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走了還要放把火
中元大陸第一宗門天啟宗——
“不好了,宗主!”
神色慌張的弟子冒失的跑進宗門議事大廳,哭喪著臉道:“天書跑了!”
“什么!”一眾長老猛地起身。
主位上的宗主則輕撫白須,意味深長:“跑了便跑了,終究會回來。”
“宗主何意?”大長老不解,作為長老之首,他第一個出聲詢問,“可是天書會被送回?”
大長老心中焦急,那天書可是整個宗門的至寶,是從宗門成立時便在的,據說關系宗門日后能否永存……
宗主笑笑。
“您還是直說吧。”大長老急了,但宗主比他高了好幾個輩分,他還不敢像對宗內弟子般對宗主,萬一被當小孩子吊起來抽屁股了咋整?
“天書尋有緣人。”宗主不能將話說完,只能說一半。
宗主其實還留了一句話沒說.
謝家——
謝醨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她不是傻子。
對老畢登放出的狠話不過是為自己離開謝家爭取時間。
不知為何謝醨有股直覺,總覺得那老東西似乎不想讓她這個外孫女活。
雖然她現在擁有原主的記憶,但原主之前畢竟是個傻孩子,對外界的感知有限,看不清人心看不穿虛情假意。
“你放心,該死的人終會下去向你贖罪。”謝醨撫上心口,眼底晦澀難明。
雖然她不懂什么修煉,但懂怎么增強異能,哪怕這里是陌生的異世,謝醨也相信自己一定會在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里殺出一條血路!
謝醨背上小包裹,——明明是世家嫡系,卻連個像樣的儲物容器都沒有,真是慘到極致。
“吱呀——”破舊的門在輕輕闔上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仿佛是過往的不公在與謝醨告別。
謝醨揚起臉,靜靜的,最后看了眼這個透著凄涼的小屋,右手輕輕抬起。
手抬起的一瞬間,火把落下,火舌高高卷起干草燒的愈旺,帶著吞噬一切的氣勢,向四周蔓延。
這可不是普通的火,而是受過謝醨血肉加成的火。
上輩子謝醨就發現,她血肉的奇特之處。
剛好,這是送給謝家的第一份大禮。
謝醨唇角勾起惡劣笑意。
要想熄滅血肉加持的火,得用與她同源的血肉。
不知道會輪到誰來放血。
心情大好的謝醨完全不想想,萬一異世的人不知道撲滅火焰的方法該怎么辦。
謝醨:那就去死好了。
此時的謝老家主還不知道謝醨的大禮已經派送到家門口了。
他將十幾人叫到自己書房,衡量了一番這些人的實力,才緩緩開口:“去將那廢物帶到我面前。”
幾人面面相覷,廢物?整個謝家被如此稱呼的也就一個人……可廢物如何值得他們兄弟幾人親自出手?
老家主皺眉,他今日總是心神不寧,害怕變數出在謝醨身上,才準備派這些侍衛出手……
希望是他多慮了,可返祖血脈不簡單,他不敢賭。
就在這時——
“不好了家主,偏院起火了!!!”下人驚慌聲從門外響起。
“起火了滅了便是,瞎嚷嚷什么!”老家主輕喝一聲,威壓從全身溢出,鎮得門外的下人紛紛匍匐在地。
如今的中元大陸世家橫行,修煉法門被世家壟斷,除開有古老傳承的幾個大仙門,小仙門幾乎沒有存活的空間,根骨出眾的孩子更是被世家仗著管理城池的名義搜刮進自己家族中。
謝家就是世家中的代表。
可即使族中高手如云,下人卻都是實力低微甚至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家、家主,那火滅不了……”下人打了個哆嗦,身子伏得更低了,“就連十長老也……”
“廢……蠢貨!”老家主脫口而出的廢物二字被咽回喉嚨,他一想到那脫離自己掌控的廢物謝醨就忍不住煩躁,他驟然沉了臉,厭惡道,“連滅火都做不到,果然是低等血脈!”
下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拼命的把頭往下壓,生怕被牽連。
“你們還不快去!”老家主心頭火氣翻滾,轉頭對著后邊十幾人重聲道。
十幾人紛紛低頭,鵪鶉似的催動功法消失在書房內。
老家主重重一揮袖,冷眼掃過地上的下人:“是哪個偏院著了火?”
他眉眼間帶著不耐,豐兒他爹是怎么辦事的,居然讓偏院著了火,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還是不能寄以厚望……
“是、是、是汀蘭小院……”
“什么!”老家主臉色大變。
下人只覺一陣風拂過,頭頂便再無聲音。
他大著膽子抬起頭,老家主已經不在原地。
“該死的,這火到底是誰放的,怎么滅都滅不掉!”謝豐不停擦著額頭滲出的汗,抱怨道,“十長老,你到底是不是金丹,怎么連火都滅不了,你不是水靈根嗎!”
被稱為十長老的男人一席暗沉黑袍,不茍言笑的刻板臉上法令紋如同天塹般深深刻在鼻側。
聽到謝豐的質疑,十長老只淡淡道:“豐少爺若是不信,大可自己來滅這火。”
謝豐訕訕,笑話,他只不過是筑基初期罷了,還是普通不過的土木風三靈根,連水靈根都沒有,怎么滅火?
十長老眼中劃過一絲鄙夷,不過是仰仗家族鼻息而活的廢物罷了。
下一刻,一陣清風拂過,老家主出現在大火之上。
肆意向四周吞噬的火舌試圖卷上老家主的衣袍,但頃刻便被其身側圍繞的風吹開。
老家主沒被燒到,火卻越發猛了。
“爺爺!”謝豐激動道,“這肯定是她放的火,她在報復謝家!”
謝豐以為老家主會跟他一起氣。
可老家主只怔怔盯著火焰中已經變成焦炭,隨時都會倒下的破爛小屋。
他嗅到了火焰中的詛咒氣息。
那是只有謝家返祖血脈才能以自身血肉為祭,燃起大火焚盡一切的詛咒。
可為什么謝醨才恢復神智就能用出這樣大威力的詛咒……
老家主突然就不敢想了。
“父親,這是我的孩子,我給她起名醨,字停云,這是母親原本給我起的字,現在我要把這個字送給我的孩子。”
老家主渾身卸了力般向后倒去——
她畢竟是如魚的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