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我的后媽班主任刁難我，繼妹欺辱我。

　　她們想要從根本上把我踩到泥污之中。

　　我將計就計，偽裝成學渣小太妹，不學無術。

　　從此，后媽放心，繼妹開心。

　　高考結束，我是省理科狀元，清華北大爭相邀請。

　　繼妹卻連本科線都沒有達到，而我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1

　　中考，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重點高中。

　　我媽很高興，我也很高興。

　　但是，開學第一天，看著班主任走進教室的那一刻，我傻眼了。

　　班主任魏珂，就是我爸的妻子，名義上，她算是我后媽。

　　就這樣，我和繼妹周媛成了同班同學。

　　2

　　開始，我還天真地想，她做她的班主任，我做我的好學生。

　　這年頭，哪里有班主任不喜歡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但我低估了人心的險惡陰毒。

　　回家我和我媽提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的眼神中，就透著一股擔憂。

　　魏珂是教英語的。

　　開學第一周，魏珂就讓我領教了班主任的好大威風。

　　她把她女兒周媛安排坐在我后座，趁著上課的時候，周媛在后面不斷地踢我。

　　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重。

　　很痛！

　　若是以前，我自然是直接舉手，請老師制裁一下這等上課不聽講，還騷擾同學的頑劣學生了。

　　但是，礙于是周媛，班主任的女兒，我忍。

　　忍了半節課，周媛發現，踹板凳，踢我，似乎不能騷擾我。

　　她拿著圓規，狠狠地對著我后背扎了過來。

　　我痛得慘叫出聲，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并不怎么安靜的課堂，瞬間引起一片騷亂，眾人側目。

　　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班主任魏珂一聲斷喝：“不想聽就站到后面去。”

　　“老師，她……周媛踢我。”我忙著說道。

　　“我沒有。”坐在后座的周媛，忙著站起來，一臉乖巧地說道，“老師，我一直都在認真聽講，不信你問別的同學。”

　　我轉身看向周媛的同桌，但是，她低著頭，一言不發。

　　后座的幾個同學，像是什么都沒有看到。

　　“站后面去。”魏珂呵斥道。

　　我拿著書本，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從小到大，我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被罰站，這還是第一次。

　　重點就是，我才是受害者。

　　“有些人啊，別以為仗著成績好，家里有點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魏珂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嘲諷，還有赤裸裸的威脅。

　　“在我這里，可沒有這種特例——不想聽講，就給我滾出去。”

　　下課之后，周媛走到我面前，湊在我耳邊，低聲說道：“我的好姐姐，罰站是什么滋味啊，誰讓你成績好呢？”

　　說著，她笑嘻嘻地跑來了。

　　我忍！

　　回家，晚上洗澡的時候，我發現，我臀部青紫了好大一塊，被周媛用圓規戳的地方，衣服上有血跡。

　　我沒有告訴我媽，怕她擔心。

　　3

　　有了這個開端之后，接下來，我在學校的日子很不好過。

　　但凡是魏珂的課，周媛就坐在后排，用腳踢我，用各種尖銳的東西戳我。

　　導致我上課時間，心神不寧。

　　我被魏珂罰站的次數，越來越多。

　　英語課，沒有哪一節課，我能夠安靜地上完。

　　一個月后，她除了罰站，她還開發出來新玩法，讓我在她上課的期間，去清洗走廊上的垃圾桶。

　　我們學校走廊上的垃圾桶，就是小區居民垃圾桶，一般各個教室的垃圾，都是扔在這個垃圾桶里面，等人過來處理。

　　垃圾桶都沒有套垃圾袋，想要處理干凈，就要把垃圾桶扛下樓，推到學校西門外面。

　　于是，學校里面多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在大家都上課的時候，我一個人，拖著老大的垃圾桶，向著校門外走去。

　　那天，陰雨連綿，我一只手打著雨傘，一只手推著垃圾桶。

　　一個沒留神，腳下不知道踩了什么，噗通一聲，我就滑倒在地上。

　　垃圾桶“哐當”倒在地上，各種垃圾撒了我一身，散發著惡臭。

　　我的膝蓋似乎破了，全身濕透，泥污滿身。

　　耳畔，傳來同學的嬉笑聲，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看，一班的傅明月又倒垃圾了。”

　　“她媽就是一個三，死乞白賴這么多年不嫁人，纏著魏老師的老公。”

　　“還拖關系走后門，把傅明月送到魏老師任教的學校。”

　　“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臟！”

　　“垃圾一樣的東西，活該！”

　　“……”

　　我哭了！

　　疼痛，委屈，憤怒——最后，全部轉換成一腔恨意。

　　我恨魏珂，恨周媛，還有那個渣爹周青山。

　　當年，我媽供周青山讀了大學，他們在農村舉辦了結婚酒宴。

　　后來，周青山劈腿，娶了魏珂，現在，他們造謠我媽是小三？

　　天理何在？

　　公道何在？

　　4

　　我那個渣爹周青山，和我媽是青梅竹馬。

　　當年，相約一起考大學。

　　就在兩人各自收到錄取通知書，相互慶祝的時候，周家卻說，沒錢給我那個渣爹上大學，讓他早點去工廠打工補貼家用。

　　渣就是渣。

　　周青山偷了我媽的錄取通知書，騙了我媽那個戀愛腦，讓她把我姥爺準備的報名費給他。

　　他對我媽說：“女孩子讀那么多書也沒什么用。”

　　“等將來我賺錢了，你安心在家做富太太就好。”

　　我媽沒有去上大學，挨了我姥爺的一頓打。

　　再然后，她就淪為一個普通的打工妹，起早貪黑。

　　打工的錢，除了留一部分家用，都給了我爸。

　　她心心念念地盼著，等著我爸大學畢業，賺錢了，就回來娶她做“富太太”享福。

　　我爸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回來看我媽，穿著西裝戴著領帶，皮鞋一塵不染。

　　而我媽，卻是灰頭土臉，頭上還帶著注塑車間里面的碎塑料渣。

　　我爸的眼底，帶著一絲嫌棄。

　　那年年底，我媽懷孕了。

　　而我爸，上門退親了。

　　這時，我媽五個月的身孕，肚子老大了。

　　我爸盛氣凌人，鼻孔朝天，“我考上了公務員，而你只是一個大學都沒上的鄉下妹，完全配不上我。”

　　村子里面的人，都嘲笑我媽太傻，太癡……

　　我姥爺說，讓我媽把孩子打掉。

　　我媽去了醫院，又跑了。

　　她說，“我能夠感覺到孩子正很用力地踹我，這是我的孩子，她想來到這個世界，和我爸沒有任何關系。”

　　那個孩子就是我。

　　我出生之后，姥姥幫忙照顧著，我媽開始擺攤做生意，沒日沒夜……

　　很辛苦，但是，也來錢。

　　漸漸地，我媽有了自己的店鋪和車。

　　而我，繼承了我媽的學霸體質，從小到大，學習上就沒有讓她操過心。

　　5

　　人被逼迫到了一定的境界，總會反擊——

　　我開始向學校領導反映，魏珂霸凌我的種種。

　　同時，我對我媽說了，商議著準備轉校。

　　大概是校領導施壓，魏珂終于稍微收斂了一點點，不讓我上課去倒垃圾桶。

　　但是，周媛變本加厲，不光英語課上騷擾我，別的課，她也會找機會騷擾我。

　　踢我、踹我，拿著各種尖銳的物體戳我手臂和后背。

　　用口香糖沾在我頭發上，在我板凳上涂抹膠水，往我抽屜里面扔垃圾。

　　撕掉我的作業和課本……

　　高一期末考試，我成績開始下滑了，從原本穩居全校前三的成績，下滑到全校排名二十七。

　　周媛排名五十二。

　　暑假的時候，我媽各種找關系，準備給我辦理轉校手續。

　　但是，失敗了。

　　首先，辦理轉學手續需要原本學校簽字蓋章。

　　另外——魏珂的老爹，我那個渣爹的老丈人，竟然背景深厚，權勢滔天。

　　高二開學的時候，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了周媛，我真的很害怕。

　　唯一的期待就是，魏珂不再做我們的班主任。

　　但是，當我看著魏珂帶著課本，一身名牌的走進我們的教室，我就知道，我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這一次，魏珂變聰明了，她不再主動出手。

　　而周媛，也不再單打獨斗，而是糾結幾個小混混，一起找我麻煩。

　　他們撕碎我課本，砸掉我的文具盒，踩爛我的鋼筆。

　　在操場上，在走廊上，在一切他們能夠抓到我的場合毆打我。

　　甚至，他們把我堵在廁所里面，我把頭摁在便池里……

　　高二下半學期，天漸漸地熱了，我中午有些口渴，拿著水杯喝水。

　　突然，一個黏糊的東西，順著水杯沖進我嘴里。

　　我嚇了一跳，匆忙吐出來，卻是一條大蚯蚓，在水里已經泡得發白，但是，它還活著……努力地扭動著身體。

　　一瞬間，我惡心得直接吐了。

　　身后，傳來周媛肆無忌憚的笑聲。

　　我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周媛，然后，我對著她撲了過去。

　　掐住她的脖子——

　　我一點都不懷疑，我要掐死她。

　　我心中的憤恨，終于在她一波波的霸凌之后，抵達到了一個制高點。

　　對，殺了她，大不了就是抵命了。

　　很多人來拉我，我耳畔轟隆隆地作響，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音，又好像雜亂無章地吵。

　　直到有一樣重物，狠狠地砸在我后腦勺上，劇烈的疼痛，把我喚醒。

　　我看到魏珂滿臉怒氣地站在我面前。

　　她抓過我的頭發，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我臉上。

　　嘴里是鮮甜的味道。

　　我用手摸了一下子，嘴角有血，后腦勺也破了，鮮血直流……

　　“傅明月，你做什么？”魏珂罵我，“想要殺人嗎？”

　　她讓我站在教室后面去，不準動。

　　我的傷口，一直都沒有得到處理，血止住了。

　　被鮮血浸染的衣服，干了，硬邦邦的。

　　我用手揉捏著，內心有著難掩的惶恐不安。

　　放學，我到家的時候，卻是發現，我媽的小公司，被查了。

　　說她的小公司存在安全隱患？

　　又說排污有問題，存在環境污染，被要求停業整頓。

　　……

　　晚上，我那個渣爹打電話給我媽：“傅春蘭，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打架斗毆，怎么了，還要掐死媛媛？”

　　“我警告你，你們母女給我安分點，否則，你那個小公司就別想開了。”

　　我媽氣得手腳都發抖，掛斷電話的時候，她連著站都站不住。

　　6

　　魏珂說，我打了周媛，對我實施禁足處罰。

　　上課不讓我動，下課也不準我走動，要去廁所，需要向一個男生打報告。

　　而那個癟犢子男生曲軍在她的授意下，肆意言語羞辱我不算，還故意不讓我上廁所。

　　“傅明月，你是不是膀胱有問題，一天上幾次廁所啊？”

　　“傅明月，乖乖坐在座位上，不準去。”

　　“傅明月，你母牛嗎？尿這么多？”

　　“你吃了尿啊，上什么廁所？”

　　尿可以憋著，頂多就是憋出膀胱炎。

　　但是，大姨媽憋不住，而且，我每次大姨媽期間，都會伴隨腹瀉。

　　下課期間，我求著曲軍，讓我去上廁所。

　　他卻是大聲嘲諷我：“傅明月，你就屁事多，不讓你上廁所，也沒見你尿身上啊。”

　　“你就是想要出去瘋，坐座位上去，不準去。”

　　我捂著肚子求他，但是，他用力推搡了我一把，叫道：“立刻馬上坐到座位上去，你早上喝的尿嗎？”

　　數學課上，我再也憋不住，鮮血和排泄物，順著褲腿流了下來。

　　坐在我后排的周媛發現之后，尖叫著跳起來，指著我罵道：“傅明月，你不會和人瞎搞流產了吧？這么多血？”

　　眾多學生紛紛起身，掩著鼻子，一臉的鄙視，唾棄。

　　我一張臉漲得通紅，羞憤欲死，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

　　數學老師看著我狼狽的模樣，打電話把我媽叫來，送我去醫院。

　　我沒病，我只是要上廁所而已。

　　等到回家洗掉一身污垢，喝了一杯紅糖姜茶之后，我蜷縮在角落里，鋪天蓋地的恨意，襲擊上我心頭。

　　我不甘心，從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乖乖女，好學生。

　　我只想好好讀書，為什么就被人羞辱，毆打……

　　我媽辛辛苦苦，供那個人上了大學，他拋棄她不算，現在，還要如此作踐我？

　　我媽勸我，忍她。

　　還剩下一年了。

　　我抬頭，看著我媽，老半天，我才說道：“媽，我不想忍了，我心里只有恨，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媽愣了一下子。

　　“媽，你難道就不恨那個男人？”我抬頭，嘶啞著嗓子，低沉怒吼出聲。

　　我媽沉默了，她說，早些時候，她恨過。

　　后來，有了我，生意也漸漸地起色，心中的憤恨，也慢慢地放下。

　　“明月，我現在也恨。”我媽咬牙切齒地說道，“但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沒有“但是”。

　　說什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是，我等不了十年，還剩下一年，我要把我經歷的一切，都還給周媛，我要周青山和魏珂付出慘重的代價。

　　大學我要上，仇——我也必須要報。

　　我媽通過教導主任，給我請了病假。

　　一直到高二期末考試，我才去了學校，參加考試。

　　成績出來，我掉到了全校一百一十七名。

　　周媛是三十一名。

　　暑假，是所有學子彎道超車的好機會，也是各任課老師私下補課的大好機會。

　　我讓我媽請了好幾個狗仔，就盯著魏珂。

　　而我，報了一個武術散打班，重金請了一個私教，不學健身瑜伽，只練武術。

　　從第一天我就旗幟鮮明地告訴我的老師，我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架子，我是來學打架的。

　　反霸凌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打回去。

　　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一個好學生。

　　我要做一個校霸。

　　跑步，鍛煉，練武，學打架，還跟學校里面幾個著名的混混成了朋友。

　　大把的錢撒下去，自然也是有效果的。

　　開學的前一天，我帶著混混朋友，在學校外面的攔住了曲軍。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我拳頭狠狠地砸在他鼻梁上，伴隨著他的痛叫是滿臉的血。

　　一個慫貨！

　　我扯著他的頭發，把他摁在墻角處，把垃圾桶里面撿來的衛生巾塞他嘴里。

　　魏珂的一條狗，一個學習成績不咋點，利用魏珂的關系進入重點高中的渣……

　　跟隨我過來的幾個小混混，這段時間，拿著我的錢，吃著我的飯，自然是一擁而上，拳打腳踢。

　　我看著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哭求我們不要打了，我突然就有一種快感。

　　報仇的快感！

　　事后，我以為曲軍會報警，但是他沒有敢。

　　高三，開學就是上課。

　　我拎著書包，重重地砸在周媛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