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白有了計劃便迫不及待的要回家,只是他回家的腳步并不順利。
路過集市時他總覺得心里不安,在集市里轉了兩圈卻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東西,似乎冥冥中有什么寶貝和自己擦肩而過。
踏出集市前,一個小斯又攔住了他。
“楚大少爺,這是楚大小姐在集市里消費的賬單。”
看著賬單上一個個聽著就寒酸的名字以及最后那個超過近千塊下品靈石的總賬,楚月白的臉色并不好看。
小廝見氣氛不對小心賠笑道,“楚大少爺放心,我們都和攤主核實過的,這些東西確實值這個錢。”
言外之意就是,我們集市可沒有騙楚大小姐的錢,那都是大小姐自己樂意買的。
為了自己的臉面,也為了趕緊回家和爹娘商量計劃,楚月白扔出去一個沉甸甸的儲物袋。
“不用找了,剩下的放我賬上。”
集市的小廝樂呵呵的接過,看來楚大小姐也沒有傳言中那么不受寵嘛,以后他們集市的貴客名單上又得多一個名字。
曉渡逛累了早就回府了,她一個病秧子怎么能拖著病體等兩個大男人。
回府的路上她還把收來的小玩意兒挑揀了一番,只留了確實對自己有用,其余的折價賣給了雜貨鋪子,共得近五百塊靈石。
楚月白回府后也沒問問妹妹有沒有安全回來,徑直去了主院與楚伯縉夫婦關上門講話。
“到底何事這么著急叫我回來,我和你祖父正逐一幫你排查法器呢。”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楚月白就心堵的發燒。
昨天夜里族長特意帶話來,說自己收集的那副虎骨正適合他治療拖了多年的腿傷,問自己愿不愿意交換。
自己一個做小輩的還能拒絕嗎?
楚月白只好咬著牙說孝敬祖父,就這么丟了一套上好的煉制盔甲法衣的材料。
楚月白難得有一次被親近之人奪寶的經歷,只是不知道是現在的他更心痛一些還是被搶走紫姜果的楚曉渡會更難過一些,畢竟那副虎骨對楚月白的重要性不及紫姜果對楚曉渡的萬分之一。
“我是來和爹娘說個好消息,我找到能更好醫治我的至陽之物了,白家一位小舅舅那里剛好有一枚赤陽玉!”
白氏面露喜色,“赤陽玉?那果真是個難得的好東西,是在我哪個弟弟那兒?”
“承安表哥說是外祖母收養來的那位,據說性情有些古怪,娘,你對這人了解多少?”
剛剛還歡喜著的白氏瞬間垮了臉,“你說誰?白檜?!你可不能跟白檜打交道,那就是個變態!”
白氏倒豆子般把白檜的事跡都說了,什么三歲虐殺貓狗,七歲用人皮做面具,十五歲為了剮人肉而人不死苦練刀法,二十五歲圈養人畜只為折磨取樂。
“總之這人變態的很,便是你娘我同他一起長大的也沒膽子去觸他的霉頭。”
“誰說要娘您親自去啦,祖母不是要給小舅續弦嗎,咱們把妹妹送去讓祖母瞧瞧,如果小舅喜歡那也算是在妹妹死前為她找到了知心人,如果小舅不喜歡咱們再另尋他法。”
楚曉渡啊,白氏沒什么拒絕的理由了。
天知道這些年她作為白家和楚家聯系的紐帶有多心累,如果遇到兩家意見不和時就她里外不是人。
如果曉渡能嫁進白家就太好了,楚家和白家能親上加親不說,自己還能清省不少。
楚大老爺卻覺得不妥,“曉渡體弱多病,哪里是能給人做妻子的,而且我楚伯縉的女兒去給別人做繼妻,男方還是差了輩分的,我看不妥吧。”
“可如果不拿到這枚赤陽玉爹娘就得為我犧牲三滴精血,這讓我這個親兒子怎么過意的去?爹娘養育妹妹這么多年已經夠盡責了,現在讓妹妹替爹娘省幾滴精血不是應該的嗎?況且女子都是要出嫁的,莫非爹真的想妹妹一輩子就在家里白吃白喝?”
楚伯縉其實也有些心動,他找的那些理由都是為了遮掩他真正關切的問題。
他想了想終于松了口,“要曉渡出嫁也可以,但白家得保證曉渡死后尸骨全須全尾的運回楚家,由我們楚家收殮。反正白檜有原配,死后有原配陪著也不寂寞。”
一家三口意見一致后當即便由白氏提筆給娘家飛鶴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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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渡回到楚府后徑直去了后山,那里有她的新居所,聽風閣。
遠遠看去,聽風閣在后山山巔的一眾樓閣里是最偏僻不起眼的那個,但飛梁畫棟的二層小樓也足見精致。
進了內里才發現,原先擺在聽風閣里的物件已經全被白氏搬空了,只留下一套桌椅和一個床架。
“小姐回來啦,”鷺兒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打簾進來。“快嘗嘗廚娘做的長壽面,小姐要一口氣吃完哦,千萬不能咬斷。”
是了,今天是原主的生辰,以后也是她曉渡的生辰。
長壽面看著清淡,但用豬骨燉出的面湯入口鮮香,勁道的面條細細咀嚼后迸射出靈麥的清香,一口咬下半個圓潤的荷包蛋,內里的蛋黃綿軟的像還未凝固。
這是曉渡近幾日吃到的最好吃的面。
鷺兒作為與她一起長大的婢女深知她這些日子以來的變化,但看著曉渡能大口大口的吃飯了,她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鷺兒雖只是個半吊子醫修,但好在這不堪用的修為終是幫助小姐活了下來,往后自己怕是會越來越沒有用處,但這有什么,能繼續伺候在小姐身旁看著她越來越好,她就覺得無比滿足。
她堅信小姐已經度過了生死劫,以后定會節節高升,萬事勝意。
一口氣吃完長壽面,曉渡找了個房間研究起那顆珠子。
聽風閣可比曉渡之前的小院大多了,現在她想修煉無需再在臥室里折騰,這里有專門開辟出來的用于閉關的房間。
拿出那顆泥珠子左看右看,曉渡覺得這珠子的奧秘一定是在最中心,于是她運起拳法一遍遍捶打珠子外層的泥殼。
也不知道這是哪里的土,她的手敲在上頭竟然摩擦出了火星子。
看來這珠子上的泥殼還不容易打磨掉。
幸好曉渡現在又有靈石了,立刻擺起聚靈陣運起初級煉體術,赤手空拳的對著珠子捶打。
漸漸的,她又進入了上次那種忘我的境界,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精準,眼里已經全然沒有了周圍的景色,直勾勾的盯著那枚越來越小的珠子。
隨著珠子上的泥殼慢慢剝落,房間里的溫度也逐漸升高,汗水從曉渡的下巴滴落在顯出紅色的珠子上,很快就蒸發不見。
感知到曉渡情況變化的翠花第一時間從空間里飛了出來,看清曉渡在捶打的是什么后把它一只鳥急出了狼嚎。
嗷的一聲,翠花飛撲在曉渡肩上一邊啄著曉渡的耳垂一邊試圖喚醒她,“你不要命啦,快停下快停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小型的靈氣漩渦在曉渡的頭頂形成,如泉涌般的靈氣不管不顧般倒灌進曉渡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