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腸子和雞血都能炒啊？”張彩萍驚訝的說。

　　“當(dāng)然了，雞腸子雖然臟了些，但只要好好清洗，洗的干干凈凈的，不論是炒還是燉，都好吃，脆的嘞！”

　　“至于雞血，特別的嫩，入口即化，只要做得好了，就沒甚腥味兒，下酒一絕。”

　　張彩萍頓時心疼起來，“哎喲，以往過年，殺只雞，這些都給扔了，浪費啦！”

　　“沒事兒，咱今天都留著。”李慕慕說，“剩下的雞骨頭，燉個湯喝，鮮味兒一點兒不差。”

　　“好好好。”王翠珍看著雞脖子上流的血，心疼道，“剛剛流了不少了，我得趕緊找碗接著去，別浪費了。”

　　“三嬸兒，我?guī)湍銦瘛！鳖櫺阈阙s忙說。

　　“我也幫忙！”

　　“我也幫忙！”

　　顧柏遠和顧柏進，生怕落后了，爭先恐后的往廚房跑。

　　王翠珍和張彩萍則去處理給雞放血，清理雞腸的工作。

　　今天難得開一次葷，顧家一大家子都上了陣。

　　就連顧父都早早地結(jié)束了今天的工作，帶著顧尚勇和顧尚威回來幫忙。

　　李慕慕在廚房熬雞湯，燉菜的時候，香味兒從顧家飄出去。

　　周圍的鄰居在家里便聞到了，紛紛出門探頭過來看。

　　“做什么吶？這么香？”

　　王翠珍冷笑一聲，往院外潑了一盆臟水，“雞唄！今天殺雞給慕慕補身體，慕慕在廚房忙活呢。她手藝好，我們?nèi)粘５娘埐耍际撬齺碜龅摹！?p>　　鄰居口水不停的分泌，“這雞，還能做的這么香啊？”

　　大家也不是沒吃過。

　　過年的時候，家里都得殺點兒雞，買點兒豬肉什么的回來做上一大桌。

　　可誰家也沒做出這么香的味道來。

　　“饞啊？”王翠珍冷笑。

　　鄰居們不由自主的咽口水。

　　“饞死你們！”王翠珍惡狠狠的說，“呸！說我家的閑話，還好意思饞我家的吃食。”

　　說完，王翠珍拎著盆轉(zhuǎn)身回去。

　　但她仍舊沒把院門關(guān)上，甚至還跑去把廚房的大門也打開了。

　　李慕慕不解的看過去，王翠珍說：“你做飯?zhí)懔耍挼耐忸^的人直往咱家瞅。哼！饞吧，饞死他們，我把門開開，讓香味兒更出去一些。”

　　顧柏進眨眨眼，突然腦中靈光一現(xiàn)，跑去問張彩萍，“娘，咱家的蒲扇放哪里去啦？”

　　晚上睡覺熱的時候，張彩萍就會拿蒲扇給他扇風(fēng)，扇著扇著涼快了，顧柏進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這兒呢。”張彩萍去屋里翻了出來給顧柏進，“你要這個做啥？”

　　蒲扇也有張彩萍三四張臉那么大了，拿在顧柏進手里，都差不多有他大半個人那么大了，看起來有趣又滑稽。

　　“鄰居們饞三嬸兒做的飯呢，我去扇風(fēng)，把味道扇出去，讓他們多聞聞，饞死他們！”顧柏進說著，便拿著蒲扇跑了出去。

　　跑到院門口努力的扇風(fēng)，一邊扇，還一邊喃喃自語，“饞死你們！哼！就不給你們吃！讓你們說我三嬸兒壞話！”

　　只不過他人小力氣小，兩只手抓著蒲扇揮動都費勁，風(fēng)沒扇出多少，人已經(jīng)踉蹌的不行。

　　張彩萍出來見兒子艱難的樣子，拿過他手里的蒲扇，“你別費勁了，我來扇。”

　　于是張彩萍一邊往外扇著風(fēng)，顧柏進一邊在一旁氣吼吼的說：“饞死你們！哼！”

　　還別說，這招確實挺管用。

　　王翠珍把廚房的門打開，香味兒順著煙囪和門一起散出來，還帶著些柴火的味道。

　　張彩萍一路扇著，散出去的味道越來越大了。

　　親眼看見顧家這一系列騷操作的鄰居們：“……”

　　不是，他們家有病吧！

　　但，李慕慕做的飯，味道實在是太香了。

　　顧家人也沒想到，只一只雞，李慕慕竟然給擺出了滿滿一大桌的菜。

　　先前李慕慕說的那些，一點兒沒夸張。

　　而且做出來之后，比剛剛聽李慕慕說的還要饞人。

　　“慕慕這手藝，就是去鎮(zhèn)上做生意都使得。”王翠珍吃的滿嘴都是油，笑的合不攏嘴，“我是真沒想到，只用雞骨頭，都能燉出這么鮮的雞湯。”

　　“是啊，往年咱家過年的時候殺一只雞，只知道大鍋燉了，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太浪費了。”張彩萍心疼道。

　　李慕慕趁機便說：“大嫂，二嫂，我的手藝真的還行嗎？”

　　“哪只是還行啊，雖然我們沒舍得在鎮(zhèn)上吃過東西，但光聞著味道，都不如你做的。”王翠珍說道，“況且你能把一樣?xùn)|西想出那么多種做法，這只雞，除了雞頭，其他的你是一點兒都沒浪費。”

　　“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李慕慕認(rèn)真的叫了一圈，“其實我想過，我天天在家里教孩子們讀書，其他的事情啥也不干，也不賺錢，等于是天天吃大哥二哥家的。”

　　“你這是哪里話？你咋啥也不干了？你不是還做飯了嗎？”王翠珍搶先說道，“你不知道，你來了之后，給我們省了多大的活兒呢。”

　　可也只有王翠珍發(fā)話了，張彩萍這時候卻沉默了。

　　其實她自己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在算這個呢。

　　顧尚卿不在家，確實是沒辦法的事情。

　　可他們兩房賺了錢，往顧母那兒交一部分。

　　李慕慕卻啥也沒交，天天跟著吃喝，可不就是在花他們的錢嗎？

　　雖說李慕慕還教孩子們讀書認(rèn)字，說得好聽點兒是省去了去私塾的錢。

　　可說實在的，李慕慕又不是正經(jīng)的先生，她也只不過是自學(xué)的而已，又能有多大的學(xué)問。

　　若真是有靠譜的先生，她還是寧愿花錢送顧柏進去讀書的。

　　所以張彩萍每每想到李慕慕只花不賺，就郁悶的睡不著覺，胸口憋悶。

　　李慕慕見張彩萍的反應(yīng)，就知道她肯定是介意的。

　　“我對鎮(zhèn)上的情況不懂，原先在家里的時候就沒怎么出過門，嫁過來之后，也只是給柏遠退學(xué)，還有買字帖，去過兩回。我看街上擺攤的也不少，不知道需不需要交啥錢？”

　　“只要不去那些特別熱鬧的地方，就不用交錢。”顧尚勇說道，“我隔幾天都會去鎮(zhèn)上賣些咱家收的菜，還有雞蛋啥的。每回去擺了攤子，賣完就回來，從沒交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