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問了一下欒晴晴的狀況,并沒有直接給出診斷,而是告訴欒晴晴,目前她的狀況不容樂觀,讓她先治好身上的上,過兩天再來掛一個精神科,詳細看看。
“精神科?”
李嵐和欒晴晴都愣住了。
“醫生,我是精神上有什么疾病嗎?”
“目前看起來是有可能的,具體的還需要進一步診斷。你也別著急,應該也不會太嚴重。”
欒晴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李嵐見她一副懨懨的樣子,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只能重復說些“沒事“、“沒關系”之類毫無作用的話。
欒晴晴很感謝李嵐這個時候還陪在她的身邊。
她來這個公司3年,見到了許許多多的明爭暗斗和勾心斗角,除了李嵐,她沒有別的朋友。她們一起工作,一起摸魚,一起吐槽同事和老板,下班還一起吃飯,一起打游戲。除了李嵐,她在這個公司感覺不到一點溫暖。
“阿嵐,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你確定?”
“我確定,我真的沒事了。剛剛醫生也說了,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我把這瓶鹽水吊完就可以回去了。”
“你自己一個人能回去嗎?”
“能,我打車回去。”
“那行吧,你到家了告訴我一聲。”
“好。”
李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給欒晴晴留了一個牛角面包,
“你早上醒來都沒吃東西,這個留給你充充饑”
望著李嵐留下的牛角面包,欒晴晴眼中神情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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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路上,欒晴晴腳步沉重。她不知道在經歷那樣的事情之后,她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和態度去對待假正經,對待霜姐,對待那些可能對她投過來的異樣眼光。
她很害怕,害怕被人指指點點,被老板責備為難。
雖然她知道這不是她的錯,但這樣的驚天大瓜,一定會被人背后議論。
且事情鬧成這樣,最終一定會砸了老板的計劃,老板也不會對她有好臉色。
她好不容易捱到了打卡機前,心不在焉的在手包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工卡,剛拿出來,就被身后擠上來的人碰掉了。
“哎呀,是你呀,不好意思~”
那人禮貌地道歉,幫她把工卡拾起來,打完卡之后交還給她。
雖然那人的行為十分得體,但欒晴晴還是覺出了一股涌動的暗流。
是你?什么是你?她并不認識這個人,可他卻脫口而出“是你”,難道不是因為前天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嗎。
“晴晴,快過來。”
李嵐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欒晴晴深吸一口氣,走到自己工位上坐下。
“晴晴,假正經和霜姐今天都沒來,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來不了了。”
“我為什么來不了?”
“當然是因為那件事啊,我以為警察已經找過你了。”
“還沒有。”
昨天確實有陌生號碼給欒晴晴打過電話,但她沒有接。
她太難受了,回到家之后一頭栽倒在被窩里就不想起來了。
“警察昨天就把假正經和霜姐帶走了,還是當著全公司人的面。估計你今天也會被叫過去,不過你是受害者,應該和他們不一樣。”
欒晴晴不做回答,那件事實在太令人難受了,直到現在她都沒能消化,她需要時間靜一靜。
李嵐看她不說話,只當她還沒睡醒,說到:
“你這兩天事兒太多了,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反正他倆不在,好好摸摸魚,別干活了。”
欒晴晴“嗯”了一聲,便趴在了工位桌子上,把頭深深埋進胳膊里。
……
“欒晴晴,到總經理辦公室來一趟。”
釘釘消息冷不丁的冒出來,通知聲刺得欒晴晴的腦袋生疼。
是集團的總監,比假正經職級更高的領導,他找自己恐怕是為了前天那事。
真實討厭!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錯,這種令人惡心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黏上自己!甩都甩不掉!
欒晴晴“蹭”地一下從工位上竄起來,捏緊了拳頭一步一步向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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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來這里,還是被假正經叫來的。那時是要她替別人背鍋,這次又是為什么。
欒晴晴氣極反有些好奇,想知道這位能力出眾的集團總監又想要她怎么配合。
總監看她進來,十分氣惱,連坐都不肯讓她坐,開口便是:
“你怎么搞的!怎么鬧到警察那里去了!”
……
欒晴晴已經對這些莫名其妙的責備感到十分厭煩了,實在不想再反駁和解釋,只默默緊了緊手上的拳頭,壓一壓心里的怒氣。
總監看她一語不發,臉上的慍怒之色又多了幾分:
“你不說話什么意思,是要跟公司對抗到底咯?”
……
欒晴晴突然有些想笑,什么叫與公司對抗到底?她到底做了什么,與公司對抗到底?她不想被人擺布,任人宰割就是與公司對抗到底了嗎?她不服!
“啪!”
一個巴掌突然落到了欒晴晴臉上,她來不及震驚,就聽到面前人狗一般的狂吠:
“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跟公司叫板!這件事情你最好去跟警方說清楚,你自己自愿的,否則今后也甭想在這一行混下去!”
說完他拿起電話,
“行政嗎,把欒晴晴的所有權限全部停掉,這兩天我不想看到這個人出現在公司!”
欒晴晴心中的憤怒攢到了極致,就要爆發了!
她胸口一起一伏,腦中蜂鳴陣陣,快要失去意識了吧?就是現在吧?要來了嗎?快來吧……--------------------
欒清清醒來后一怔,明明剛剛還在冰洞里,現在竟然來到了山洞中,連阿蘭也不見了。
這仿佛是上一次遇見牛魔的那個山洞,只是牛魔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心之主的炎魔。
欒清清已經對這段時間以來的怪事麻木了,既然在這里遇上了,逃是逃不掉的,那就打吧!
欒清清運器法器飛至半空,用清朗的嗓音開始吟唱炎爆術。
但炎魔并不害怕,爆裂的火球打到他的身上像是給他撓癢癢。
是了,他是炎魔,自然是不怕火的。
炎魔續起氣力,搖起手中的法杖向欒清清一指。
欒清清瞬覺全身熾熱,仿佛靈魂在燃燒,令她霎時間無法動彈。
欒清清在心中默念了一會清心咒,總算是消除了炎魔的法術影響,卻發現炎魔已趁她被沉默,打出了第二個技能。
那炎魔召喚出兩個熔巖爪牙,每個熔巖爪牙都不斷向欒清清扔出炙燙的烈焰箭矢。
欒清清運器退至那箭矢射不到的地方,卻發現那熔巖爪牙竟能分裂,兩個分裂為四個、四個分裂為八個,不一會兒時間竟占滿了整個山洞,讓欒清清躲無可躲。
夠了!
欒清清舉起法器,
“冰之怒吼!”
山洞里風暴驟起,夾雜著鵝毛般的雪花,將地上的熔巖爪牙一一冰凍。
“破!”
頃刻間,所有被冰凍的東西齊齊破裂,在暴風雪的摧殘下化為了齏粉。
炎魔似是被她喚出的這暴風雪嚇住了,怔了一怔,方才想起防御,急忙祭出了火焰結界,卻仍然被暴風雪傷了一只手。
為此,他頓時暴走,身上的火焰越燒越烈,火光將整個山洞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不多時,那炎魔竟化作了一座小型火山,暗紅的巖漿在滾滾黑煙的裹挾里噴涌而出,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向欒清清壓來。
欒清清深感厭倦,直接將所有法力注入法器,釋放出實數個雪魄,雪魄遇到巖漿,瞬間化為黑水,逆流而上直接流入火山口。
在一陣隱秘的沉默之后,那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火山“呼”的一聲炸開,濺射出的巖漿也以極快的速度冷卻,完全喪失了毀滅能力,山洞里一時間陷入了黑暗。
這時候,山洞的入口處忽然射進來一束陽光。
欒清清收起法器,略略整理了衣衫,向洞口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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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晴晴走出辦公室時,并不記得在辦公室里發生了什么,可能真如醫生所說,她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吧。
她只覺得,走出辦公室時心中十分暢快,就像上次從假正經辦公室走出來一樣的愉快。她想,這個疾病或許并不是什么壞處,也許正是她的福音。
李嵐迎上她,震驚中又略帶傾羨的語氣:
“晴晴,你太厲害了!”
欒晴晴并不知道自己厲害在哪里,但無所謂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她回到工位,一鍵清空了電腦上所有的數據,將一封及其簡潔的離職信發到了集團總經理郵箱。
合上電腦之后,她又整理好了之前與假正經談話的錄音,以及前天遭遇暴行時保存下來的證據,鄭重地回撥了昨天給她打電話的號碼,約好了到警局的時間,同時撥通了本市最大的律所的咨詢電話:
“你好,我要起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