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警官，我想和您做筆交易。”

　　涂山崔崔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不意外。

　　戴安娜一個眼色丟給凱文，意思是要交易應該先和她打商量。

　　她是律師，懂得如何為當事人爭取最大的利益。

　　涂山崔崔這樣貿然行動，很可能會被做了警察二十年的老油條姜白坑。

　　凱文微微抬了抬眼，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涂山崔崔的想法，只能靜觀其變。

　　姜白也懵了，沒想到涂山崔崔會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交易。

　　這讓他怎么接？

　　“警察才不跟嫌疑犯做任何交易呢！你別想有啥可趁之機！”他嚴詞拒絕！

　　涂山崔崔則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看來姜警官真把我當做罪犯了呀。”

　　“那可沒有。”姜白強調道：“我嚴格按章程辦事，對誰都一視同仁。嫌疑犯是嫌疑犯，罪犯是罪犯，兩者可不同。你律師這么厲害，我可不敢亂定性哦。”

　　說完他挑釁地看了一眼戴安娜。戴安娜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曾經的他們那般熟悉，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

　　姜白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姜隊。”凱文看不慣姜白的說話“風格”，插話道：“大男人干嘛對人小姑娘陰陽怪氣的！多失風度！”

　　“是是，你有風度，你是正人君子！你給我聽好了，在我這兒就沒有什么小姑娘。這是什么地方？大家心照，就別裝什么善類了。”

　　轉頭他又對涂山崔崔說：“你回去好好把病看好。如果期間我找到新的證據，你還得來我這兒坐坐。”

　　“病？”涂山崔崔不記得自己有病。

　　姜白說：“神經病。”

　　“喂！你怎么罵人？”凱文指著姜白的鼻子，“你放尊重點！”

　　姜白冷哼一聲道：“我哪里不尊重了？不是你們拿著專家診斷來我這兒說她有病的嗎？她沒病你們又怎么保釋得出去？”

　　“你……”這話堵得凱文語塞。

　　戴安娜腦袋都痛了，拉著凱文就要走，“好了好了，都幾十歲了還跟小學生吵架似的。我們走吧，多說無益。”

　　“等等。”涂山崔崔說還沒跟姜白做交易，“要不我換個說法？”

　　“什么？”

　　“我可不可以請姜警官幫我個忙？”

　　“什么忙？”

　　“幫我一起救活黃鶯。”

　　“……”

　　姜白眼角的疤又抽了抽，他對戴安娜說：“趕緊送她入院。我看權威專家判斷得沒錯。這姑娘有幻想癥。”

　　姜白抬手看了看腕表，離急癥室醫生宣布黃鶯死亡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

　　“人都僵了，神仙都難救。”

　　聽到姜白松口，涂山崔崔連忙說：“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給我三天時間。”

　　“你要干嘛？”

　　“我要在三天內救活黃鶯。但前提是你別讓法醫去解剖她。”

　　“這……”姜白滿臉難色，“這恐怕不合適吧。”

　　“怎么？”

　　“對不起，我們的紀律規定非正常死亡都要尸檢確定死因，看有沒有異常。”

　　他的“對不起”言不由衷，透著一股子志得意滿的意味。

　　涂山崔崔知道，他自認為將了她一軍。

　　“沒關系。”涂山崔崔淡定地說：“只要您現在把法醫撤回來就是了。”

　　“那怎么成？”姜白說他不能教人做事，“他們是鑒證科的又不會聽我的，人家有人家的規矩。”

　　“那如果他們尸檢不了，把尸體帶回了鑒證科，姜警官能不能帶我進去看看？”

　　“啊？”

　　“帶我進鑒證科的尸檢實驗室里，讓我救她。”

　　“……”

　　看到涂山崔崔認真的神色，堅定的眼神，姜白都快信了她的鬼了。

　　“姜警官就等著見證奇跡吧！”

　　“見證奇跡……”姜白最不信的就是奇跡，“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跡……”

　　看樣子他篤定涂山崔崔是個顛婆，開始打退堂鼓了。

　　戴安娜忙站了出來做保。

　　“如果三天后黃鶯沒救過來，我親自帶我的當事人來投案自首。”

　　“成交！”姜白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戴安娜一開口自己居然一秒就答應了。

　　等回過神來他有點子慌，瞟了瞟戴安娜。

　　戴安娜眼中依舊只有冷淡，和從前與他對望時的溫柔如水判若兩人。

　　他自討沒趣，又不能后悔，只能惡狠狠地對涂山崔崔說：“如果你敢耍花招，我一定全城通緝你！”

　　涂山崔崔仰頭一笑，抬起右手要和姜白擊掌立誓。

　　姜白罵她幼稚，不肯。涂山崔崔又向他伸出小指頭。

　　“干嘛？”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啊！”

　　“……”

　　姜白無語死了，這時候燕子急慌慌跑過來說：“師父，周姐那邊出事兒了！”

　　姜白臉一沉，責備燕子說：“周姐是法醫，對著的都是死尸，能出什么事兒？”

　　“好像是黃鶯那具尸首有問題。”

　　“黃鶯……”提到黃鶯姜白不困了，說著就要去鑒證科。

　　“走吧。”他粗魯又野蠻，像押犯人一樣拖著涂山崔崔就走。

　　凱文見狀上前阻攔，一手扶住涂山崔崔瘦弱的肩膀，一手猛地握住姜白的手腕，勢要讓兩人分開。

　　“姜隊，你過分了！”凱文一改文質彬彬的做派，掐住姜白不放。

　　“我數三下，你再不放手可就是襲警了。”姜白轉臉又對戴安娜說：“任什么大律師也保不了……”

　　戴安娜嘆口氣，上前拍了拍凱文的肩膀說：“放開吧，這里是警局。好漢不吃眼前虧。”

　　凱文向來穩重。可今夜，一看到涂山崔崔被姜白野蠻拉扯，他怎么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我……”凱文還想說什么，涂山崔崔發話了：“凱文先生，沒事的，我相信姜警官是個爺們，不會打女人。”

　　涂山崔崔妥妥的譏諷，姜白聽明白了。

　　“在案子里只有警察和罪犯，如果罪犯是女人，負隅頑抗，那我們也會照打不誤的！”

　　他話音剛落，只聽到“噹”一響，像金屬碰撞發出來的聲音。

　　聲音響徹在整個警局大廳，又刺耳又讓人頭昏。

　　“什么玩意兒……”

　　等聲響逐漸減弱，大家伙看清了。

　　一把銀白色的巨劍插在了姜白的辦公桌上！

　　“WTF！”姜白飆了一句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