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噤了聲。
地上人，身形勻稱，面若桃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這……怎的是……女子？”
人群面面相覷，不知是何緣故。
祁歲安胸口起伏著，血痰卡在喉間，如鐵銹般泛起，口中噴出。
辰言辭見狀，上前速即扶著。
只覺身體在顫抖，而那口血，像是靈魂在向外溢出。
辰言辭顫抖著拿出藥丸，塞進她口中。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嚴重。
南鴛與玄彬相視，轉而小跑上前：“讓我瞧瞧，我乃醫圣之徒。”
他微微顫抖，臉上肌肉緊繃，點了頭。
而這一切，角落之人盡收眼底。
黃昏漸寒，暮色蒼茫。
“蕭兄，她這是怎的了？”
“只是暈過去，并無大礙。”
“那便好，那便好。”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
蕭言澈放下湯藥，心中思緒萬千：她是祁家人，可為何每每使用有關宣家的都會那般？除非！
日出光輝，一抹紅霞。
床榻人睫毛輕輕顫動，陽光灑在臉頰，瞧屋內布局陌生，清醒了幾分，艱難坐起，床榻旁的人也被驚醒。
“歲歲，你醒了？好些了嗎？”擔心溢于言表，神情光彩漸出現。
“感覺哪里有點空。”
“那你稍等，我去準備早膳。”
“要西街鋪子的燒餅。”
“好勒。”答著，欣喜跑了出去。
……
“松青哥，你就不要嘮叨了，真的很煩。”
“煩？你還嫌煩，你知不知道你偷跑出來，舅父舅母快急瘋了！”
面前人嘟囔著嘴，滿臉不在乎：誰讓他們天天囚著我，還不許我找美男。
“段唯兮！”
“你吼什么，你不也找什么仙子姐姐，還有臉說我。”
段松青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好好好，我不與你辯，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蘇家的幻形？
她迅速低下頭，眼神四處飄散，手不自然地撫弄著頭發：什么幻形，我不知道。
段松青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裝！好，你那幻形我暫且不終究，你跟祁歲安是怎么回事？”
見面前人依然不愿開口，咬牙切齒，怒目而視。
蕭言澈挑眉示意他來。
段松青呼出口氣，轉了身。
“你若再不說，段兄便一封書信，向段老爺子稟明，你逃出來的真正意圖，你猜？他們知道后，會不會殺了你那心愛之人。”
段唯兮眉頭緊皺，眼中閃爍著不滿的怒火，但思索一番，撇撇嘴，只好認真回答。
……
南鴛輕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聽里面應了聲，推門而入，放下湯藥。
“早膳之前，應喝藥。”
面前人端起藥碗，一滴不剩。
“你倒是喝的干脆，不嫌苦啊？”
“嫌苦就要長時間才能恢復靈力了。”
“你果然如傳聞一般，想登那至尊之位。”
她笑的坦然，慵懶漠然坐著，目光帶著一絲探究：“你都聽說我了？”
南鴛伸出手，捧起茶壺，勻緩地傾斜下來，散發出淡淡清香。
將清茶放置她面前：“上年魁首，誰人不知。”
“那都能傳到鳳池山了？”
南鴛笑笑：“小小年紀消息倒靈通。”
又似想起什么來：“你怎會解蘇家術法？”
“蘇家術法？”
想起什么，低下眸來。
心中思緒平靜：“也是，宣家獨創的所有書本已被其他六家分割。”
“我師承梨熙，你覺得呢？”
南鴛瞧見神色，心中感覺她不對勁，卻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
晚間，燭火昏暗，外黑影閃過。
迅速掀開被褥，起身觀察周圍，四周寂靜，只有外風聲掃過。
一枚銀針射入，側頭躲避。
悠悠開口：“出來吧，馨嫣。”
穿好外衫，坐到桌前，倒了杯茶，放置身旁：“夜幕正好，你來的真是時候。”
來者只是站在那處，并無動靜。
“不說話？東西沒拿到。”
“廢話啊你！拿到我就不用被抓起來了！”
宣馨嫣脫下黑袍，接著又憤憤開口：“當時為何不救我，反倒擒我。”
勾起唇角，挑了挑眉，一臉委屈道：“你知道啊，我是祁歲安，祁家人。”
后面幾字加重了口吻…
宣馨嫣瞪了一眼，撇著嘴：“可你是宣家人。”
“在世人眼中，宣家早已被滅門，無一生還。”
“更何況，我若幫你，豈不是出了破綻，你別忘了，我當祁歲安這些年，可有不少祁家人懷疑呢。”
她嘴硬：“你不是將宣家靈根封住了嗎？”
“是封住了，皮囊上的是祁家印記，可魄根的宣家印記消不去。”
音落，攤開手腕，念咒施法，玉蘭花現。
宣馨嫣皺起眉頭，眼里擔憂顯現。
“看來是壓不住了。”
“是壓不住了。”拉回衣袖，眼神堅定。
“那你還不收手！”
嘆了口氣，勸誡道：“這具皮囊切不能再要了，你既已殺了主謀，何不停手，留著宣家血脈。”
“我要的不止是主謀死，我要當年所有沾著宣家血的人，都死。”
眼神狠厲，但又片刻恢復如初。
“至于血脈，我會保你活，當日是我知你，不會出事。”
宣馨嫣低了眸，抿著唇，嘴硬著：“隨便你，但這祁歲安就不要做了，遲早也會露出馬腳來，可別連累我這宣家人。”
托著臉頰，緩緩靠近，一臉認真：“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宣馨嫣往后靠了靠，一臉警惕：“你這？”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謝你關心。”
“切。”她往后靠了靠，神色晦暗不明。
雨絲如煙，落在湖面上，泛起漣漪。
“歲歲，你傷還未恢復，今日天氣又不好。”
“若今日再不回去，兄長該擔心了。”
聽此，辰言辭點了點頭。
回到客棧，便已困了的名義緊緊關住房門。
換上簡裝，翻身出去。
此時，另一客棧內。
收到主家新的任務，攥緊紙張，目光錚錚落在段松青身上。
“蕭兄，快過來嘗嘗。”
盒子遞過來，嘴里叨叨著：“這糕點真好吃極了。”
見他不動，段唯兮撇著嘴，斜了一眼，朝著段松青喊到：“讓他過來啊，你把盒子遞過去，我還吃不吃了。”
他回頭瞪了一眼，直接起身帶著盒子，走了過去。
“唉你！哼。”扔下手中糕點，提起裙擺，出了門。
蕭言澈拿起一塊，人口綿密，唇角勾起：“的確好。”
內心更堅定了剛才的想法，段兄待他如此好，絕不能陷他于危險之中。
“段兄，我有事需出去一趟。”
“好，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