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扯不清的關系
紅姨生怕姜希因此對容鶴川產生不好的印象,忙說:“鶴川對感情很認真的,那件事就是個意外。”
姜希笑了笑,“不怪沐小姐執意要離婚,換了我估計也不能接受。”
紅姨弄巧成拙,她急得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就不該跟你說這些。”
姜希忙道:“紅姨,你別這樣,這是事實,怎么能怪你呢?”
“姜老師,我看著鶴川長大,他品行端正,絕對不是那種花花公子。”紅姨忙為容鶴川說好話。
都怪她,怎么什么都往外倒?
夫人要是知道她把事辦砸了,回頭肯定得怨她。
姜希拉著紅姨的手,“沒事,紅姨,我知道容先生是個好人。”
“誒,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鶴川也不容易,等你了解了他,你就知道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姜希一聽紅姨這話,簡直哭笑不得,“紅姨,我跟容先生不是那種關系。”
“現在不是沒關系,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
紅姨起身離開,姜希一直把她送出門,看她走遠才關上門。
她去浴室洗漱,紅姨準備得很周到,除了牙刷口杯,還準備了卸妝液和護膚品。
姜希一看品牌,是最貴的魚子醬面霜,她心情有點沉重。
她準備得這么周到,肯定是孫靜怡跟她打了招呼。
他們看重她,一是容家寶黏她,二是想撮合她跟容鶴川。
可她明明跟容年……
姜希洗漱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做起夢來。
夢里她像個局外人,看著臨時產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小腹高高隆起,即將臨產。
視角拉近,女人因為生產的痛楚小臉扭曲,臉上布滿冷汗,身旁有人在喊她吸氣吐氣用力。
尖叫聲從女人喉嚨里逸出來,她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指骨突起泛白。
姜希看著女人的臉,一瞬間,那張臉變成了沐謹的臉。
眨眼間,沐謹的臉又變成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直到耳邊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姜希往助產護士那邊看去。
助產護士抱著一對雙胞胎,興奮地說:“姜小姐,你生了對雙胞胎,都是兒子,你聽哭聲多洪亮啊。”
這一聲“姜小姐”,姜希發現自己的視角變了,她變成了氣息奄奄的產婦。
悲傷的情緒籠罩著她,她沒有看那對雙胞胎,她啞著嗓子問:“哪個先出生?”
助產護士連忙抱著一個小嬰兒走過來,“他是老大,姜小姐,你看看,他們長得好漂亮,像你和先生。”
護士把小嬰兒放到姜希旁邊,小嬰兒似乎感覺到什么,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洪亮,另一個小嬰兒聽到哥哥的哭聲,也跟著哇哇大哭。
姜希眼睛里盈滿了淚光,她輕輕握住小嬰兒在半空中亂抓的手。
她剛抓住小嬰兒,他立即不哭了,轉過頭來看著姜希咯咯笑。
姜希的心揪成一團,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對不起……”
話音未落,她低下頭,張嘴咬住小嬰兒白嫩嫩的小臂。
她很用力,鋒利的牙齒破開嬰兒柔嫩的皮膚,小嬰兒痛得大哭起來。
姜希嘗到了咸甜的血腥味,她閉上眼睛,潸然淚下。
“抱走吧。”
“姜小姐,你還沒好好看看他,也沒喂他一口奶,你……”
姜希別過頭,捂住耳朵不愿意聽護士說話。
護士跺了跺腳,看小嬰兒哭得聲嘶力竭,又委屈又可憐,她又看了看姜希絕決的后腦勺,只好抱起他,邊哄邊往外走。
姜希翻過身來,看著緊閉的房門,瞬間淚如泉涌。
耳邊傳來另一個嬰兒的啼哭聲,她掙扎著爬起來,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緩緩走到小竹床邊。
小竹床上躺著個白里透紅的小嬰兒,他閉著眼睛哭得聲嘶力竭。
姜希蹲在小竹床邊,看著小奶娃娃哭,心里悲傷逆流成河。
“別哭,以后就只剩下我們相依為命了。”
小嬰兒睜開眼睛,哭得更傷心了,姜希在一片哭聲中醒過來。
她怔忡地盯著天花板,耳邊似乎還殘留著哭聲。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夢里的哭聲太撓心了,讓她產生了錯覺。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真有孩子在哭。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匆匆穿好拖鞋跑出客房。
走廊上,哭聲更清晰了,是從容家寶房間里傳出來的。
姜希推開門,按開了壁燈,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床邊。
床上兩個孩子,姜豆豆睡得很安穩,容家寶哭得那么傷心,都沒把他吵醒。
而容家寶像是做噩夢了,閉著眼睛一直哭,那模樣跟姜希夢里的小嬰兒有幾分相似。
她來不及多想,脫了鞋子爬上床,躺在容家寶身邊,輕輕拍著他的后背。
“乖,家寶不哭,老師陪著你,不哭了,家寶只是做噩夢了。”
有節奏的輕拍,讓陷入噩夢中的容家寶很快安靜下來。
他一抽一抽的,軟軟地蹭進姜希懷里,帶著哭腔地喊了一聲“媽媽”。
姜希仿佛被這一聲擊中了天靈蓋,整個人都愣住。
她的手頓在半空中,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好半晌都沒有反應。
容家寶往熱源處貼,很快小小的身體全部窩進姜希懷里。
耳邊呼吸清淺,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奶香味,甜甜的,軟軟的。
姜希緊繃的身體慢慢軟下來,她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容家寶的后背。
都是巧合,她不應該多想的。
那個夢……
也有可能是因為聽了紅姨講的容鶴川的事,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她才會做了那樣的夢。
姜希壓住胡亂冒出來的念頭,心說夢不能當真。
否則……
姜豆豆是她兒子,容家寶是容鶴川的兒子,如果她失憶前跟容鶴川有關系……
她現在和容年也有扯不清的關系……
這……
姜希一想到一團亂麻的關系網,腦子里就一團黑線在打結。
所以不可能的。
姜希反復給自己催眠,終于把自己折騰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兒童房門口,容鶴川穿著家居服倚在門邊,聽見房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站直身體,把虛掩著的房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