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平安城’的官道上,白雪皚皚,一片荒涼。
子夢追著歌聲而來,卻不見有任何人影,就連平整光滑的雪地上是半點飛禽走獸的腳印都沒有。
“師父,可是你來了?師父你出來見見我可好?”子夢沖著空蕩蕩的禿山喊著,可等了半響回答她的只有呼嘯的寒風(fēng)和刺心的痛苦。
“師父,師父?!弊訅魺o力的跪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欲哭無淚。這以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熟悉刻骨的歌聲了。起初是想到就哭,聽到音律相同者哭,可這已經(jīng)是五年前的事了。
鐵齊飛自是輕功了得,也追的是氣喘吁吁。
只見子夢跪在雪中,身子顫顫巍巍忙上前攙扶問道:“子夢姑娘發(fā)生何事了?”
子夢就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低著頭道:“無事,我們回去吧?!?p> 鐵齊飛擔(dān)心問道:“真的沒事?”
子夢搖了搖頭,走了兩步還是不甘的回頭望了一眼蒼茫的禿山,暗暗道:師父,我會找到你的。
子心子霜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趕來,從鐵齊飛手里接過子夢把他擠在一邊。
“你是不是又聽到師父的歌聲了?”子霜一邊問一邊朝著四周打量。
子夢點了點頭。
子心安慰道:“師父要找可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命可是師父給你的,你要珍惜?!?p> 子心的話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是??!師父,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找到你的。
一場虛驚,一場夢。
江叔看著四人平安的回來剛想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就被一旁的宋強(qiáng)攔住,待三人上了馬車,鐵齊飛坐在趕車的位置朝著他們一點頭道:“讓江叔擔(dān)心了,我們繼續(xù)趕路吧。”
兩人異口同聲道好,翻身上馬緩緩而行。
馬車漸行漸遠(yuǎn),有心人會看到禿山上一白衣白發(fā)臉色蒼白,衣帶飄飄好似透明的俊美男子。
那男子看著不過三十上下身材高挑,俊眼修眉,高挺鼻梁,薄厚適中的嘴唇,負(fù)手而立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讓人驚嘆!
英俊的眼眸一直望著西行的馬車,一動不動,透明的仿佛融入在這雪中。
一寸行一寸險,一別經(jīng)年語千言,鬢微霜,滿惆悵。一曲長歌魂牽腸。
夢兒能見到你安然無恙我很開心。
“子夢都是你,要不是你答應(yīng)幫那姓鐵的查殺害他爹的兇手,現(xiàn)在興許到‘白雪域了’。”子霜埋怨的道。
子心道:“子霜你在胡說八道就把你丟在這?!?p> 子霜道:“好啊!那我就去找?guī)煾溉?。?p> 子心道:“你最好現(xiàn)在就消失?!?p> 子霜道:“這又不是你雇的馬車,而且我告訴你我是師姐你得聽我的?!?p> “師姐?”子心冷冷一笑,道:“你還是贏了我在說吧?!?p> 子心忽然探手直逼百會穴,子霜左手一擋,右手翻轉(zhuǎn)捉住子心的手腕,兩人的手拉扯不放,腳也不閑著在暗暗的叫著勁,因為使用內(nèi)力瞬間血脈涌動,車內(nèi)殺氣騰騰。
子夢本來心情就不好,這會兒她們卻在這打架,煩躁的吼道:“夠了,都住手?!?p> 這會兒都在氣頭上,那還能聽得了勸,越發(fā)的灌輸著內(nèi)力甚至法術(shù)。子夢氣結(jié)直截了當(dāng)?shù)挠米约旱膬?nèi)力去拉兩人的手臂,一用力只聽‘砰’的一聲車廂被震的四分五裂,馬驚得立起前蹄發(fā)出長長的嘶鳴聲,鐵齊飛驚慌失措的拉住韁繩,片刻回過神來,看著這一藍(lán)一黑一紫三位姑娘站在馬車上,盛氣凌人。
子霜一聲不吭跳下車往回方向跑去。
“這,子霜姑娘?!辫F齊飛想去追卻聽子心冷哼一聲道:“不用理她,要是還想讓我們替你爹找出兇手,就快趕路,我可沒有那么多耐心?!?p> 鐵齊飛看了看江叔和宋強(qiáng),兩人沖著他點了點。鐵齊飛訕訕的握住韁繩抖了一下,馬車緩緩前行。只不過現(xiàn)在的馬車成了光板馬車。子心和子夢皆生著悶氣裹著破洞的棉被坐在車板上吹著冷風(fēng)。
她們現(xiàn)在需要冷靜冷靜。
禿山上,那透明如幻影般的男子從袖口的百寶囊中取出一壺酒,仰頭而飲。
拂袖弄琴曲流殤,風(fēng)吹落花眉結(jié)霜。
只身徘徊空對月,迷霧幻化影成雙。
似是酒入喉嗆了嗓,似是煙霧濃迷了眼,似是著了魔低聲吟唱,你依舊是那樣清晰,我已不敢在想。
此情已成往事,將前塵隱藏重新開始,前塵過往轉(zhuǎn)身已成滄桑,快意江湖相望不相識。
白衣男子仰頭望著天的盡頭,仿佛有一抹月牙影影綽綽似與雪相容,緩緩嘆息。
話說喬文郎等一行人,在雪域的腳下棄了馬車,背上可用的藥材和吃食,走了三天兩夜終于到了白雪域。
韓映雪幾次被冷的受不了差點昏過去。子嬌給她輸入了真氣御寒才平安的走來。
喬文郎聞著梅與雪的絲絲甜味,高興的說道:“前面便是在下的家舍了?!?p> 韓印雪搓著紅彤彤手道:“終于到了。”
韓庭軍有些不舒服的道:“那快走吧。”
穿過一片清香傲骨的梅花林,幾人不禁贊嘆:“好美?。 ?p> “這么漂亮,呵呵,看來只有白雪域才能開出這樣的花了?!弊計傻?。
“怪不得那‘雪后盡展香’如此的迷人,看了這花就不覺得奇了。”子煙道。
喬文郎道:“那些都是誤會,兩位姑娘見諒?!?p> 子煙道:“是子霜的不對,怎么會怪喬公子呢?”
喬氏和喬文楚早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忙掀了門簾出來,一看竟然真的是自己擔(dān)心的兒子回來了。
“文郎,郎兒。”喬氏激動的流著淚花。
“娘,我回來啦!你還好吧?爹怎么樣了?”喬文郎有些害怕地問道。
“哥,爹還是昏迷不醒,你請到大夫了嗎?”喬文楚跟在喬氏的后面?zhèn)牡膯枴?p> “娘,他們是從鴛鴦城來的,這位是韓大夫,這位是……”喬文郎剛要為她們介紹就被韓庭軍打斷,裹了裹衣襟說:“好了,還是帶我去瞧瞧你爹在說吧。”
“好。韓大夫請?!眴涛睦深I(lǐng)著進(jìn)了喬玉竹的房間,喬氏又看了看子嬌三個姑娘雖然有些差異,但還是忍住沒問笑盈盈道:“幾位姑娘辛苦了。快進(jìn)來暖暖身子。”
三人笑著點點頭,跟著進(jìn)了另一間屋子。
紫檀木床,青羅被,竹柜衣櫥,喬木桌,床邊放著一個青銅大火盆,里面木炭時不時發(fā)出微弱‘噼里啪啦’的響聲。
韓庭軍來到床前看了看臉色有些發(fā)黑的喬玉竹,探手去翻了翻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有些紅絲,在看他的耳后有明顯的黑斑,往下拉開他的衣襟在他的胸前烏黑的掌印甚是顯眼。韓庭軍皺了皺眉坐在床沿給他把了脈。
喬文楚在一旁急道:“昏迷有一個多月了,每日只能喂點湯水,剛開始這掌印并無這樣深?!?p> 韓庭軍點點頭,沉思半響抬頭說道:“二位先出去幫我把子嬌,子煙二位小姐請來?!?p> “這是為何?”喬文楚不明的看著皺眉的韓庭軍問。
喬文郎擔(dān)憂的問道:“可是遇到了麻煩?”
“喬公子既然將我們帶到這里,定是信得過我們,放心家父并無生命之憂。且出去吧。”
喬文郎見他并不想多言,拉著疑惑重重的喬文楚出了房門。
雪域冰寒,夜更冷。喬氏兄弟站在門外已兩個時辰,喬氏擔(dān)心不已既擔(dān)心自己的相公又心疼兩個孩子。
喬氏雙手合十仰望天空祈禱:“老天爺祈求你保佑我的竹哥,平安度過這個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