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裝聾作啞
“瞧那一個個箱子看著可沉了,不知道里面裝了多少好東西?!?p> “別眼饞了,再多的好東西也輪不到你頭上,那都是三太太當初嫁進來時的嫁妝?!?p> “唉,哪怕分我一星半點的也好啊?!?p> “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吧!”
一群人鬧哄哄的散了。
偏偏叫有心人給聽見了。
……
及至把十幾個箱子完好無損地抬到院里,秋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來不及喝口水兒,她又忙著準備筆墨紙硯。
等到蘇韞錦走進院里,只見原本空曠的地上整齊擺著十幾個箱子。
旁邊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擺著筆墨紙硯。
桌前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放著軟墊。
可謂一應俱全。
“是不是就缺泡壺茶了?”
蘇韞錦故意開玩笑道。
怎料秋琪下一秒就像變戲法似的端出茶壺和點心,叫她頓時哭笑不得。
這丫頭做事未免太仔細了。
往后叫她如何舍得把人嫁出去?
“秋琪,倘若你遇到心儀的男子,”盡管心里再不舍,蘇韞錦也不忍心借著主仆的名義將秋琪捆綁在身邊一輩子,不由得開始替她打算起來,“只管跟我開口,我定會放你離開的?!?p> 她被困在孫府是身不由己。
可是秋琪仍有選擇離開的權利。
“夫人,您別拿我尋開心了,”秋琪一邊磨墨一邊回答說,“除了待在您身邊,奴婢還能去哪兒?”
顯然她在刻意回避這個話題。
可是話又說回來,蘇韞錦怎能不為她的將來做打算?
“秋琪……”
“墨磨好了,夫人有事再吩咐我吧?!?p> “唉,你下去休息吧?!?p> “是。”
秋琪一溜煙兒的跑了。
隨后,蘇韞錦開始專心做事——每個箱子的東西都要仔細核對數目,尤其貴重的必須登記在冊,一樣一樣的歸置整齊,一類一類的區分清楚……
漸漸的,她寫成一本冊子,另外又抄了一份留作備用。
“秋琪,你將冊子上的東西都挑出來,”蘇韞錦轉而將冊子交到秋琪手里,“裝箱封好了送到蘇家去,便算是我替娘家設宴出的一份心意,叫蘇家人不要推辭?!?p> 秋琪小心翼翼地捧著冊子,過后又不放心地揣在懷里:“夫人,要不多派幾個人護送吧?!?p> 萬一路上有個閃失的,誰能擔待得起?
偏偏蘇韞錦不以為然:“萬一碰上打劫的,直接報三爺的名兒,再不濟挑幾個會點拳腳功夫的混在里面,這樣也算萬無一失了?!?p> 能行么?
秋琪表示格外擔憂。
奈何她說服不了蘇韞錦,只能按照她的吩咐辦事兒。
隨后,一行人抬著幾口箱子出發了。
臨行前,孫嬤嬤特意跑來詢問:“這大張旗鼓的打算去哪兒?。拷形铱匆谎巯渥永镅b的什么東西?!?p> 不等她開箱檢查,蘇韞錦直接出聲制止道:“孫嬤嬤,給我娘家人送點東西,便不勞您費心了吧?!?p> 聞言,孫嬤嬤這才不情愿地作罷。
轉眼一天時間過去了。
次日,天剛亮。
蘇韞錦便打算前去給孫老夫人請安。
收拾整齊后,她便領著秋琪前往大堂。
彼時,孫老夫人才剛落座。
周圍坐著些人,偶爾小聲說幾句話。
其中就數孫泠薇最不高興。
尤其當她看到蘇韞錦出現的時候,就差直接把生氣兩個字寫在臉上。
她的心眼也忒小了。
總不至于仍然惦記三十兩銀子那點事吧?
蘇韞錦不禁無奈地嘆口氣,轉而規規矩矩地捧起茶盞,預備給孫老夫人奉茶:“老夫人,請用茶?!?p> 孫老夫人伸手就要接,眉目頗為慈祥:“你有心了……“
話音未落,孫逸竟就不打一聲招呼的闖進來,在場的人不免嚇了一跳。
只因多數都是女眷,難免有所顧忌。
唯獨孫泠薇忍不住拍手叫好,幾乎是立刻迎上去說:“哥!“
結果孫逸根本不屑看她一眼,不由分說的把她推到一邊,轉而怒視著蘇韞錦問:“蘇韞錦,你若氣不過,只管沖著我來就是了。何必針對別人?簡直不可理喻!“
話一出口,周圍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蘇韞錦。
霎時間,眾人的視線仿佛針尖似的扎在蘇韞錦身上,叫她渾身不舒服。
“這是怎么回事?“
孫老夫人面色不悅道。
孫逸搶著回答:“西廂房是個什么地方?又小又擠的,連張像樣點的床鋪也擺不下?!吧钗豢跉夂螅呐瓪夥炊罅?,“不僅如此,連基本的份例也沒有,這不明擺著欺負人?“
提到份例,孫老夫人不免有幾句話說:“逸哥兒,你糊涂呀!如今盛小姐還未真的嫁進門,哪有用份例的道理?“
聽到這話,孫逸這才收斂點兒,不過嘴上仍然不服氣說:“就算不用份例,起碼該給她添置點東西吧?便是當做客人一樣款待,也不至于這般寒酸!“
說時,孫逸狀似無意的加重寒酸兩個字。
這便刺激到孫老夫人的自尊心了。
養尊處優半輩子的她無論如何也聽不慣寒酸兩個字,登時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住口,這便是你用來對待祖母的態度嘛???“
眼見孫老夫人真的動怒了,其余人趕忙勸慰她:
“老夫人,逸哥兒并無冒犯您的意思。年輕人一時心直口快也是常有的事兒,您何必跟小輩計較?“
“是了,逸哥兒定是無心的。您便高抬貴手,原諒他這一次?!?p> “您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沒必要和他一般計較。“
經由眾人死勸活勸的,孫老夫人這才勉強消了氣。
期間,蘇韞錦始終默不作聲。
及至孫泠薇故意提到她的名兒:“三嫂嫂,你別只顧裝啞巴呀。非要較真的話,這事可都是因你而起的?!?p> 話音剛落,眾人又再次注意到蘇韞錦的存在。
這次,孫老夫人也不幫著她了,反而替孫逸說話:“雖然逸哥兒的話有些難聽,但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即便還沒真的嫁進門,你也不該虧待人家才是?!?p> 敢情就要拿她當祖宗似的供著?
要不先燒三炷香再說?
“老夫人,我怎會虧待她?“蘇韞錦拿出十二分耐心來解釋說,“西廂房本就是小地方,但勝在周圍環境不錯,最是適合修養身心。另外盛小姐自有丫鬟伺候,日常的三餐又都替她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