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庭軒的家人過來問蘇扶青和艾小年是誰，他們說是文庭軒的同學。

　　先后給文庭軒上了一炷香后，兩人和這位雙眼紅腫，自稱是文庭軒媽媽的女人聊了起來。

　　他們想知道文庭軒是怎么死的。

　　文庭軒媽媽面露猶豫，咬了咬下唇，遲疑地說：“他今天早上自己跑出去玩，掉河里了……撈起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淹死的？

　　蘇扶青第一時間想到了程月香。

　　會是她做的嗎？

　　看不到文庭軒的尸體，沒辦法百分百確認。

　　蘇扶青想了想，她要是現在沖上去掀開文庭軒的棺材蓋，估計會被這里所有的人追殺三天三夜。

　　還是算了。

　　兩人從文家出來，蘇扶青又提議說去程家看看，

　　她想試試能不能再碰到程月香。

　　明天就是祭祀節了，最好今天能掌握一條退路。

　　到了程家，沒碰到程月香，倒是碰到了紀青。

　　“紀老師，你怎么在這里？”蘇扶青先發制人地問。

　　紀青皮笑肉不笑：“來找老同學敘敘舊。”

　　昨天下午和蘇扶青分開之后他就去了劉家，可惜劉家沒人，他找了半天才知道劉家夫婦帶著小兒子去看病了，暫時不會回來。

　　不過問題不大，泉龍村還有一個姓劉的人。

　　劉娟嗎？

　　“老師，我們也要去，我們也想知道是誰害死了月香姐姐……”蘇扶青編了一套看不慣殺人兇手逍遙法外，要替天行道的中二理由。

　　[他們現在這個年紀，確實很符合中二少年的人設。]

　　[笑死。]

　　[紀青不會信吧？]

　　[我感覺他會。]

　　[……]

　　紀青想到昨天蘇扶青提供給他的信息，還真信了，帶著他們兩個敲響了程家的門。

　　來開門的依舊的膽小靦腆的程大丫。

　　聽紀青說要找她媽媽，她噠噠噠跑進房間，把劉娟扶了出來。

　　劉娟看到紀青的那一瞬間，很明顯的臉色一變，又很快反應過來，試圖用笑容掩飾異樣。

　　“紀青，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

　　她走到桌子旁，有些艱難地坐了下來，招呼紀青也坐。

　　“聽說你懷孕了，我來看看你。”紀青面無表情地坐到劉娟對面，

　　蘇扶青只覺得劉娟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強。

　　她很自然地坐下，還招呼艾小年也坐。

　　劉娟眉心跳了跳，暗示道：“兩位，我這里有重要的客人需要招待，暫時沒工夫招待你們了，要不你們去找大丫玩？”

　　蘇扶青和艾小年還沒說話，紀青先出聲了：

　　“他們是我的學生，你不用管。”

　　聞言，劉娟也沒在說什么了。她現在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應對紀青身上。

　　過去了這么多年，他怎么突然又找過來了？

　　難道程月香的死，他還在懷疑什么嗎？

　　劉娟摸了摸自己憔悴略顯蒼老的臉蛋，苦笑道：“紀青，你看起來沒怎么變，我卻變老了，好懷戀我們當年一起上學的日子……”

　　她是想打感情牌，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年才三十歲出頭，臉上卻已經早早生了皺紋，心頭不禁涌上無數苦澀心酸。

　　紀青不為所動：“至少你還活著，月香卻再也沒有機會看一眼這個世界了。”

　　劉娟沒想到他一上來就直接捅破了窗戶紙，表情一僵，下意識辯解道：

　　“紀青，你什么意思？月香早就一個人不知道跑哪里逍遙快活去了。不對，不是一個人……”

　　“你應該一直不知道吧。其實……月香是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說完這番話，劉娟心里有些痛快。

　　她想，只要是男人，就一定沒辦法接受心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私奔這種事。

　　她等著紀青勃然大怒地跑出去，發誓再也不會關心程月香的事。

　　這樣，她的秘密就能永遠隱藏住了。

　　“你還想騙我？”紀青猛地站起來，手撐著桌子上，眼睛直視著劉娟，“說，月香是不是被你和你家的人害死的！”

　　劉娟被嚇了一大跳，打了個哆嗦，卻還是一口咬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也不知道月香在哪里？”

　　[這個劉娟，心理素質很強啊。]

　　[也挺聰明的，先打感情牌，再提到程月香和其他野男人私奔，想把紀青氣跑，可惜紀青一個都不上當。]

　　[現在紀青這么嚇她，她也能忍住不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

　　“你說不說，不說我殺了你！”紀青突然一把掐住劉娟的脖子，逼問道。

　　“咳咳，我不知道……”劉娟還是嘴硬。

　　“媽媽！”程大丫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試圖掰開紀青掐著劉娟的手，可惜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掰不動。

　　“壞人，你放開媽媽。”她又想去推開紀青。

　　蘇扶青怕紀青一氣之下真的把劉娟掐死了，幫忙說了兩句話：“紀老師，要是不小心殺了她，你就得去坐牢，還怎么給月香報仇？”

　　聽到程月香的名字，紀青才冷靜了些，稍微松開了手。

　　“啊……”劉娟反倒慘叫起來，“肚子……我的肚子……”

　　紀青皺起了眉頭：“別在我面前裝。”

　　“老師，她應該不是裝的。”蘇扶青指著劉娟身下，有不明液體順著小腿流了下來，“她好像要生了。”

　　紀青這才開始慌了，如觸電般松開了手。

　　他雖然懷疑劉娟也和程月香的死有關，但是并不想害死她肚子里無辜的孩子。

　　“大丫，快……扶我進房間！”劉娟大口喘著氣，朝程大丫伸出了手。

　　“媽媽！”程大丫試圖用自己小小的身體支撐起劉娟這個孕婦，卻差點兩人一起摔倒。

　　關鍵時刻，是蘇扶青及時搭了一把手。

　　她和程大丫一起把劉娟扶進房間的床上躺好。

　　“你家里還有其他大人在嗎？”蘇扶青問程大丫。

　　程大丫搖搖頭：“爸爸和爺爺奶奶都出門了。”

　　程家居然敢只留一個快生的孕婦和孩子在家。

　　蘇扶青不知道的是，雖然劉娟再三保證自己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但是程家人并不相信已經生了三個女兒的她，絲毫不在意她這一胎。

　　劉娟躺在床上不停慘叫，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羊水，眼看是必須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