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爾夫？它的名字叫拉爾夫嗎？”付升云眼底劃過驚訝，這才仔細地打量這只來路不明的黃金雀。

　　“你怎么知道的？”

　　“拉爾夫！拉爾夫！”回應她的只有小孩歡快的童聲。

　　無奈的付升云只能將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單看外形，這只鳥確實很像是那聰明地給自己取了名字但實在丑陋的拉爾夫，再看眼神——清澈且愚蠢，是那只鳥沒錯了。

　　可是這只本在烏鴉森林里就被付升云親手放飛了的鳥雀，怎么又出現在了這里？

　　“啾啾啾！”

　　拉爾夫昂著鳥頭，充滿智慧的眼神探照燈一般掃視周圍。話說它從今早便溜進了籠子，但光顧著陪這個小屁孩玩些幼稚游戲了。倒還沒仔細看過這個未來的暫居地呢。

　　付升云瞧著它這幅巡視領地的模樣，戒備地將它拎出放進了另一個籠中。這只莫名出現在此的鳥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他背后的主人——笑面虎黃羗。

　　可是，黃羗竟然有那么愚蠢，讓一只與他身份連接緊密的黃金雀追趕上付升云等人？

　　還是說，他另有目的？

　　付升云陷入了沉思，但她也不忘拿了張小厚毛巾丟給幼童蓋蓋身體，爾后坐下思慮這些匪夷所思之事的內在聯系與背后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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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幼童看起來惹人憐愛，法令卡就不用說了，就連付升云也不可遏制得對他生了幾分同情，但這細微的情緒并不能左右她的大腦。

　　災難來源于未知。

　　縱然目前幼兒看起來除了哭聲詭異滲人和牙齒尖利外，毫無攻擊力，但這并不能成為她放下警惕心的理由。她要把一切危險的苗頭都扼殺在搖籃中。

　　于是乎，今天月圓之夜，幼兒依舊睡在籠中，不過他好像沒什么被關押的煩惱與不滿，反倒是眼神放光，拿著新成員小毯子，在籠里開心地滾來滾去。

　　拉爾夫嘰嘰喳喳地鬧了一下午，付升云給他丟了兩只蝶果，放了一小盤較為干凈的水，便也不再搭理這只自視甚高的傻鳥了。

　　不論它的到來究竟意味何事，現在的她都一無所知。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盡人事，聽天命，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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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幾人好好休整了一番，在外奔波幾日的疲憊和應付幾只老狐貍的憊倦才逐漸散去。

　　下午，付升云兩人帶著幼童出了門，本來法令卡是想將籠子換成了專門的幼兒背簍的，這樣好歹能夠維護孩子的自尊心。

　　但提議被付升云無情否決了。

　　他才多大？一歲多，話都說不明白的年紀，有什么自尊心可言？更何況，背簍還要花錢買，還不如實用又方便的籠子。

　　法令卡略一思考，發現理是這個理兒，但他總覺得心里怪怪的。不過這一星半點的怪異也在看見背簍價格竟高達20個銅幣后煙消云散了。

　　開玩笑，有這錢他還不如去買半個烤肉腿吃！

　　于是乎，兩人一娃便這樣大搖大擺地出門了。

　　雖然拿籠子裝小孩是有些奇怪和難以理解，但廢土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冷漠與無視。路人也就多行了行注目禮，倒也沒其他舉動。

　　倒是那只小瘋狗，許是第一次來到繁華的人類城鎮，兩只眼睛左看看右望望，喉間咕嚕咕嚕，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法令卡看著小孩兒激動的模樣，心下也開朗了幾分。只是他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就在瞥到自己手上還未愈合的血洞時消失了。

　　幾人徑直來到了烏鴉鎮最大的生物檢測所。

　　這種遍布各地的檢測所多被用來檢測不滿兩歲但在超凡能力上發育較為成熟的生物幼崽。父母們滿懷希望地將自己的孩子送來檢測，但若檢測出幼崽是低級血脈，則會被無情的父母們毫不留情的拋棄。

　　聽起來確實是很可悲，但血脈與異能是在廢土世界生存必不可少的東西，在父母們看來，毫無能力的廢物孩子還不如死了好。

　　雖然法律上明確規定為人父母者不可丟棄無生存能力的孩子，但這種毫無懲罰力度的法律就和散亂于地的繩子一樣，看起來是能將人束縛其中，實際上并沒有半點鳥用。

　　畢竟沒有任何機構和組織為這群可憐的生物幼崽發聲。法律也不過是一紙空文。再加上各國戰火紛爭，政局動蕩，有能力的人沉浸于爭權奪利的戰爭中，無能力者自身難保，沒有人愿意為這群孩子爭取他們應有的權利。

　　兩人提前掛了號，準備檢測。

　　在周圍等待的父母們疑惑又新奇的眼神中，這個在森林里被撿到的幼崽迎來了他的資格鑒定。

　　因為監護人不可陪同進入，男童便被鎖住了四肢，在專業人員的帶領下進去了檢測室。

　　也幸好在檢測之前，付升云對著他好生說教了一番。許是聽懂了話，他安靜又妥協地配合起工作人員束縛起四肢，好似這種情況他早已經歷了無數次。

　　法令卡心中莫名地酸澀起來。

　　工作人員卻對孩子的乖巧服從嘖嘖稱奇：“這孩子長得可愛，又聽話不哭不鬧。你們父母不僅生得好，養得也很好啊！”

　　法令卡心中的酸澀立刻煙消云散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漫上心頭，他突然感到有些許羞澀，忙轉過頭去看付升云，卻見少女無語凝噎。

　　無痛當媽？

　　等待結果的時間是漫長的。

　　法令卡也說不清自己對這只小瘋狗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憐憫？喜愛？厭惡？

　　可能都有點兒吧。

　　他是個矛盾的人。

　　看到他，法令卡就好像穿過時光長河看到了那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小孩兒。

　　“請79號到檢測臺領取檢測結果。”

　　“請81號到檢測臺領取檢測結果……”

　　法令卡手心冒汗，竟有些緊張。

　　不對，他緊張個什么勁兒？他們來這里，只是為了驗證小屁孩是個正常人，以便于收留他。而不是像其他父母一樣，抱著天大的野心與期待來的。

　　但是……如果他擁有什么非凡的異能或者高級血脈，那開闊平坦的未來已經在向小瘋狗招手了。

　　于公于私，綠巨人都希望他能夠不平凡一些。否則，就算有他和付升云的保護，那他未來的生活也不會太太平。

　　“請97號到檢測臺領取檢測結果。”

　　法令卡咽了咽喉嚨，似鎮定地走向了檢測臺，他接過報告，瞪大了眼睛，發現上面的字兒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少年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訕笑兩聲后遞給付升云，“你看看。”

　　付升云直接翻到報告末尾，揚聲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