍了幾張照發現不對勁就沒再用。”
舒然的手指攥成拳頭，直哭得渾身顫栗。
“可我借給她之前，相機根本沒有壞！”
“我，我那個時候找她去理論，她還一個勁的說我為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