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吊起來
見蘇童還是一言不發(fā)性格如此強(qiáng)硬,楚錦文更加生氣了。
“好啊,好啊,我還不知這府上竟有性子如此倔強(qiáng)之人。”楚錦文來回踱步,面帶譏笑。
“將軍,奴婢實(shí)在不知何錯之有,還請將軍明示”蘇童手臂上的血在嘩嘩的流,疼的冒汗卻不肯認(rèn)錯。
“一錯不是你的事你要插手,二錯你技不如人還逞強(qiáng),三錯你個賤奴膽敢有傷我之心。”楚錦文邊說邊將蘇童從地上用力的拖拽起。
她們?nèi)斯蛟诘厣希恢痹谇笄椤LK童卻硬著骨頭不肯多說一句話。
“來人,既然她這么不知死活像個男人一樣血?dú)夥絼偂D蔷桶阉跗饋斫o她放放血,血涼了大概就能冷靜了吧。”
“將軍”
“將軍”
“將軍!”
她們?nèi)诉€要說什么,蘇童卻有些聽不清了
“誰在敢求情!我就再換其他的法子折磨她!”
張沫和孫言玉誰也不敢再說話。其他的法子?肯定更狠毒百倍,她們太知道楚錦文了。
“來吧,吊起來。”他邊說邊走,走到真元觀的門口停下了“不如就吊在真元觀的牌匾下吧,用你的血為本將軍染紅今年已經(jīng)落下的楓葉,也算你功德一件。”
他的手下過來將蘇童扛走,蘇童只模糊的看到手臂的血在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衣服已經(jīng)全被血染紅,好像看到了胳膊上有些白白的若隱若現(xiàn),那是骨頭嗎?但怎么沒什么知覺呢?
她們?nèi)俗吩谔K童后面。孫言玉將自己的發(fā)帶系在蘇童的手臂上,緊緊的勒住。到了門口幾人將蘇童用粗繩捆起吊到半高的地方。
昏迷之前見到她們?nèi)斯蛟诘厣喜煌5目念^,她們的嘴一動一動的不知在說些什么,大概是在求他吧。
說的他煩了只見他一巴掌扇到了白芷的臉上,將白芷扇到了一旁,他的手下用劍指著白芷。
楚錦文站在樹下抬起頭眼神冷漠的看著蘇童,微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遮住了前額,只能看見他的眼睛四目相對時蘇童又好像看到了村門口那條大黑狗。
一陣寒意襲來蘇童避開他的眼神,只見他和手下交代了幾句便甩袖離去。
“蘇蘇,蘇蘇你要堅(jiān)持住。”張沫一直在下面喊著蘇童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蘇童醒來時,只感覺嘴巴干澀,嗓子說不出話,手臂也沒了知覺。
此刻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天徹底黑了下來。看著堆在身下的楓葉,果真被血染紅了呢,離遠(yuǎn)看起來真就像剛從樹上摘下的一樣鮮艷。
她們?nèi)诉€在下面,圍著蘇童站在那里,白芷大喊“姐姐!你堅(jiān)持住,別怕我們都在這”她們?nèi)藭r而坐下時而站起不停的觀察著蘇童的樣子。
短暫的清醒后蘇童又想睡了,迷迷糊糊之間一直聽到父親的聲音呼喚著“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蘇童委屈的哭喊著“父親,救救我救救我”
一陣微風(fēng)吹過來,父親竟就真的站到蘇童的面前,溫柔的伸出手輕輕擦去血和淚問到“為什么要與他抗衡呢?”
“我沒錯啊,父親。”
“孩子,錯沒錯有什么緊要呢,你在流血,在痛,這才是要緊。”
“父親...”
“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保護(hù)自己,好好活下去。”父親拍了拍蘇童的頭走遠(yuǎn)了。
蘇童有些懊悔,為什么不能低頭認(rèn)錯呢,如果只是說一句話就能讓他平息憤怒,為什么連低頭都不愿意呢,為什么一定要與他對抗而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呢。
再睜開眼已經(jīng)白天了,耳邊傳來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蘇童看下去楚錦文的手下開始拆繩子,好像要將自己放下來了。
他們隨意將繩扣一拽,人便從上面狠狠摔了下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眼里仿佛只是一塊木頭不知道疼痛。
見蘇童跌落下來她們?nèi)肆⒖虈希⌒牡膶⑻K童抬進(jìn)屋里,張沫慌忙從柜子翻出藥幫我療傷,孫言玉托著蘇童的身體,白芷拿著水輕輕擦拭著干枯的嘴唇。
蘇童虛弱的靠著孫言玉看著她們,知道她們在忙,在一直叫自己的名字,但是蘇童只感覺好累又一次昏睡過去。白芷緊張的問“蘇姐姐一直精神不振,這樣下去不行吧”
張沫接過話回答到“無妨,是我給她用了些安神的藥,讓她完全放松的睡一下吧。”
夢里父親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了“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女兒活下去。”
蘇童大喊“父親!抓住我,別走!”
突然大喊著驚醒,她們?nèi)硕荚诙⒅K童,白芷哭的眼睛紅紅的。
“蘇蘇你醒了”
“你醒了”
“姐姐醒了”
她們?nèi)艘黄鸢l(fā)聲,然后將蘇童扶了起來
“先不要說話,快喝點(diǎn)水”張沫端了碗水。
蘇童喝下后嗓子能發(fā)出聲音來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沒有知覺但是還好,還在。
“是我錯了”這是蘇童說出的第一句話。
張沫拍了拍蘇童說“永遠(yuǎn)都不要這樣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忤逆將軍,即使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但將軍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
孫言玉接著張沫的話說“將軍沒有要你性命已是恩德,將軍府吃人不吐骨頭,在你們之前來之前也有過其他女子,都不得善終…..”
“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孫言玉說著竟紅了眼眶,她吸了一下鼻子繼續(xù)說“我們需要絕對服從,若是這一條你都做不到,將軍是絕不會留你的。”
蘇童抬起手擦去她的眼淚“知道了,我再也不會了,你也被這樣折磨過嗎?”蘇童有些心疼的看著孫言玉問到。
孫言玉哭著說“我們經(jīng)歷的遠(yuǎn)比你們想象的更甚。”
“以前因?yàn)樯L期很是貪吃,身材那段時間變得臃腫,跳的舞不能讓將軍滿意,他便命人打爛了我的嘴,讓我無法正常吃飯作為懲罰。”
“不要認(rèn)為將軍只是我們的恩人而已,在你來到將軍府那刻開始命都是他的,他對我們的要求遠(yuǎn)比你們要想象的高。”她們二人一人一語的說著。
楚錦文給了這四個人第二次活下來的機(jī)會,給了全新的人生,所以應(yīng)該對楚錦文有著最大的忠心,可楚錦文知道只有感恩的心是不足以讓人為他付出一切,他要的是徹底屬于他。
所以楚錦文用盡手段讓四人感到恐懼,感到害怕,甚至沒法想象背叛他所要承受的代價,連代價都想不到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楚錦文做到了,四人如今都是一樣了,對他感到敬仰和害怕,從前不懂為何張沫與孫言玉為何對他如此恐懼,現(xiàn)在蘇童也懂了,她們已經(jīng)完全屬于楚錦文了。
正說著話,只見外面進(jìn)來一位郎中拿著藥匣。“哪位是蘇姑娘?將軍派我來替你診治”
“我是”
“還請其他幾位姑娘站得遠(yuǎn)些,方便我靜心替蘇姑娘治療。”
她們?nèi)肆⒓雌鹕碚镜穆赃h(yuǎn)了些,郎中打開蘇童手臂上的紗布仔細(xì)查看后說道“傷口處理的很好,雖然流了很多血但都沒傷到根本,我看著這是已經(jīng)上過藥了?”
他邊說著邊從藥匣子里拿出一個瓶子說到“雖是上過藥了但還是需要好好養(yǎng)護(hù),這瓶是將軍府的秘方,對傷口有奇效,再給你加上一點(diǎn),不出幾日便能痊愈了。”
“有勞您了”
打開蓋子后散發(fā)出一股幽幽的青草香。
可給蘇童滴上藥的瞬間,傷口卻如同火燒一般,蘇童感到皮膚在一寸寸撕裂著卻不見血流出,蘇童滿頭大汗,一味的倒吸著冷氣。白芷一腳踢開他,孫言玉立刻將他按倒在地。
“你是誰?用了什么東西!”
“將軍命我給你上藥,上一劑名叫…..服從的藥!”
傷口猶如無數(shù)只螞蟻翻來覆去的啃噬著。
張沫大聲的說“解藥!解藥拿出來,不然我殺了你。”她邊說邊拿著刀,一下一下刮在郎中的身上。
平日里柔弱的張沫沒想到發(fā)起狠來也如此瘋狂。
只見越刮越深這郎中疼的受不住了,看了看藥箱說“我說,我說!那個黃色的瓶子就是解藥”
孫言玉馬上跑去去拿出來,走到郎中身邊對著胳膊深深一刀剜了下去,又將方才那瓶藥也滴在他身上,那郎中頓時疼的哇哇大叫,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女人了。
在看到那郎中也疼的滿頭是汗,極近昏迷的時候?qū)O言玉才將解藥給他,見他用后有所緩解才搶來給蘇童用上。
蘇童面色慘白的對著那郎中說“請你轉(zhuǎn)告將軍,我已知錯。待回到府上定去給將軍請罪。”
楚錦文當(dāng)真心狠,都已將人重傷至此還用這細(xì)碎的功夫折磨人,真是好手段,讓人害怕讓人絕望,讓人在深淵見不到希望,于是反復(fù)的說服自己只有他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這一刻蘇童明白了,自己確實(shí)錯了。
他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機(jī)器,他深知如何在崩潰絕望之際在給予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