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賺錢
蘇文雪思考了整整一天,痛定思痛,還是決定出門去找個兼職賺錢。
求人不如求己。她的那對便宜父母,一個是二愣子賭徒散盡家財,一個是戀愛腦賢妻不離不棄,兩個都不靠譜。
然后,蘇文雪就憑借著出色的外表,以及前世的經(jīng)驗,順利在一家奶茶店入職,月薪三千。
蘇文雪咬咬牙,還是接受了,畢竟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蘇文雪憤怒。
蘇文雪蓄積力氣。
蘇文雪開始暴打······
蘇文雪成功制作出了一杯暴打檸檬茶,遞給顧客,“您好,你的暴打檸檬茶一杯,謝謝惠顧。”
蘇文雪此刻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竟然有些滲人,這種力氣活本來不適合由她一個女生來做的,是因為一個店員突然離職,店里忙不過來了才臨時招人。
沒想到,又恰好只有蘇文雪一個女孩來應(yīng)聘,這份差事就落到了她頭上。
“小雪,沒想到你記憶力這么好,人也機靈,才剛?cè)肼毜谝惶欤鸵呀?jīng)得心應(yīng)手了。”
店長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女人,保養(yǎng)的很好,不見老態(tài),離異后獨自帶著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在這個小縣城里倒還蠻少見的。
蘇文雪也笑著應(yīng)承:“哪有,是店長你教得耐心。”
“小雪,我聽說你是旁邊第一高中的高材生,一直排名年級前十的咧!”
“啊,好像是這樣沒錯。”
“那你成績這么好,是上的什么補習(xí)班吶?”
蘇文雪看著店長刨根問到底的模樣,撓撓頭,含含糊糊的說道:“沒有上過補習(xí)班,我平常都是自學(xué)的。”
“自學(xué)的,這么聰明啊,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女兒英語啊,她馬上就高一了,就是英語拉了后腿,不過她也是在隔壁那所第一高中上學(xué)的。”
店長神情寫滿了驕傲,倒不是她誠心拿來炫耀,不過是母親情不自禁地對女兒的自豪罷了。
蘇文雪心臟在那一刻仿佛揪在了一起,痛的紅了眼眶,匆匆落下一滴淚,消失無痕。
等到她抬起頭時已經(jīng)擦去了淚痕,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xù)笑著附和道:“那您女兒肯定很聰明,也很幸福,有一個這么愛她的媽媽。”
“那是肯定的。你來輔導(dǎo)我女兒英語,時薪的話,一小時一百二怎么樣?”
蘇文雪聽后,就知道這是店長有心想幫襯自己,于是便也就答應(yīng)下來。
這兩個月下來,蘇文雪做兩三份兼職,七七八八也攢了將近兩萬塊錢,差不多足夠大一學(xué)年的學(xué)費和基本開銷。
下午,蘇文雪照常在吧臺查看訂單,恍惚間聽見有人在喊她,抬起頭,只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清秀的男孩站在門口,陽光跟在他的身后灑下一道余暉。
他嘴角噙著笑意走進來,蘇文雪一眼就陷進了他褐色的眼眸,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心跳也漏了一拍。
“小雪,你在這里是兼職?”
男孩熟絡(luò)地擺擺手,和她打招呼,“高考完之后,我們就沒見過面了,沒想到今天在這里遇見了。”
蘇文雪盯著眼前的這個自帶陽光出場的男孩,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她的腦海中唯獨沒有這個人的記憶。
她不自覺地捂著自己的胸口,此刻的心跳快得不正常,這不是她的情感,這是原主身體殘存的情緒在影響她。
該死!
蘇文雪深呼吸,再次看向那個人,說道:“你好,請問你要點杯什么奶茶?”
他愣了愣,有些措手不及,道:“呃···來一杯珍珠奶茶吧。”
蘇文雪繼續(xù)公事公辦的口吻,“好的,有什么口味要求嗎?”
“沒有。”
“請稍等。”
幾分鐘后,夏之煥接過奶茶,看著蘇文雪說道,“怎么兩個月沒見,你就對我這么冷淡啊,高考那天也是一個人先走了。”
蘇文雪見躲不過去,嘆了口氣裝作熟捻地問道:“你是要去干什么?”
“章老師現(xiàn)在帶高一火箭班,請我過去跟學(xué)弟學(xué)妹們講講高中學(xué)習(xí)的事兒……我記得章老師好像也想讓你去,不過一直沒聯(lián)系上你。聽說你也考上京大了,恭喜你。”
蘇文雪好像想起什么,順著話頭往下說,“也恭喜你,取得了全市第一,全省第三的好成績。”
夏之煥笑了笑,放松下來,“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
“小雪啊,下班了,這里我來看著就好了。菁菁今天開學(xué)以后就不用補課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
老板娘換上店服從后廚走到前頭來,一邊系上圍裙,一邊喊著。
蘇文雪也轉(zhuǎn)過頭,應(yīng)聲道:“哦,好——”
“小雪,你也下班了,跟我一起去學(xué)校看看吧?”
“這不好吧。”
夏之煥不死心繼續(xù)勸說,“怎么會不好呢,應(yīng)該是好極了才對,章老師還囑咐我要是遇到你了,一定要把你也喊過去呢。”
“我什么都沒準備···”
“就是一個簡短地分享會,也不用準備什么。”
蘇文雪正猶豫著,店長此刻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呦,這小伙子長得挺帥啊。小雪你別推脫了,也去講講。說起來我丫頭的班主任好像就是姓章呢,挺年輕一小伙,我當初還有些擔(dān)心呢,沒想到是從高三下來的……”
在店長的絮叨聲里,蘇文雪脫下圍裙,準備離開。
當章老師看到夏之煥和蘇文雪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哥倆好似的在他肩膀上給了一錘,打趣道:“夏之煥,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能聯(lián)系到蘇文雪。”
結(jié)束后,兩人走在往日熟悉的校園里,夏之煥感嘆道:“三年了,這里還是沒什么變化,和以前一樣。”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蘇文雪竟然落下兩行淚。
“小雪,你怎么了?”
“我沒事。”
蘇文雪轉(zhuǎn)過頭擦干了淚珠,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是和眼前這個人有關(guān)的事情,她就控制不了這具身體的行為,這讓蘇文雪心中很是煩躁,不自覺就又皺緊了眉頭。
“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們?nèi)ヅ赃吥菞l街去吃點?”
蘇文雪有些猶豫:……
“我請客。”
蘇文雪連個鈍都沒打,立刻點頭答應(yīng)。
他們?nèi)サ氖且患蚁娌损^,味道正宗,價格實惠,因為周邊往來都是學(xué)生,因此每天都是座無虛席,今天也算是趕巧,他們進去剛好有座。
“剁椒魚頭,小炒黃牛肉,糖醋里脊,再加一份西紅柿炒雞蛋不加蔥,謝謝。”
夏之煥似乎來這里吃了很多次,連菜單都沒看直接報出一長串菜名,蘇文雪坐在對面,目光不著痕跡的審視著他,面上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就不問問我想吃什么?”
“嗯?”
夏之煥疑惑地抬起頭,他剛才點的可都是對方愛吃的菜,難道過了兩個月口味變了?
“算了,沒什么。”
蘇文雪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莫名有些無所適從,對面這人好像很了解自己的口味,說句不好聽的,就連她自己都未必知道的這么清楚。
菜上的很快,夏之煥用茶水涮了涮兩套餐具,
“他們家的魚味道不錯,你嘗嘗。”
夏之煥剃干凈一塊魚肉,蘸上湯汁用公筷夾到她的碗里,然后才慢條斯理的起筷吃飯,沉靜的樣子和周圍的喧囂有些格格不入。
蘇文雪瞇著眼睛看著他低頭吃飯的模樣,覺得眼前這人實在是溫柔體貼,但同時沒來由有些可惜。
具體可惜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夏之煥,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么好?還是只是對蘇文雪好?”
蘇文雪雙手交疊放在桌下,指尖在手背上一點一點,想起章老師說過好像這兩人的關(guān)系很好,心情沒來由的多了煩躁。
她的聲音喑啞,“我現(xiàn)在不愛吃魚了。”
夏之煥愣了愣,剛想要夾走蘇文雪碗里的魚塊,他聲音輕飄飄地,帶著些許愧疚,
“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換了口味,你愛吃什么,我給你點。”
惹得蘇文雪狠狠皺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棉花嘴里還夸贊著好舒服好舒服。
她搶先一步夾起碗中的魚塊就往嘴里放,一邊嚼一邊瞪大眼睛盯著他,
“下不為例,不要再對我這么好,你對我又沒意思,干嘛一直吊著我?”
排除原主情緒的干擾,從旁觀者角度來看,蘇文雪并不覺得夏之煥對她的好是一種獨有的偏愛。
這是沒來由的,僅憑直覺的一種判斷。
蘇文雪直來直去的話語讓夏之煥有些許不適應(yīng),但他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維持表面上的溫和,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心里怎么想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這樣都不會生氣?臉上的笑意簡直像戴著一樣精致的面具。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思想作祟,蘇文雪不喜歡身體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覺,因此發(fā)自內(nèi)心的反感眼前這個笑容溫和的男生,總覺得他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