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恐怕江心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合作而來。
散魔聯盟應當是他們精挑細選后擇出來的好用的、好控制的棋子，畢竟由散修組成的聯盟，自當是比宗門好控制些。
再然后，他們幫助散魔聯盟擊潰其他宗門，一手掌控明燭大陸的局勢，碧落花的消息也吸引來了許多其他世界的修士，不過因為修士本身的局限性，真正的渡劫、大乘期的修士不會過來，所以對他們而言，抵達明燭大陸的，除非背后師父宗門實力強大，有資格從他們手底下救人，或是給了他們足夠脫身都法寶法器，不然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他們的目的是，一網打盡。
事后江心自可以飄然離去，她也有足夠的實力和手段把人運出去，就好像她之前在紅魔館所見的，那奇詭的眼睛。
而留下來的散魔聯盟……
被當做拋棄的棄子，承擔全部的怒火。
……莫鳶，你也有在做這種事情嗎？
那莫瀾呢？
蕭清并非什么道德感正義感極強的人，但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熟悉的，想要見到的人會做這種事情。
罷了，總歸現在還沒見到他們，而且，蕭清也相信他們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一定會的。
蕭清整理好紛雜錯綜的思緒，決定來一次較長的閉關梳理自己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如果能一舉突破元嬰中期也好，不能的話至少也要摸到即將突破的邊緣。
蕭清去找了溯溪。
溯溪不知得了什么高人相助，罕見的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他身旁的人也都是同一副模樣，就連見了蕭清都沒能壓下去嘴角的笑意。
上次蕭清借著余威鎮壓了他們一回，這次在遠遠看見蕭清的時候他們也都順從行禮，眼中不見半分怠慢譏諷。
蕭清無意了解他們笑得開心的緣由，但溯溪卻十分樂意與她分享。
原來是先前那位一劍破萬魔窟的大能前輩愿意相助他們，在碧落花盛放的那一刻他們只需要把散魔聯盟的長老盟主全部引出，她自有辦法將他們全部殺敗。
至于為什么這樣做，只是看不慣他們的做法罷了。
她游歷在外許久，又是正道修士，不好親自出面，所以愿意在幕后幫他們一把。
……蕭清撓了撓腦袋。
啊，這事她怎么不知道啊。
哪來的家伙膽敢冒充她師父！？
以及這樣愚蠢的解釋你們也信?
那她真不如收拾收拾出去單干了。
“她說自己是那天萬魔窟里的劍破碧落花的大能，我是當時被困萬魔窟中的一員，那位大能什么模樣我都知曉，你們能給我說說這位找上門來的大能是何模樣嗎？”
“她不便外出，只因是正道修士，我們至今還未親自接觸過。”
“那她可有什么證據證明?”
“有。”
溯溪拿出一塊散發著強烈劍意的頑石。
約有成年人一臂長短，上面一道劍痕，散發著刺骨的冷意。
這塊石頭一拿出來，周遭的人都難受的護住心脈，不敢直視。
而溯溪也是護住了他的那些心腹，還順勢將石頭遞給蕭清，讓她仔細辨認。
看來之前那一波鎮壓還讓溯溪對她真正的實力有了錯誤的認知。
蕭清抑制著自己的表情，在玄雷宗的加持下勉強護住了自己的形象。
這確實是一位劍修大能留下的劍意。
冰靈根也能對上。
也透露著正道修士的氣息。
但，不是她師父。
無論是揮劍角度，劍齒痕跡還是其他什么地方，都不是乾苦慣用的手段。
哪位正道劍修大能這么無聊出來戲耍他們這些人?
蕭清可不信對方抱著什么好心思接近他們。
真要想幫何必借著其他人的身份。
蕭清把石頭還給溯溪：“氣息不對，和當初那位不一樣，還是要慎重為上。”
溯溪接過石頭，也沒反駁蕭清的話，只是暫且斂了神色：“差的太多了，不得已而為之。”
“那也要確定好對方是敵是友。”
“被對方先亂了陣腳可不好。”蕭清見他雖然有些病急亂投醫，大能好歹沒徹底喪失理智，也勉強松了口氣，“實在不行你拼著自爆也能扳回一局。”
“你這話……”
“雖然不好聽，但這確實是你能給散魔聯盟造成重大打擊最好的方法。”蕭清道，“再拼一把說不定還能把場上其他人帶走大半，死的風風光光的。”
溯溪“嘖”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他雖已是大乘期修士，但他知道自己的路已經是斷了的，他終究不能跨過那條線，飛升成仙。
蕭清所說的，也是他想過的最好的方法。
只是，心中到底不甘。
不甘重獲新生，卻斷了自己道途。
“我會看著辦的。”
蕭清轉過身去離開，溯溪的話從身后傳到耳朵里，她背對著溯溪揮揮手，示意自己聽見了。
“祝你得償所愿。”蕭清頭也不回，“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要閉關了，平時有事沒事別來找我。”
***
通知了金與丹和程東河自己閉關的消息后，蕭清消失在了玄雷宗內。
旁人都猜測她是為了安靜所以尋了其他地方，但蕭清此時卻是在玄雷宗宗主的閉關室內。
有這種地方她為什么一定要出去呢。
這里什么東西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不知誰留下的靈果。
不知在這放了多久，外表看上去依舊甜美多汁，蕭清順手摸了個果子咬了一口，在感慨完好吃后便檢查起這里的防護情況。
不錯，還可以。
甚至有專門應對要是走火入魔了該怎么辦的醒神香。
蕭清將香點燃，清新醒腦的香氣彌漫在房間內。
蕭清從空間里取出已然重新煥發了光輝的夙念。
自那天一戰夙念暫時性成為仙器之后，就變成了破銅爛鐵的模樣，毫無靈氣，也無法溝通。
但蕭清依舊堅持著每隔幾天就為它擦一層劍油的護理工作。
漸漸的，也就察覺出夙念在進行一項很關鍵的事情。
所以她才會收斂所有光華，把自己偽裝起來，就為了不久后那一瞬間的綻放與成長。
所以蕭清也不再打擾它，而是將它安靜放置在空間內，還把之前師叔們給的預防心魔的竹骨釵之類的法寶放在它的身邊，希望能給她帶來些許幫助。
“希望我閉關醒來后，能再次看見你依偎在我身邊的樣子。”
蕭清悄聲對夙念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