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唐丫兒用迷香迷倒待衛,盜走七星寶刀連夜逃出宮去。
三年后,孔卓兒和顏苦之在一城一處畫攤上發現兩幅字,其一
懷良人
蓬鬢荊釵世所稀,布裙猶是嫁時衣。
胡麻好種無人種,正是歸時底不歸。
二
別良人
古來知音世所稀,弦斷幾回終不斷。
光陰如梭日月行,忍見鵲橋胡可共度?
落款處赫然是唐鴉兒。孔卓兒忙對賣字的老者道:“老伯,您能告訴我這幅字是那里來的嗎?‘
老者看看他道:“客官您在打聽這個做什么?”
孔卓兒道:“在下失禮了,只因這極有可能在下的一位朋友所作,而且很久沒有見她了,所以想見見她。”
那老者道:“原來是這樣。這些字是出塵庵的師太們寄放在我里賣的。賣了不少了,就剩這兩幅了。”
孔卓兒忙道:“我都要了,請問老伯,出塵庵怎么走啊!”掏出五兩銀子放在桌上。
老者大喜道:“太多了,客官,您往東行一時,再向西行三十余里,有座小山,叫離山,出塵庵就在山上。“
孔卓兒卷起兩幅字畫,飛奔而去。“卓哥哥,等等我!”顏苦之在后面叫道。
俄爾,孔卓兒已站在了出塵庵外。“篤篤”叩門。時間不大,里面一個師太開了門,打了個稽首,道:“阿彌陀佛!施主這是……”
孔卓兒急急道:“師太,請問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唐丫兒的女孩寄居在這里。
師太微一變色,道:“請問施主是……“
孔卓兒道:“師太放心,在下姓孔名卓,是她的朋友。“
師太嘆息道:“原來你就是孔施主。可惜,你來得恁遲了點。半年前她已經走了。不過,她留了一樣東西,讓我交給你。請隨貧尼來。”
孔卓兒有些失望,又不禁好奇,不知唐丫兒有什么花樣要玩。
那師太領著孔卓兒到了一間禪房,從壁柜晨摸出一把刀,遞給孔卓兒。
孔卓兒不知唐丫為何要留下這么一把刀給自己。緩緩把刀遞到眼前。刀鞘上刻著‘七星’二字。抽出寶刀,有如一鴻秋水。寒氣森。驀地虎目一亮,只見上面打刻著一行繩頭小字“張翼德敕造于……”不用往下看,已經知道這就是藏有《平龍入》的那把刀了。催命閻王就是為它送的命。心中一動,忙道:“師太,請問,唐姑娘去那里了。”
師太道:“自從三年前,唐姑娘來后,每日間寫字作畫,賣錢與小庵度日。這是出塵庵的福緣。每日夕陽西下時,總是望著山下的小路,我只知道她在等著一個人,大約就是施主吧!直到半年前,她覺得快不行了。才把一切后事托付給貧尼,安然去西天極樂界往生了。”
孔卓兒不啻如王雷轟頂。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以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簾。耳際又想起唐丫兒的低語:“不要對我太好,我怕結局會受不了。”又似乎闞敢為在說:“她只有三年的壽數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良久,孔卓兒驀地用手劈斷寶刀,里面果是空的,藏著一本卷了幾圈的發黃的一個小冊子。
在唐丫兒的墳前,孔卓兒焚起那本薄薄的小冊子。悲吟道:
“昨夜寒風止不住,猶有梅花枝頭俏。
冰肌玉骨未能忘,春溶萬物香乃消。
爾能同苦不能甘,對鏡黯然神不俱。
游霞是斧魂魄,浮云是你的精神。
踩風而去了無蹤,踏春百花齊爭放。
疑是你在其中笑,滿川風雨看潮生。“
顏苦之遠遠地佇立著,像是在等著什么?她能等得到嗎?
全書完于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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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十四
等得到亦或是等不到,各是一番心思,春雨潤物細無聲,或是秋風漸起掃落葉,各有各的美,各自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