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的眼神十分銳利：“坐。”
姜凱皺起眉頭，眼中充滿了困惑。
周麗：“我剛看見你和淺淺走在一起。”
……
姜凱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就像一只被追趕的兔子，他心跳如鼓：“她只是來我們家吃飯，我剛剛就帶著她去樓下逛了逛。”
周麗冷哼一聲：“姜凱，你是不是早戀了。”
“媽！”姜凱大聲喊道：“我們現(xiàn)在只是同學(xué)。”
周麗心想擱著給她玩文字漏洞呢。
“小凱，從小到大你都挺獨立的，爸爸媽媽從來都沒有操心過你，可是你這次做得真不對。”她語重心長，就怕說太直接傷了兒子自尊心，又怕說得不夠害了向榆的女兒。
“媽……”
姜凱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我是喜歡她，我和許漓淺也只是約定一起上大學(xué)而已。”
周麗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樣也好，你們還在讀高中，心應(yīng)該放在學(xué)習(xí)上，”她朝姜凱坐過去了一點：“那下次淺淺來家里一定要跟媽媽說，不能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
她拍拍姜凱的肩膀：“媽媽理解你們這個時候，所以任何事都得告訴媽媽。”
姜凱心中哀嚎：“媽……。”
“哎，淺淺長得好看又很乖，還是你們班第一，難怪你會喜歡。兒子啊，你這次期末考了多少來著？”周麗一臉八卦的樣子讓姜凱無奈得不行。
“第二，我先去洗澡了。”
“兒子？你別走啊，你再給我說說。兒子……”周麗伸手挽留姜凱。
洗完澡躺在房間的姜凱也沒想到被媽媽發(fā)現(xiàn)后居然是這反應(yīng)。
夜深，姜銘天回到家里，他被周麗拉到房間竊竊私語。
“你說什么？兒子早戀了？”
周麗：“小聲點。”
姜銘天有些急了：“老婆，你打算怎么辦，會不會影響到學(xué)習(xí)。”
周麗放緩語氣說：“老公，兒子過了年就17了，如今他正值青春期喜歡女生很正常，我們好好引導(dǎo)正確的方向就行了。”
姜銘天猶豫：“這樣真的行？”
她推了一把這塊木頭：“難不成逼著他弄出什么叛逆期就好了？再說那女孩子挺好的，年級第一呢。”
姜銘天：“成績這么好？”
“是啊，你看這兩個人還約定一起上大學(xué)呢，兩個共同進(jìn)步，共同努力。這樣建立在一個良好目標(biāo)上的情感不能用早戀去定義的。”周麗說完云淡風(fēng)輕地對著他笑。
姜銘天聽得半知半解，不過聽老婆的準(zhǔn)沒錯，他愣愣地直點頭。
臘月二十五這天，許遠(yuǎn)和林向榆終于回來了。
許漓淺繞著林向榆看了一圈，果然玩一趟回來那個整日愁眉苦臉的媽媽就變得煥然一新。
許遠(yuǎn)今年主動提議去林家拜年。
林向榆的目光充滿了驚奇和喜悅：“行啊。”
但許漓淺撅著嘴覺得不太好。
林家的那些人太勢利眼了，特別是舅舅林向深總瞧不起在農(nóng)村出身的許遠(yuǎn)。
時間在不經(jīng)意間溜走。
除夕夜。
許遠(yuǎn)帶著母女倆出發(fā)林家。
林家坐落在星海的青平山上，車輛從一片靜謐的森林穿過，就來到別墅區(qū)。
來訪登記后，車開進(jìn)林家的花園，這里周圍全被精心修剪的草坪覆蓋，其中點綴著各種色彩斑斕的花卉和植物。
花園中央是一個噴泉，那里站著早早就來等候的林媽媽韓茹。
韓茹身著深黑色的旗袍，若不是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她宛若從古老畫冊中走出來的美人。
她滿臉淚水地看著車上走下來的三人：“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自從三年前林恒和林向榆鬧翻后，韓茹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了。
“淺淺，外婆的乖孫，外婆好想你。”
許漓淺擁抱著韓茹，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外婆，我也想你。”
一行人走向林家主樓，此時大廳內(nèi)已經(jīng)齊聚了林向深一家人。
“哥，嫂嫂。”林向榆拉著許漓淺叫人：“舅舅，舅媽。”
郭云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與高傲：“呵，原來還是會回來的。”她看向許遠(yuǎn)：“三年不見你還是一股鄉(xiāng)土味。”
韓茹：“你給我閉嘴！”
“咳咳。”穿著中山裝的林恒走出來：“都消停點。”
林恒的臉龐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深深的皺紋像是山川河流一般，他的嘴角此時緊繃著微微向下，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油然而出。
“既然一家人都齊了就開飯吧。”林恒說道。
許漓淺稍稍走近些許遠(yuǎn)：“爸爸”，她親昵地拉住他：“我們?nèi)コ燥垺！?p> 許遠(yuǎn)看著乖巧的女兒，僵硬著的身體微微放松，眼睛里中燃燒的怒火也悄然滅去：“好。”
吃飯間，飯桌上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滿了食物，但大家都保持著沉默，除了一兩聲筷子觸碰瓷碗的聲音，周圍寂靜無聲。
飯后，林向榆和許漓淺跟著外婆去了韓茹房間。
書房
這里的墻壁上掛著一些經(jīng)典的畫作，以及一些擺放整齊的藝術(shù)品。
許遠(yuǎn)站在書桌前和林恒對視著。
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林恒先軟和了下來：“這幾年，你們過得怎么樣。”
“都挺好。”許遠(yuǎn)恭謹(jǐn)回答。
林恒猶豫了好一會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復(fù)雜的情緒：“爸，我沒有怪您，我知道你是為了向榆，如今我的事業(yè)還行能給她們母女一個安逸的環(huán)境。”
“我已經(jīng)老了，前些年迷了眼。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我的孩子。”這話雖然林恒說得很輕緩，卻有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許遠(yuǎn)：“爸，我會的。”
此時許漓淺走出韓茹房間迎面就遇到了她的表哥林卓武。
“許漓淺，好久不見啊。”林卓武吊兒郎當(dāng)?shù)刈邅怼?p> “表哥。”
林卓武如今正在星海大學(xué)讀大一，這還是走后門進(jìn)去的。
連三本都考不上的他，幸好生在林家。
但也不幸，林恒是曾經(jīng)的第一批院士。
林家的起點太高，以至于一代一代墜落。
林向深經(jīng)商，林卓武是個學(xué)渣大學(xué)都考不上，只有許漓淺，她一度被林恒看為林家的希望。
可是許遠(yuǎn)怎么可能入贅，讓許漓淺改姓成為林家的孩子。
許遠(yuǎn)憋屈了很多年，如今才從林家的陰影脫離。
林卓武靠在墻上上下打量：“表妹這是越長越漂亮了，有男朋友沒？要不要哥給你介紹一個。”
許漓淺：“林卓武，你早上吃的米糊嗎？。”
“什么意思？”
“腦子都被糊住了，竟說些神智不清的話。”許漓淺暗沉著臉諷刺道。
“你……”林卓武反應(yīng)過來，眼睛里充滿了怒火：“你這鄉(xiāng)下人生的鄉(xiāng)下孩子有什么資格在林家叫囂。”
他話音剛落，身后就傳來暴怒的聲音：“你有資格？林卓武，你給我滾過來。”
韓茹看著這讓她失望無數(shù)次的孫子恨不得將他趕出家門。
“跪下。”
“奶奶？”林卓武睜大雙眼不解。
韓茹：“我讓你跪下。”
他憋屈地在韓茹面前跪下。
“林卓武你平時就在外花天酒地，回家還欺負(fù)妹妹，你果真被你媽媽養(yǎng)廢了。”韓茹痛斥道。
“奶奶，你為了一個外人這樣說我？”林卓武索性不跪了站起來質(zhì)疑韓茹。
“你……”
韓茹氣得手抖。
突然間郭云竄出來，直接在林卓武背上拍了一巴掌：“快給你奶奶道歉。”
林卓武如同被捏住命運的脖頸，乖乖對著韓茹道歉。
“還有你妹妹。”郭云補充道。
林卓武：“許漓淺，對不起。”
郭云這時姿態(tài)很低完全沒有初見時那么高傲。
他們母子離開后，都還能斷斷續(xù)續(xù)聽到郭云的責(zé)罵聲。
韓茹牽住許漓淺的手：“淺淺，我們?nèi)フ夷阃夤伞！?p> “好，外婆。”
走進(jìn)書房，林恒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
他一見到許漓淺，神色立刻柔軟了許多：“淺淺，過來外公這里。”
許漓淺輕輕嗯了一聲。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高二了吧，在學(xué)校怎么樣？”
“挺好的，外公。”許漓淺應(yīng)道。
林恒問：“明年你應(yīng)該就能保送了，你想好以后走哪條路了嗎？”
“我想去北淮大學(xué)讀金融系。”
林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