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合作
“小姐,這兩日肖公子恢復的不錯。”
“嗯,差人去給他送點補品補補身體。”
白薇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有聽到白薇離開的腳步聲,顧婉灀開口問道:“還有何事?”
“回小姐……自打胡姨娘執掌中饋后咱們院子別說補品,就連尋常的吃穿用度也少了很多,夫人的如霜院里也是如此。”平素里他們院子里的人就很少與這些人計較,都是能忍則忍的態度,可如今他們越來越過分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連份例錢都可能被克扣。
皺了皺眉,顧婉灀一拳捶在了桌案上。
“走!我們該去會會胡姨娘了。”
“是。”白薇連忙上前攙扶著顧婉灀,兩人一路疾步來到了胡姨娘的泮月閣。
泮月閣是府邸中除了如霜院外最好的院子了,雖然不如如霜院大卻格外別致。
院子里山清水秀,不少的奇峰異石,還特意修了一座玲瓏剔透造型優美的假山。她喜愛鳥,園子里養了不少平日從各地收羅來的名貴鳥雀。
一進院子就能感受到主人富麗堂皇窮奢極欲的生活,就連地面鋪陳的金磚都極盡奢華。更別提后園中還有一座費盡心力專門為她修葺的湯泉,只因大夫說她體弱,建議多泡溫湯!如此看來顧將軍對他的這位妾室還真是體貼入微啊!而她的母親身為正室卻從未有過這般待遇!
“姨娘,秋雨閣的那位來了,您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肌膚白皙的貼身嬤嬤來到了正在塌上小憩的胡雪舞耳邊低聲詢問。
“嗯,怎么說也是嫡女,見還是要見的,只是……”輕輕搖著團扇,眉目輕輕閉上,有些乏累的打了個哈欠。
嬤嬤心領神會的微笑著說:“是,奴婢懂了。”
不一會兒見嬤嬤一掀門簾走了出來,和顏悅色的失禮說道:“二小姐,您來的實在是有些不巧,我們家姨娘睡下了……”
“你……”白薇怒目圓睜的指著她。
“哦?!睡了?看來我們來的還真是不巧,既然這樣……那還勞煩嬤嬤幫忙帶個話,若以后胡姨娘有事相求也莫要登門才是!”丟下這句話,顧婉灀轉身頭也不回的向回廊走去。
“小姐,胡姨娘也太囂張了!還想讓您在門外等候,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咱們就這么回去嗎?”白薇邊走邊回頭瞪了嬤嬤一眼,滿臉的不甘心。
“不礙事,咱們先回去吧!”其實她過來也不沒打算求和,只不過她的敵人是顧婉婷,所以她不想樹敵太多罷了!既然胡雪舞不識好歹那她只能先禮后兵了!
“是。”
“呸!誰會上門求你們!也不照照鏡子……”嬤嬤見她們走的遠了,叉腰吐了口口水才緩緩走進屋里。
胡姨娘哂笑著說:“就是一個信口開河的小丫頭片子,能有什么能耐!”
“就是!還想讓姨娘去求她,這不是白日做夢嗎?!姨娘您不必理會!”
“嗯……”
“姨娘!”門外響起了少年急促的聲音。
“喲!是小少爺!”嬤嬤換了副諂媚的嘴臉連忙上前相迎。
傍晚的微風拂面,冷風習習,江邊的涼亭中傳出悠揚的琴音,一曲節奏輕快的《漁樵問答》,令人心生愉悅。
隨著十指撥弄琴弦的速度越來越快,旋律漸漸飄逸瀟灑,悠然自得,仿佛問答之間充滿山水之樂,妙趣橫生。
滾滾黃沙,滔滔江水,微微細風,悠悠琴音,如此相得益彰,相輔相成,聽的人如癡如醉,不忍驚擾。
“主子,她們在那……”初一指著前面不遠的涼亭說。
“噓!”面具掩面的肖沐辰示意他噤聲。
初一點了下頭,不再做聲。
望著亭內那抹熟悉的鵝黃色身影,肖沐辰嘴角輕掀,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幽深的眸子中閃爍著耀眼的光。
頎長的身影,脊背挺拔,負手而立,靜靜的等在原地。
半晌后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令人回味無窮。
“小姐!您彈的可真好……整個南楚……不……整個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與小姐一較高下的!”白薇興奮的直拍手。
“你呀!就是井底之蛙!天下那么大……”
“可天下再大您在奴婢的眼中就是最好的!”
“行了!就你嘴甜!”
兩個少女肆無忌憚的笑著,此時就是最美好的,仿佛天地都失了顏色。
聽著兩人的嬉笑聲,肖沐辰走了過去。
“確實進步很大!比我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以后你得做我師傅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顧婉灀后知后覺的起身迎了上去。
“師傅來了!灀兒給您請安!”
初一拉了拉白薇的胳膊,沖她一頓擠眉弄眼。
白薇一臉欠揍的表情看他,冷著臉問:“干嘛?!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初一面色一僵,壓低聲音說:“你還真是沒眼色!跟我去那邊……”
見她站立不動,初一將她向一旁推去。
“哎呀你……”
“噓!讓他們倆單獨說會話。”
“可是……”
“咱倆站在這礙眼!”
“快快請起!哪有那么多虛禮。”肖沐辰上前將她扶起。
“師傅慣會取笑灀兒!在灀兒的心里沒人比得過師傅。”顧婉灀笑意盈盈的說。
“還說白薇嘴甜,我看你的嘴才是抹了蜜!”
“我哪里會說!還不是心里怎樣想就怎樣說的!師傅,這么久沒見您的身體可有好些?不如讓我替您把脈……”顧婉灀有些擔心的問,有時候她真想能看見,這樣就不用事事去問。
“好多了!你不必為我操心,你最近過的可好?怎么看著又瘦了些……”
“我最近挺好的!對了師傅!我想請您幫個忙。”
“哦?!有什么我能幫你的盡管開口!”
“我想跟你借個人。”
“借人?!”肖沐辰劍眉一挑,面色狐疑的看著她。
“嗯,是這樣的……”顧婉灀壓低聲音,將心中的計劃跟他一一道出。
聽她講完,肖沐辰笑著點了點頭。
“好!原來如此,這事就按你說的辦。”目光寵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那就多謝師傅了!”顧婉灀甜甜一笑,作了一揖。
與肖沐辰依依不舍的分別后,顧婉灀來到了肖沐云養傷的茅草屋。
看著她們拉來了整整一車的靈芝人參,都是罕見珍貴的滋補草藥。
“喲!顧小姐真是大手筆啊!這么多滋補圣品這得破費不少……”
“肖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也該破費一些了?!”顧婉灀莞爾一笑,眸子中閃過了一抹狡黠。
“哦?!”有趣!看著她如同狐貍一般狡黠的模樣,肖沐云挑了挑眉,哭笑不得的問道:“不知顧小姐想要肖某如何破費?莫非想要我以身相許?”
“你……”白薇見他這般無賴模樣,想要上前理論,顧婉灀揮手將她攔住。
“肖公子說笑了!本小姐并非趁人之危的小人,又豈會有此等非分之想!只不過想要與你合作罷了!”
“合作?!不知顧小姐想要如何合作?!”他對眼前這人越來越感興趣了!臨危不亂處變不驚,云淡風輕的模樣恐怕連許多男子都不如她。
“肖公子請坐,白薇倒茶!咱們慢慢聊。”
“好,顧小姐請!”
“肖公子既然是‘云霄商行’的人想必對生意之事十分嫻熟,本小姐想要做生意卻并不擅長,不知肖公子可否幫忙?!”
“那不知顧小姐想要做什么生意?”
“海鹽。”
“海鹽?!”
“正是!”
“哈哈哈哈哈!顧小姐胃口還真是大啊!海鹽可是我們商行最賺錢的買賣……”
“我知道,除了你們商行便只有我們南楚的‘聚寶商會’再做海鹽生意,若是我有辦法將海鹽生意壟斷呢?!”
“壟斷?!”肖沐云嘴角抽了一下,想不到這個小丫頭的野心不小啊!
“正是!給我一年時間,定將海鹽生意壟斷!”
看著她滿眼的篤定,肖沐云笑著說:“好!若顧小姐有辦法,到時候的利潤咱們三七……”
“五五分!當然我也不占你便宜,本錢一分不會少你的。”
“五五分?!顧小姐確實很會做生意啊!你可知……”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若是肖公子有辦法又豈會讓我有可乘之機?!機會只有一次,肖公子還是想清楚的好。”
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五五分數目太大,但若是真能壟斷海鹽的生意五五分倒也合理!海鹽生意賺錢人人都知道,可卻很少有商會能夠冒險出海,只有大的商會能夠冒險一試。
又因為海患海匪頻發,沒有足夠的人力財力根本沒有辦法安全運送,所以天下之大真正有能力做海鹽生意的商會屈指可數。
“好!”肖沐云一拳捶在了桌案上,下定決心說道:“若顧小姐真有辦法壟斷海鹽生意那肖某定然說話算數!就按小姐說的數目一分不少的將銀兩奉上。”
“一言為定,小女以茶代酒敬肖公子。”
“好!”
四更天剛過,一道黑影掠過夜空,飛速的越過高墻屋脊,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每次都躲躲藏藏的,都多大人了!”
“七弟,這么久沒見你怎么還是這樣的無趣!你這般模樣可不受女孩子待見!”
“二哥,不知此次前來所謂何事?!”站在窗邊的肖沐辰挑了挑眉,打量著他。
“沒事就不能來探望你了?!”
“少來,沒個正經!”
“說真的,自打你六歲被送來了這里,我和父親就一直再擔心你。”
“我知道,除了你們還能為我擔憂外其他人……不提也罷。”
“其實陛下他……”
“二哥,你來應該有事相談吧?!”肖沐辰冷漠的打斷了他的話。
“呃……”肖沐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其實這次來一是為了見你,二是因為得到消息南楚國的三皇子與大皇子有所勾連。”
“你是想來查探虛實的?”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可是……”
“你出行的消息被對方探子得知,你已經暴露了行蹤?!”
“正是,不止于此,還……遇襲了!”
“嗯,看你面色蒼白想來是尚未痊愈。”
“真是出師不利啊!七弟……”肖沐云一臉苦相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不幫!少來這套!”
“七弟!二哥求你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又沒死!”肖沐辰面無表情的負手說道。
“若不是你那徒弟救我,我已經死了……”
好看的眉頭一皺,肖沐辰面露驚訝的問道:“你說是顧婉灀救了你?!”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此事?!我還以為是你……”
“她可向你提出來救你的條件?!”
“這你也知道?!果然還是你了解她!”肖沐云頗為驚訝的點頭繼續說:“她說要在一年內將海鹽生意壟斷,到時候利潤五五分賬,還真是個伶俐的鬼丫頭!”
“生意?!”肖沐辰滿臉驚訝的看著他。
“是啊!”
“她沒提什么別的要求?!”
肖沐云搖了搖頭,滿眼狐疑的說道:“怎么?有什么不對勁嗎?!”
“我只是沒想到她何時對做生意感興趣!”
“哦!這丫頭人精著呢!想來是對賺錢感興趣,世人愛錢也是正常的。”
“嗯,那你就多教教她。”
“也不是不行!不過……”肖沐云一臉壞笑著看他。
“行了!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給我,養好傷你就趕緊回去吧!省的小命都丟在這里了!”
“好嘞!看來你這個師傅是真關心徒弟,我這個當兄弟的拉下臉面來求你你都不給我半分薄面!”肖沐云邪魅一笑,饒有興致的說道。
“你再不走可別怪我反悔了。”肖沐辰并未理他,轉身離開了。
“哎?你這人還真是……無情啊!”肖沐云苦笑著運起輕功飛上房檐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