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悅銘自行車的前籃后座都塞滿了要送的貨。
到最后,她只好向隔壁大爺借三輪車,她又從家里拿了塊厚布。
三輪車比自行車難蹬,但曲悅銘得及時送到。
這些天都是大太陽,自行車還可以繞著小巷走,三輪車不好走。
等運回來時,曲悅銘跑到了小賣鋪,買了一瓶冰的礦泉水,咕咚咕咚狂喝。
小賣鋪也要及時補貨,正好曲悅銘借了輛三輪車。
等一天忙完,她的手上全是運貨拉貨磨出的泡。
工資是日結的,她不嫌麻煩,一家家去結錢。
開小飯店的老板娘看了心疼,又偷偷塞給曲悅銘了一張。
幫爸媽扔垃圾的時候,曲悅銘也要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可以拉去賣的。
她淘了半天,翻出來幾個破手機,洋洋灑灑一堆試卷和幾節插板。
手機芯片沒壞,還是值錢的,試卷就拉去給賣廢紙的,插板沒用了。
她把手機賣給維修的,順便要了幾個小東西拿回去修。
看店的修的東西多,她要也沒阻止,就讓她拿回家了。
曲悅銘把這些拿回房間,打開臺燈,拿出曲爸的工具箱,開始修。
她閑的沒事的時候就看曲爸修理一些家里要用的,耳濡目染,也會一點。
曲爸曲媽回來得晚,足夠曲悅銘收拾好一切了。
趁著爸媽不注意,她悄悄踩著小板凳,去夠冰箱上的一個大鐵盒子。
鐵盒子是裝當時曲媽的娘家人給她送的干貨。
曲家人省著吃,還要送點給鄰居,再不舍,最后也沒了。
當時曲悅銘為了不讓看著空落落的盒子的爸媽失落,提出家里的錢都放在這個盒子里。
曲悅銘打開盒子,底下一層已經鋪滿了,但上面還空了好多。
她把自己拿到的錢放在盒子里,又放回原處。
后面幾天都是這樣,白天曲悅銘幫店送東西,回家就修些東西。
有天,飯店要她送飯,地點在江城的網吧。
曲悅銘知道網吧在哪,但她從來沒來過,聽說去網吧要成年,她還未成年。
坐在網吧前臺的妹子低著頭玩手機,看到有人來了抬了一下頭,看到是送吃的,不咸不淡:“去吧,記得快點出來。”
曲悅銘還以為要查自己身份證,聽到這話不敢耽誤,就往里面走。
這里啥都有,她不敢多看一眼,看著老板娘寫的去找。
等曲悅銘走到角落了,才找到人。
這里十分安靜,也沒人抽煙,只有幾個人瘋狂敲鍵盤的聲音。
最外邊的人芝蘭玉樹,氣質突出,曲悅銘看著有些眼熟。
有個人在吆喝:“哥,你點的飯啥時候送來啊,我都快餓扁了!”
最外邊的人動了一下,很平靜:“那不是還沒扁嗎?給我等著。”
有人想要起來買水,剛站起來轉身,就看到了曲悅銘。
他撓了撓頭,看她站在外面走道,有些疑惑:“妹子,你找誰?”
曲悅銘站在過道外邊,手里拎的被別的電腦桌擋住了。
曲悅銘如夢初醒:“哦!我是來給你們送飯的,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那個人明白了,點了點頭,幫她拎飯。
曲悅銘收拾好,打算起身走時,看到最外邊的人不知何時回頭,一直盯著她。
她思緒一下子就卡住了,是她同桌!
他沒穿校服,穿著一身黑,不說話的時候是個酷哥。
他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
眼神似乎還看向曲悅銘卸下的飯。
忽然間,她感覺到自己有些難受,但又說不出來。
面前的人還等著她的回答,她低著頭,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幫飯店送飯。”
說完,她咬了咬下唇。
幫曲悅銘的那人看這架勢,驚訝:“妹子,你和咱哥認識啊?”
她點了點頭,確實是認識,不過只是互相知道名字。
他看曲悅銘很害羞的樣子,就跑到他哥那,擠眉弄眼:“哥,介紹介紹唄?”
他毫不猶豫:“滾。”
那人覺得沒勁,拍了其他幾個戴著耳機打游戲打得正起勁的人:“開飯了。”
被打的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缺德,你打那么用力干嘛?”
她同桌沒管這局面,繼續問她:“還有人知道嗎?”
曲悅銘搖了搖頭,他是第一個。
他點了點頭,然后又回過去了。
那群人回頭看到一個妹子,他們還沒說話呢,妹子轉身就走了。
于是他們飯也不吃了,湊老大跟前去問他:“哥,那妹子你很熟嗎?”
不合理啊,哥不是一向愛游戲不愛美人嗎?咋突然開始跟妹子說話了?
這群人都不認識她,都好奇死了。
他想了想:“不熟。”
他們更疑惑了,不熟那你和她聊什么?
曲悅銘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買完水進去的那個人。
他正好問她:“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任有德。”
曲悅銘看他都自我介紹了,也介紹了自己。
任有德問曲悅銘:“你是青川的嗎?”
她點了點頭。
“那你幾年幾班的?”
曲悅銘說完,他驚呼出來:“蛙趣,跟老大一個班的?”
她還沒什么反應,他就沖進去了。
見狀,曲悅銘走出了網吧。
后來幾次,曲悅銘送飯也送網吧,點的都是上次幾個人。
有人想問她聯系方式,她想了想,寫的飯店的。
任有德把曲悅銘說給他們聽了以后,有個人突然站起身,去握她的手。
曲悅銘都呆住了,手沒抽出來。
那個人很激動:“我是你小迷弟啊,女神!”
曲悅銘能聽懂他說的每一個字,但她就是不理解他說的話。
握住她手的叫蘇意盛,他說:“你不知道,我很早就關注你了!你每次寫的作文都能復印下來給我們看的,我很喜歡你寫的作文,尤其是前些天的,當時就想找機會認識你了,但是老大一直不讓我們去他班。”
蘇意盛是個喜歡文學的青年,他除了打游戲之外就是看書。
他真的很少見到有人作文寫得爐火純青。
曲悅銘不知道如何招架這種形勢,她尷尬的笑了笑。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蘇意盛也沒覺得有什么,反而跑到他兄弟們那一個個宣傳。
還沒說什么,有個電話就冒出來了。
她接了電話后,匆匆離開了。
蘇意盛還有些惆悵:“我還沒跟女神說幾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