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殺雞儆猴
如果只是幾個人說林聞歌是裴霆淵的白月光,郁晚晚可能還不會輕易相信。
她之前一直覺得裴霆淵不會喜歡這么蠢的女人,就連算計別人的手法都是拙劣且浮于表面,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她做的。
這種人連綠茶小白花都算不上。
可無論是裴霆淵的妹妹還是他的朋友,都一口咬定裴霆淵喜歡林聞歌。
郁晚晚雖然不理解,但也尊重。
也許,大叔的口味就是比較特殊吧。
“沒有,我跟她之間什么都沒有。”
郁晚晚聽到了裴霆淵沒什么情緒起伏的話。
她明顯怔了一下,有些遲鈍地看向男人。
裴霆淵突然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不是餓了,快進去吧。”
說著,他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郁晚晚瞥了一眼,看見了林聞歌的來電顯示。
她挑了挑眉,對此并不意外,也沒把裴霆淵剛剛那句話放在心上,轉身進了屋。
進了客廳,郁晚晚徑直走向廚房。
玫瑰莊園里也有不少傭人。
不過他們顯然都沒把郁晚晚放在心上,除了裴老爺子在的那段時間,基本不會管她。
郁晚晚倒也不至于上趕著去求她們伺候,反而樂得輕松,進了廚房就燒水煮面。
裴霆淵接了十幾分鐘的電話,進來就看見郁晚晚一個人在廚房里。
她系著一條印著粉色小熊的圍裙,腰肢隱隱一握,后勁露出來的嫉妒上還能隱約看見幾道紅痕。
是他昨晚下手沒個輕重留下的。
裴霆淵喉結微動,緩緩靠近:“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哎喲!”郁晚晚拎著菜刀,險些嚇得跳起來,“嚇我一跳,大叔你怎么走路完全沒聲音啊?”
“怪我。”裴霆淵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好像給她順毛似的,“下次我盡量發出聲音。”
“還是別有下次了,心臟受不了。”
裴霆淵看了眼廚房,轉移了話題:“在做什么?”
“煮面。”郁晚晚轉過身繼續切蔥花,頭也沒回地問他,“我只會做這個,從小吃到大,手藝還不錯,你要不要吃?”
“可以。”男人言簡意賅,語氣稀松平常。
郁晚晚點點頭,又多切了一點蔥花,指揮道:“去冰箱里拿兩個雞蛋打散。”
裴霆淵怔了一瞬:“我?”
郁晚晚回頭看了他一眼:“不然呢?我跟鬼說話嗎?”
裴霆淵覺得她那眼神好像在看傻子。
他面色淡淡,順從地照做。
幾分鐘后,郁晚晚已經將所有備菜都準備好了,起鍋燒油。
廚房的動靜引起了傭人們的注意。
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走了過來,看見裴霆淵頓時變了變臉色,迎上去關切地說:“少爺,您怎么能親自進廚房呢,這里面烏煙瘴氣的,您想吃什么,吩咐我們便是。”
裴霆淵眸色沉了沉,將手中打好的雞蛋液遞給郁晚晚后,轉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來人。
盧姨被他看得渾身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
“你是沒看見我身邊還有個人嗎?”裴霆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語氣里滿是譏誚地問,“怎么,這廚房我進不得,我夫人就進得是吧?”
看郁晚晚在廚房找食材時熟練的程度,恐怕一直以為都是自己動手的。
他竟不知道,娶回來的小妻子在家里連口熱飯都要自己準備。
盧姨著急地解釋道:“對不起少爺,我也是沒空,剛才一直忙著整理大小姐的房間。”
“大小姐明天就回來了,這段時間在拘留所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我想讓她回來能好好休息。”
她也沒想裴霆淵居然會為郁晚晚出頭,還好及時找了個借口。
觀察著裴霆淵的臉色,盧姨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少,少夫人從小自力更生吃慣了苦的,想來自己做頓飯也沒什么……”
裴霆淵冷笑了聲,完全不留情面地說:“這么說來,想來我開除你也沒什么,畢竟你這么能替主人家著想,應該很快就能再找到合適的工作。”
盧姨臉色一變,還想解釋。
裴霆淵卻直接出去叫來了在后院澆花的管家,吩咐他給盧姨結工資,讓她走人。
盧姨直接愣住了。
她可是伺候大小姐長大的老人,是大小姐最信任最親近的人,居然就因為讓郁晚晚自己做飯被開了……
裴霆淵根本不給人討價還價的機會,直接讓她馬上走。
盧姨縱然心有不甘,也知道裴霆淵的脾氣,不敢觸怒他,只能不情不愿地離開。
人走后,裴霆淵又對管家說:“這只是第一個,下次再讓我看見誰敢無視少夫人,一律開除,不必顧慮誰的情面。”
這是殺雞儆猴啊。
管家微微變了臉色。
看來日后這玫瑰莊園里,再也沒有人輕視少夫人了。
處理好這件事,裴霆淵再進廚房時,郁晚晚的面已經煮好了。
她似乎并沒有受到剛才事情的影響,對裴霆淵的處理方式也沒發表任何意見,好像完全不在意此事。
裴霆淵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湯面,又看向郁晚晚,問:“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說?”
他明明早就說過,娶她回來雖是為了應付老人,但她不用受任何人的委屈。
郁晚晚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著說:“這算什么委屈?”
“其實她也沒說錯,我的確是從小吃慣了苦的,不過是自己做頓飯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小時候被丟去鄉下寄人籬下時,更苦更累的活,她不是沒有干過。
郁晚晚早就已經釋然了,又對裴霆淵笑了笑,真心地說:“不過,還是謝謝大叔為我出頭。”
裴霆淵嘗了口面條,明明是很好吃的,色香味俱全,可他卻覺得舌尖一陣發苦,低聲問:“小時候,你家里人對你不好嗎?”
“他們不算我家里人,小時候,我爸和我繼母不太喜歡我,把我放在鄉下親戚家,可又不給親戚好處,親戚怎么可能白幫他們帶孩子,就把我苦力使喚咯。”
郁晚晚的語氣稀松平常,聽不出任何怨懟和不甘,好像只是在說一段平平無奇的回憶。
裴霆淵臉色又冷了幾分。
他調查過郁晚晚,自然知道她小時候是在鄉下長大,卻一直以為那些人知道她在市里有對有錢父母,不會苛待她。
沒想到……
他又看了郁晚晚一眼。
小丫頭正在大口吃面,神情滿足。
從小受盡苛責,她卻依舊是積極樂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