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跟蹤
孟昭本來想請徐有容出去吃飯,順便聊聊上次官司的事情,不過看來他挑錯了時間。
張密挽著徐有容的手,稍微錯開兩步,便落到了人群后面。
她回頭看了一眼,見孟昭還站在電梯門口往這邊望,不由笑了一聲。
徐有容問:“你笑什么?”
張密笑著看她,“我笑有些人鈍感力很強。”
“你說孟老師嗎?”
張密無語,“我說你!”
“我…我怎么了?”
“孟老師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啊?”
徐有容忍不住回頭看了那人一眼,果然孟昭還站在電梯口,遠(yuǎn)遠(yuǎn)的沖她揮手。
徐有容眉頭一蹙,“不是吧,別亂說,孟老師只是人很友善而已——”
還有。
或許是看上她那物美價廉的勞動力。
張密咧嘴笑,“看見沒?他一直盯著你,都成望夫石了。”
“你錯了。”徐有容語氣篤定,隨后跟她咬耳朵,“他其實是想挖我過去當(dāng)助手。”
“啊?”張密有些吃驚,“但你不是說最近想辭職嗎。”
“對啊。反正都沒決定。所以孟老師不是喜歡我,只是喜歡我廉價的勞動力,這回清楚了?”
張密卻笑,“所以我說你頓感。害,可憐孟老師一腔癡心,為了一個不開竅的傻瓜請我們吃了那么多頓下午茶咯。”
徐有容掐她腰,“你忘了我跟你說過,我有男朋友,李澤言?”
張密白她一眼,“你騙騙其他人還可以,就不要騙我了。我都看見你玩那個游戲了。是叫《寵物男友》是吧,人物形象還做得蠻好的,配色也不錯,感覺他們的美指一定很厲害。不過話說你怎么也會玩這種電子寵物啊?”
“無聊。寂寞。現(xiàn)實生活中又沒人要。只能養(yǎng)電子寵物,不行嗎。”
張密笑,“那是你不愛打扮。你本來長得就很漂亮,皮膚還白,眼睛又好看。你把頭發(fā)弄弄,緊身小短裙穿上,偶爾也改變一下你的個人風(fēng)格。”
徐有容不以為然,“衣服嘛,穿著舒服就行。所謂‘君子役物而不役于物’——”
張密連忙打斷她,“姐姐,知道你有文化,不要給我念經(jīng),我是大俗人聽不懂。我只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裝,你換個風(fēng)格取悅自己,讓自己開心不也挺好?”
兩個人正說著話呢,冷不丁孟昭的微信發(fā)了過來。
【周末有時間嗎。談?wù)勆洗蔚氖虑椤!?p> 張密一不小心瞄到了,立刻賊眉鼠眼的笑,一副“看吧,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了然模樣。
于是,徐有容當(dāng)著張密的面,在輸入框里打下一排字。
【抱歉,周末要加班,可能不太方便。下次吧。下次我請孟老師吃飯。】
張密一臉遺憾,“徐助,你知不知道下次就是拒絕的意思啊。”
“我知道啊。這是成年人婉拒的一種說辭。”
張密不死心,“你剛才還說現(xiàn)實世界沒人要,明明是丘比特之箭‘刷刷刷’的朝你射來,你不僅關(guān)上了門,還自己搬家了。”
“那我一定禱告上天,讓他下次把丘比特給我換成財神爺。”
“哎呀,你考慮考慮嘛,孟老師跟你一個行業(yè),而且長相、身材、脾氣都不差。你別拒絕那么快,也試著接觸接觸嘛——”
徐有容卻已經(jīng)直奔餐廳,完全無視張密的碎碎念,“哇,今天有鹵肉飯呢。”
“喂,你不下手,總有人先下手。你剛才沒看見電梯里葉曉梅準(zhǔn)備去接那蛋糕啊,要不是孟老師說放你桌上,她肯定就主動出擊了。”
徐有容笑道:“那是她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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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容又被人跟蹤了。
她租的是那種老式步梯房,后面加了電梯,但從大馬路走過來還有歪歪扭扭的一截幾百米的老路。
沒有改造的老小區(qū),電線桿裸露在外,到處都是小廣告,不少做生意的還沒有關(guān)門,雖然看起來并不安全,但其實走起來…也不安全。
徐有容掂了掂自己垮在肩上的大帆布包。
很好,扳手、水果刀、防狼噴霧、錘子、電棒俱在。
誰敢劫她色,她就要他命。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沉重。
是個男人。
個子高大,穿一身黑,還帶著口罩和眼鏡。
剛才轉(zhuǎn)角的時候,徐有容從道路轉(zhuǎn)彎鏡上驚鴻一瞥,看到了那個緊緊跟著自己的黑影。
很好。
跟了她幾天。
今天是要下手了?
媽的,她天天加班,頭發(fā)掉成這個樣子,腰子也不值幾個錢啊。
徐有容心跳如鼓,冷靜觀察形勢,迅速決斷,終于尋到一個拐彎樓梯,隨后她果斷掏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電棒,開到最大——
幾乎是瞬間。
那人猛地撞上來。
徐有容有一種捅了人的感覺。
隨后肩膀一痛,那人下意識的往空中胡亂一抓,剛好抓住她的帆布包。
緊接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她險些被帆布包帶著往下一個趔趄。
而那人往后直挺挺一倒,從大概四五步高的樓梯上摔了下去。
——咚咚咚。
重物倒地。
伴隨著年輕男人的一聲慘劇人寰的痛呼,她帆布包也被人大力扯開,里面的榔頭、錘子、扳手等東西散了一地。
徐有容立刻抓起就近的扳手,隨后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
眉頭一沉。
眼前這人…怎么隱約透著一種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剛才那聲殺豬般的慘叫。
那人不可思議的望著身邊散落一地的武器,不可思議的抬眸,望向臺階前的女人。
“徐有容,你把五金鋪的老板打死了?”
徐有容那一聲“我靠”分外真情實意,“怎么是你?!”
衛(wèi)臻艱難的從地上爬起,坐在地上,捂著撕裂的腳踝,有苦難言。
他怎么好跟徐有容說,自己看她一個人走夜路,就單純的想嚇嚇?biāo)?p> 不過徐有容要是知道他真實想法,一定又要罵他幼稚。
衛(wèi)臻捂著腳,一臉蒼白,腳踝處更是傳來鉆心的疼痛。
男人委屈幽怨如林黛玉,不可置信的望著她手里的武器,“徐有容,你竟然還拿電棒電我——”
徐有容尷尬的立刻將電棒藏起來,卻不依不饒道:“誰讓你大半夜的跟蹤我?你說,前幾天是不是也是你?”
“不是!”
“你再放一個屁試試。”
“是我。”衛(wèi)臻干脆坐在地上耍無賴,一臉理直氣壯,“這馬路里家開的啊,只允許你走,不允許我走。那你有本事叫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yīng)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