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衣服,阿錢說:“我們回學校看看?”
“真是浪,”我說,“人都沒一個,冷冷清清的,就教師家屬院那有人。”
“你回去過?”
“是啊,”我說,“前幾天下班和占皮回學校逛一下,想拿床被子來,宿舍門都進不去。”
“我還想回學校洗澡哩,”阿錢說,“自從來到這里還沒洗過澡,身上癢得不得了。”
“別說洗澡,熱水都沒有,熱水房都關了。”
“那咱們到外面洗澡堂里去洗?”阿錢說,“反正快過年了,洗垢迎新。”
“這邊有嗎?”
“有,”阿錢說,“他們廠的老員工說這小區那邊有一個,離這很近的。”
“多少錢?”
“看你洗啥檔次的,五塊十塊十五塊的都有。”
”好吧。”我說,“頭癢得很,身上也癢。”
“就是,”阿錢說,“房東真他娘的扣,電都沒有。想喝熱水還得買暖瓶去廠里打熱水。”
澡堂是在一條小街里面,大街上冷冷清清,這條街卻很熱鬧,許多商店門口小吃店門口斗掛起燈籠,年味已經很濃了。澡堂門口也有很多人,大多都是下班的工人來這里洗澡的。
泡澡,十塊錢。當赤條條跳進澡池里的時候,那才叫爽。
“泡澡的最大好處是什么?”我問阿錢。
“好處?”阿錢說,“真沒想過。”
“舒服。”我閉著眼,躺在水里,望了一下阿錢,他也閉眼躺在水里,確實舒服。
“舒服是舒服,”阿錢試著游泳,而后坐在水里背靠澡池說,“泡澡就像泡妞,泡就是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才哥。”
“左手一杯紅酒,右手一個小妞?”
“猥瑣,”阿錢猥瑣的笑了,“沒想到才哥像俺一樣猥瑣。”
“呵呵,”我說,“這不是猥瑣,是生活,學會享受生活,才叫人生。”
“沒才哥讀的書多啊。”阿錢笑著說,眼睛瞇城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