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她唯一的退路
里面吵,外面自然有影響。
季若昀擔(dān)心聶薇霜吃虧,守在門外多時,當(dāng)聽到杜春芬羞辱聶薇霜只是一個妾的時候,他握緊了拳頭。
要不是顧忌聶薇霜想要在沈家查案的打算,他早就讓杜春芬后悔方才所言。
眼見杜春芬沖向聶薇霜,她一臉帶怒地抬手似要打人。
季若昀再也忍不住,剛要沖進(jìn)去阻止,胳膊一緊,回頭就見之間幫聶薇霜銷售新衣的女伙計拉住了他,并沖他搖了搖頭。
她延誤了季若昀進(jìn)去救聶薇霜的時機(jī),待季若昀再次望向里面時。
楊嬸的驚呼同時傳來,“三娘子,打不得打不得啊!”
然而杜春芬當(dāng)真住了手,就在所有人疑惑她是真聽了楊嬸的勸說,不料是杜春芬面前的聶薇霜拿著陳婉蓉給她的金戒,頂在了杜春芬面前,這才制止了杜春芬打人!
杜春芬不可思議:“她連金戒都給你了?”
聶薇霜微笑:“三嬸可要驗驗真假?”
杜春芬甩袖:“量你也沒這個膽。”
聶薇霜笑笑沒說話。
杜春芬目光在她手上的金戒上游弋:“難怪你氣焰如此囂張!哼,你給我等著!”
她用肩膀撞開聶薇霜,負(fù)氣帶人離了。
可走到門口,聶薇霜想了想還是叫住了她。
“三嬸。”
杜春芬頓住:“怎么,想通了?知道怕了?”
聶薇霜輕微搖首道:“今日剛好見到您,雙兒還是想跟你說,雙兒既已入侯府,便一顆心都是向著侯府的。雙兒當(dāng)初派人去三房問詢軒少爺?shù)牟r,是確有能治療軒少爺?shù)姆ㄗ印H绻龐鹦诺眠^……”
“哼,不必了!我可受不起!”杜春芬聽不進(jìn),說完就帶人走。
“可我真的認(rèn)識季神醫(yī)……三嬸……”
聶薇霜的后話杜春芬聽見了,但她在氣頭上,自然沒當(dāng)真。
她才不信聶薇霜會安什么好心。
杜春芬離了后,季若昀才進(jìn)來。
“哼,這種人合該讓她吃點苦頭,愚昧無知、貪得無厭。要我說,那個什么軒少爺你也甭管他,他娘都不上心,你又何必操心?”季若昀氣不過。
聶薇霜明白他是在心疼自己,替自己鳴不平,而事已至此便沒再跟他聊這個話題,轉(zhuǎn)言,“外面的生意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被那女人一攪和,客流至少少了三成。”
“三成……”聶薇霜低低重復(fù)。
季若昀見她似在憂慮,心一軟,“放心,就算只剩三成,有我們師兄妹聯(lián)手,生意何愁做不起來?”
“這倒是真的。”聶薇霜重展笑顏。
季若昀最喜她笑的樣子,不由看得有些失神,但很快恢復(fù),“你那個三嬸一看就不好相與,你回府后可得悠著點,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嗯,”聶薇霜未免他擔(dān)心,還加了一句,“若我應(yīng)付不來,就來找?guī)熜帧!?p> “誒這才對嘛。”
兩個人喜笑顏開,但季若昀知道,聶薇霜凡事都是喜歡靠自己,方才那么一說只怕是為了讓自己寬心,不過即便如此,他聽了終究是歡喜的。
至少在她心里,自己便是這世間她唯一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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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春芳乘坐馬車回到侯府。
丫鬟將她扶下車,她氣得路沒走好,差點崴了腳,還把丫鬟數(shù)落了一頓。
誰讓她高高興興地出去,卻空手而歸呢。
關(guān)鍵被聶薇霜那個小妾逞了威風(fēng),自然火氣甚大。
張媽媽見她回來情況不對,杜春芬怒行于面,跟她回來的下人們也都手里空空。
“喲,這是怎么了?沒選到合意的布匹?”
“選?”杜春芬氣到發(fā)笑,“我倒是想選,可惜人家沒有啊。”
張媽媽驚詫:“怎么會?那么大一家布莊,上回老奴跟您去還見著庫房里攢著許多,根本就賣不掉。怎地,現(xiàn)今生意轉(zhuǎn)好,貨都售空了?”
杜春芬成功給她氣笑:“要真是那樣就好了……”
其后杜春芬將在如意布莊受氣的事跟張媽媽說了,張媽媽順著杜春芬罵了聶薇霜一些難聽的。
杜春芬這才臉色好轉(zhuǎn)些,冷靜下來后,她覺得事情不太對。
“嘶,奇怪。”
張媽媽:“哪里奇怪?”
“陳婉容何等精明的一個人,那個雙小娘才來府上幾天,她就大方的把金戒給她了,你說奇不奇怪?”
張媽媽順著她的思路,“姑娘說得對,確實感覺有蹊蹺。”
杜春芬一拍手,“不行,我得去二房家一趟。”
說完,她便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起身走了。
饒是張媽媽了解她,也不由喊了聲,“誒姑娘,您才剛回來……”
杜春芬人影已經(jīng)消失在門外。
二房這邊。
陳秋月正在修剪花枝插花,她也不看一來就貼在身側(cè)滔滔不絕的人。
“……把布莊交給那個雙小娘打理,你說陳婉蓉是不是病瘋了?”
陳秋月一聽對方來她這兒,就是不停地罵主母,她沉臉看了一眼窗外,“你既有疑慮,為何不去問嫂嫂,跑來跟我說這些作甚?”
杜春芬:“人都是陳婉蓉派去的,連金戒都給了,如果想讓我們知道,她早說了,何苦瞞著?我來找你,還不是因為你比我聰明。”
“我可不敢。”陳秋月立即打斷她。
杜春芬訕笑湊前:“二嫂何必子謙,我一直覺得二嫂你才是整個家里最心善,最聰明的那個。所以你快想想,陳婉蓉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她將生意交給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那不是兒戲么?
就連杜春芬都察覺到異樣,陳秋月自然也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
她放下了手中花枝跟剪刀,“你說得……在理。”人若有所思起來。
杜春芬一看有戲,輕聲問,“那咱們……”
陳秋月恢復(fù)常色,“如今光耀下落不明,大房那邊已經(jīng)翻了天的尋人,我勸你可別去觸霉頭,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杜春芬點點頭,“難怪最近大房家雞飛狗跳的,沈光耀那小子還沒找到啊?”
陳秋月沉臉點了點,“至于你說的事,我尋個時間去看一下吧,回來再與你說。”
杜春芬見陳秋月應(yīng)下,她人都明艷了,“嘻嘻好好好,那我就回去等二嫂的消息啦。”
陳秋月差人送走了杜春芬,一名青衫秀麗的少女從山水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模樣跟陳秋月有七分神似。
正是沈依依。
她比杜春芬先來,長輩說話,她一個小輩也不好在場,所以事先躲了起來。
陳秋月看著來到身邊的女兒:“都聽見了?”
沈依依頷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擔(dān)憂地問,“所以娘,您真要趟這渾水?三嬸向來是個不省心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主母都把金戒給寒章堂哥的妾室了,咱們又能說什么?別到時惹主母不高興,被她記恨上,咱們得不償失啊。”
陳秋月為女兒將鬢角的發(fā)絲繞到耳后,“我家依依長大了,考慮事情比以前更加周全,為娘很高興,而你說的事,為娘自然比你清楚……”可你的嫁妝都搭進(jìn)去了,此事我怎能不重視?
后話她沒說出來,所以即便是為了女兒,如意布莊她也得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