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她得成為他
中午的時候,酒店的門再一次被敲響,宋婉打開門,司亦臣站在門口,見到她時,眸光深邃。
宋婉側(cè)過身,他走進來,將幾個袋子放在一旁,“身體怎么樣了?”
他開口,宋婉搖搖頭,“沒事了。”
“嗯。”
他走到房間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仍然站在那里的宋婉。
“姓楚的來找過你?”
“嗯,你通知他們的嗎?”
宋婉望向他,只見他眼神冷了一瞬,“看不出來,他們倒是挺在意你的,找了整整一夜。”
“我在酒會上失蹤的,又是CY的員工,他們只是負(fù)責(zé),沒你想的那么復(fù)雜。”
宋婉沉住氣,說完,就見司亦臣呵笑了聲,“宋婉,你真覺得他們只是負(fù)責(zé)?而沒有別的原因?”
他的話,讓宋婉皺起眉,“我之前就說過,我和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
你不要總是這樣,如果我真有這么大魅力,當(dāng)初你就不會和我離婚了,不是嗎?”
她自嘲的彎了下唇,司亦臣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心尖泛起了疼。
果然,她還是那個清醒就翻臉不認(rèn)人的女人。
“確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最好保持距離,免得再被人針對,下次再被設(shè)計,我可不會舍身救你。”
一句“舍身救你”讓宋婉臉色瞬變,她望向司亦臣,只見他自己將領(lǐng)口掀開,露出脖頸上的咬痕。
“你昨晚可是把我折騰的夠狠。”
又是一句不要臉皮的話,饒是宋婉再想裝作不在意,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消遣。
她咬住唇,緩了會,待臉上的熱度退去,這才盯向他。
“我們不是簽合約了嗎?所以算不上你助人為樂吧?”
“呵。”
司亦臣氣笑了,這女人,平常沒見到遵守合約,這會為了撇清救命之恩,倒是把這合約拿出來說事了。
“宋婉,我有必要提醒你,主動和被動接受是兩碼事,合約上是你要隨傳隨到,而不是我要予取予求,懂?”
他說這話時,眼尾微微上佻,透著股子邪性,宋婉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騰起來。
他這是在變相提醒她,昨晚是她饑不擇食,他被動承受嗎?
這個男人,怎么這么惡劣,得了便宜還賣乖。
想到這里,宋婉深吸了口氣,抬起下頜,“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要不你說個數(shù),我把錢給你?”
她話音落下,房間里傳來冷笑,只見原本坐著的男人,慢慢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眼睛里透著暗味。
“你看我像缺錢的人?”
宋婉眼神閃爍了下,沒吭聲,司亦臣看著她這般低眉不語,眼有不甘的樣子,無奈的伸出手,捏了下她的臉。
“你這樣子,像個穿上衣服就不認(rèn)帳的渣女!”
“看來你見過不少渣女,那也不多我一個了。”
宋婉懟了回去,司亦臣嗤笑了聲,“確實,不多你一個,看你說話這么有底氣,身體確實沒問題了,想到誰要害你了嗎?”
他轉(zhuǎn)移話題,宋婉咽了咽喉嚨,“你都查到了,還問我,是想我求你幫忙嗎?”
她一語中的,司亦臣神情一頓,這女人,現(xiàn)在變聰明了,竟然能猜出來他的想法。
“我有說過嗎?”
他重新坐下去,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似笑非笑看向她。
“我沒打算幫你,你不是還有兩條魚嗎?他們應(yīng)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他語氣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酸意,宋婉看著他,語氣寡淡。
“這種事情要講證據(jù),我無憑無據(jù),就算別人想管,應(yīng)該也沒辦法管吧?”
“這么說,你還真想過讓別人幫忙了?”
他聲線一下子揚起,眼底有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怒氣。
原本放平的手掌,頃刻間攥起,就連鼻息,都似乎噴薄著慍怒。
“我沒想過要去報仇。”
見他這樣,她目光平靜的看向他,“能在商會酒會設(shè)計,又找不到任何證據(jù),這個人不是我能得罪的。
我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還要照顧母親,與我而言,活著比報復(fù)更重要。”
她的話里透露出來的無奈,讓司亦臣眼眸瞇了瞇。
“你決定放過她,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她會再來一次?下次你可不見得會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那也是我的命,我認(rèn)了,坐牢三年,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別妄想螞蟻撼樹。
自不量力的事情,我以前干的太多了,現(xiàn)在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
就算她要找我麻煩,能忍則忍,時間長了,她大概就會膩了。”
“那如果他不會膩呢?就想這么和你耗下去,不死不休呢?”
司亦臣脫口而出,眼中浮上復(fù)雜,說完,就見宋婉眉頭蹙起。
“祈媛應(yīng)該不會吧?我并不喜歡林暮言,她總不至于為了整我,而逼我同歸于盡吧?”
她的話,讓司亦臣頓了瞬,隨即笑出聲,“宋婉,你倒是很樂觀。”
“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只能學(xué)會樂觀了。”
兩個人的對話,說的好像是同一件事情,但其實都心知肚明,說的并不是。
宋婉的話,看上去像是認(rèn)命,但只有她知道,她是在借著祈媛的事情,來示弱,來消解司亦臣的戒心。
恨,是一把刀,也同樣會讓人學(xué)會城府。
只有刻骨銘心的恨,才會將一個人淬煉成鋼身鐵心,無堅不摧。
她只有成為他,才能打敗他。
“看來祈媛的事情,給你帶來的收獲比坐牢大多了,起碼開始懂的知識務(wù)了。”
司亦臣說完,宋婉彎了彎唇,“確實,以前還沒領(lǐng)悟的那么徹底,這次是真的懂了。”
“懂了就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樂觀活下去。”
他說完,深深看了宋婉一眼,隨后沖她挑了挑下頜,“把衣服換上,跟我去個地方。”
……
一個小時后,宋婉從車上下來,漂亮的歐式建筑,周圍環(huán)境怡人。
“以后你一周過來這里兩次。”
司亦臣邊說邊朝里走進去,宋婉跟著他,“我母親現(xiàn)在需要人照顧,我不能住在這里。”
她的話,讓司亦臣停下腳步,眼中浮上暗光,“一周兩次,我想你應(yīng)該懂得怎么去解釋,或者說,我親自去和前任岳母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