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鈴如約地來接我,我跟著她來到了金府,金府的規(guī)模和伯陽侯府一樣宏大,只是府中的布局不太相同。
金府的亭臺樓閣比較多,更多給人一種曲徑通幽處的感覺,而伯陽侯府的庭院比較多,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富麗堂皇。
金鈴帶我到望月閣,這是離她碧玉閣最近的閣樓。望月閣周圍的環(huán)境很好,鳥語花香。
閣內(nèi)的裝飾很有閨閣女子的味道,粉黃色的帳幔,精致的雕花木床,散發(fā)著檀木香的梳妝臺上擺著一面銅鏡。
看得出,這間寢室的設(shè)置都是精心挑選的,我與金鈴只有兩面之緣,作為我的恩人,她這般待我讓我惶恐。
無功不受祿,在金府呆了三天,我便呆不住了,一心想著離開,正打算出門去跟金玲說明此事,便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來人是金鈴的婢女。
“我家小姐想請林小姐到后花園賞花。”
賞花,這倒是我的一大愛好。
也罷等我賞完了金府的花再離開也不遲。
“好,我知道,你去回你家小姐,就說我隨后就到。”
我?guī)е鄡鹤咴谇巴蠡▓@的道路上,不一會兒我們走到了碧玉湖邊,再往前過了橋就是后花園了。
走過一個拐角朱燁突然出現(xiàn),我心中慌亂無意識地后退,沒注意到路邊的藤蔓,被它絆到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倒向一側(cè)的湖面。
“小姐!”
燕兒伸手想要拉我,沒拉到。
真是禍不單行……我緊閉雙眼等待成為落湯雞的命運。
然而我并沒有等來被湖水浸濕的境遇,而是腰間一緊,我被人救了,我睜開雙眼,竟是朱燁。
他施展輕功將我?guī)щx了湖面,回到地面后我下意識地躲開他,退后一步感謝道:
“感謝殿下施以援手。”
……
半響沒聽到他的回應(yīng),我抬頭看向了他,而此時的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目光熾烈,我心中一驚,急忙低下頭去。
“你怕我?為什么?”
他有些生氣地說道。
“殿下誤解了,殿下天人之資,令人敬畏。”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要你的敬畏,我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
朱燁一改此前冷冽的口吻,溫和地說道。
朱燁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令人困惑,但我似乎沒必要知道,因為我想我不會再跟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了。
“此前不知殿下身份,如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我恭敬地說道。
……
“小姐,金小姐還在花園等我們呢?”
燕兒打破了沉寂。
“殿下,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我向朱燁行了個禮,未等他答話便帶著燕兒繞過他往后花園的方向走去。
等我到了花園,金鈴已經(jīng)在那里等我許久了。
“冰兒姐姐,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事給耽擱了。”
我?guī)е敢庹f道。
“那好吧!”
金鈴悶悶不樂地說道。
突然她兩眼放光,跑向了前方的木芙蓉。
“冰兒姐姐,你快來看,這花真漂亮!”
金鈴已經(jīng)沒有剛才不開心的模樣,一副孩子心性。而我自從碰到了朱燁后,便沒了看花的興致,強壓著不去想他此行的動機是不可能的。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掃興。
“金鈴,太子殿下怎么會出現(xiàn)在你們府中?”
“你剛才碰到太子殿下了?你是在哪里碰到他的?”
金鈴聽了我的話,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嗯,剛才在碧玉湖邊遇到了他。”
我淡淡地說道
“太子殿下應(yīng)該是來找我爺爺?shù)模覡敔斨笆堑钕碌睦蠋煛!?p> 金鈴用輕快地語氣說道
原來如此,金老閣主是朱燁的老師,師生之間偶爾見面也是正常,看來剛才在碧玉湖碰到朱燁是偶然,是我想多了。
賞花結(jié)束后我跟金鈴說了要回侯府的事,結(jié)果她剎那間又悲情了起來,什么從小到大沒有玩伴,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這么一個志趣相投的好朋友……
哎!我這個該死的同理心,所以我再次被她說服留了下來。
金府,傍晚
我在望月閣附近的亭子看書,書看多了眼睛有點疲勞,便抬頭看向遠(yuǎn)處,不曾想看到了向我走來的朱燁。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已坐到了我身旁的石椅上,看著他的手向我這邊伸來。
涼亭那一摟涌入腦海,我受驚站了起來,手中的書“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我趕緊彎下身去撿書,而朱燁也在此時伸手去撿書。
慌亂中我沒撿到書,卻握住了朱燁拿書的手,我趕緊縮回手,起身站到一旁。
“殿下恕罪,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我趕緊向他道歉。
沒想到他不怒反笑,看我的眼中滿是笑意。
“還是和以前一樣冒冒失失。”
他幫我把書從地上撿起來后沒有直接還給我,而是拿在自己手上翻看了起來。
原來他剛才伸手是要拿我看的書,我低頭沉思不再看他。
“你喜歡看醫(yī)書?”
“沒有,看它大多是為了打發(fā)時間。”
我心不在焉地答道。
“打發(fā)時間?”
朱燁疑惑地看向我,似乎不太理解我的話。
“殿下來此處找我,應(yīng)該不是為了和我閑聊吧?”
我實在不想與他有過多交流。
“你倒是聰明。”
他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
“葉冰,是嗎?”
他是在問我的真實名字?
“是。”
我回答到。
“你用了她的身體,那她呢?”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
他這是查到了什么嗎?我突然憶起自己是在太虛山遇見掠影的,而掠影當(dāng)時是要去見空空道長的,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急忙解釋道:
“我沒想要占用她的身體,我想回去的!我會回去的,會把身體還給她的!”
一緊張我就說實話,一說實話完了,我不會被當(dāng)妖女活活燒死吧!
“回去?你要回哪里?”
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原來他不知道呀!我一緊張竟忘了空空道長品德高尚,是不會泄露他人問道之事的。
看來他在套我的話,或許他想通過我找到葉冰凌,可我又怎知葉冰凌如今在何處?我要是不能回到原來的時空,她十有八九涼涼了。
“殿下,我在跟您開玩笑呢!怎么會有占用別人的軀體這種事情呢,冰凌姑娘的事我實在不知,我不能再配合殿下編故事了,再編就嚇人了。”
我努力擠出笑容說道。
“哦,是嗎?”
“是的,是的,就是一玩笑。”
“你醫(yī)術(shù)高超,百病可醫(yī),我最近身體抱恙,你幫我看看。”
他沒再追問,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只是他生病了嗎?看著不太像,不過也說不準(zhǔn),有可能是心病,或許我可以給他開點疏肝解郁的湯藥。
我思慮了片刻,正想上前為他搭脈診治。
此時一陣風(fēng)拂過我的臉龐,冰冰涼涼的,我瞬間清醒了不少。
他可是太子,身處皇宮,這個時空最頂尖的醫(yī)療資源就匯聚在他身旁,他不找太醫(yī)看診,找我看診?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他是不是像剛才一樣,在給我設(shè)套,讓我往里跳。
“殿下生病了應(yīng)該找宮里的太醫(yī)診治,宮里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絕非小女子所能企及。”
我止住了腳步,恭敬地說到。
“你這是不愿為我看病?你之前可是答應(yīng)過,要做我的貼身醫(yī)官的?”
朱燁眼底泛著憂傷,有些難過地說道。
“當(dāng)時我并不知道殿下是太子,我若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定然不會答應(yīng)做您的醫(yī)官。”
我面不改色地說道。
見他一言不發(fā)沉著臉坐在那里,我突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怕是有新的事端,我便行了行禮準(zhǔn)備離開。
“殿下,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攔住她。”
他出聲攔下了我。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