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陸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大腦在呼嘯，他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暈乎乎的，感覺那句話想是在夢里。

　　姜素商緊張的手在北陸的后背動著，這讓他有一瞬的清醒。

　　“好。”北陸從喉嚨逼出一個字里。

　　姜素商完全愣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萬分欣喜。

　　“那我們此去錦城，就向哥哥和父親說明，到時候你娶我，可不能食言！”

　　“我給不了……”

　　“你一直陪著我就好。”

　　“好。”

　　姜素商想到遠在長安城的舅舅舅媽，她的婚禮，她希望舅舅舅媽能夠出現。

　　可哪里能如意呢？舅舅有大理寺的案牘要處理，根本來不了錦城。

　　“我想……”

　　北陸久久無法平復，他想問姜素商是否想清楚了。

　　他不希望姜素商是一時的沖動。

　　姜素商踮起腳尖，勾住北陸的脖頸，她才親上北陸的嘴唇。

　　北陸把諸多的想法拋卻腦海，只想沉淪于姜素商。

　　蘭時拿著桂花胰子，心里嘀咕著姜素商這是粗心大意，沒有胰子怎么把身子洗干凈呢？

　　月光之下，蘭時看著擁吻的二人，只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了。

　　她沒看錯吧！是她家小姐主動的？

　　這北陸得有多不開竅啊？

　　“嗚嗚嗚……”姜素商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北陸松開姜素商，嘴角的笑意止不住，他抬手為姜素商整理一下有些散亂的頭發。

　　“小姐……”蘭時及時出聲，故作沒有看見，東張西望的喊道：“你在哪里？”

　　姜素商連忙招手：“蘭時姐姐，我在這?！?p>　　蘭時想把胰子給姜素商，可姜素商已經洗完了，她突然有些后悔突然出聲，早知道就偷偷溜走的。

　　可她又擔心二人干柴烈火，在這河邊野地里……

　　蘭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空氣里全是沉默。

　　“蘭時姐姐，我想和小狼一直在一起，此番去錦城，我想在父兄的見證下，把婚禮舉辦了?！?p>　　“這……”蘭時一噎，她怎么沒有發現這二人的情況啊！

　　“我這白發不好看，蘭時姐姐可要為我配藥，最好能在成婚前，讓我的頭發變回黑色。”

　　“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我不贊同，我是擔心老爺和大公子那邊……”

　　北陸眼中的光瞬間湮滅，他自是明白前方萬難，可在姜素商的眼里，什么事都不算事。

　　“蘭時姐姐先寫信告訴哥哥便是，父親那里，由我親自去說。”

　　“好吧！”

　　次日，姜素商等人繼續朝錦城的方向而去。

　　在即將抵達錦城的時候，姜素商看到山丘處有好幾座的塔，可塔的形狀非長安城周邊那么精致，粗陋簡單，時有煙霧飄散。

　　姜素商好奇的撩起簾子，蘭時瞧在眼里，把削好皮的桃子遞給姜素商。

　　“想來女帝陛下信佛，影響深遠，所以這遠在錦城，不乏百姓信佛。”蘭時推測道。

　　“送貓了，送貓了，可愛的小貍奴，不要錢，免費送。”遠遠的聽到有小女孩在喊。

　　姜素商對驅車趕馬的北陸道：“小狼，我要?！?p>　　“等等?！碧m時忙說道：“小姐莫要忘了，大公子對貓咪過敏。”

　　蘭時的話讓姜素商想到三年前的過年，那一年，她通過鄉試，舅舅特意邀請父兄回京過年，實則為姜素商慶祝。

　　父兄確實回來了，可她只見到了哥哥，父親不大愿意見到她。

　　她抱著自個養大的貍奴，去找哥哥。

　　姜素商并不知道哥哥對貓毛過敏的事，哥哥瞧著她開心，還摸了摸貓咪。

　　她走后，府醫急忙去為兄長醫治，姜素商才知道她的小貓害得哥哥呼吸困難。

　　貍奴也像是知道自己錯了一般，跑開了。

　　她遠遠的聽見父親大吼：“給我摔死這只畜生。”

　　當時北陸不再她身邊，他去習武學藝了。

　　姜素商求著父親留下她的貍奴，父親氣急敗壞的說：“你害死你阿娘，你還想害死你哥哥不成？這畜生值得你下跪來求情？”

　　姜素商保證道：“我不會讓南瓜再出現再哥哥面前了?！?p>　　南瓜劇烈的掙扎，父親的手被它抓傷，他用力的甩開南瓜，南瓜的頭撞在影壁上。

　　它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在夜里，哼哼唧唧的死在姜素商的懷里。

　　姜素商撲在蘭時的懷里哭了一夜，第二日想去給哥哥道歉，哥哥和父親已經回了姜府老宅。

　　“算了?！苯厣虈@了一口氣。

　　那小女孩聽到姜素商的聲音，忙跟在馬車旁，“小姐，這只小貓特別的乖，我剛剛在城里撿到的，我不要錢的。我如果不送走它，它會我爹娘燉了吃了，你就可憐可憐它吧！”

　　姜素商于心不忍，可她把貓帶回去了，必然會妨礙哥哥的。

　　“商商，它是南瓜?！北标懽⒁獾叫∝埖幕ㄉ?p>　　北陸并不知道南瓜的死是姜素商的父親造成的，他回去的時候，蔣府已經沒了南瓜，他以為南瓜是自然死亡的，也沒有提及南瓜的死。

　　“南瓜！”姜素商驚喜的說。

　　小貓從小女孩的懷里掙扎一下，跳上了馬車的窗戶。

　　姜素商把小貓抱住，它的皮毛發臟，身子羸弱，瘦的皮包骨頭，想來流浪了許久。

　　北陸給了小女孩一吊錢，小女孩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這確實像極了姜素商以前養得南瓜，以前的南瓜尾巴斷了一截，這個小貓也是，毛色也和姜素商以前養得一模一樣。

　　更重要的是，姜素商喊它南瓜，它會有回應。

　　“有跳蚤，先做驅蟲吧！”蘭時從姜素商的手里接過小南瓜。

　　馬車緩慢的朝城里而去，路邊有少女抱在貓狗，極力的推銷：“小姐，瞧瞧我家的小狗吧！看家護院最好了?！?p>　　姜素商直覺不好，她撩開一角，看到女孩們的手里抱著小狗。

　　這像是有備而來，其他入城的大多看也不看一眼，便徑直入城了。

　　忽然，姜素商的馬車突然停下，差點沒讓姜素商摔倒。

　　“商商，你沒事吧？”馬車外傳來北陸關心的聲音。

　　“無礙?！苯厣塘瞄_簾子，看到一個小女孩跪在地上。

　　“小姐，我看見你要了一只貓，你再把這只狗也拿去吧！不然，它只有死路一條了?！鼻浦哪昙o，應是八九歲的女娃娃，可她的眉目間，滿是市儈之色，沒有少女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