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子不必言謝。”
顧嵐擺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羞澀地道:“聽母親說,于公子飽讀詩書心懷家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俊杰。”
“伯母過譽了,在下羞愧難當。”
顧嵐這時湊到于明遠的身前,大大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他,“于公子你家境如何,與我父親是何關系?”
“回大小姐,在下的父親與顧伯父是舊識,在家父仙逝后便叫我來投靠顧伯父。”
“那家境如何?”
“有幾處田地,不過這些年已經變賣的差不多了。”
“竟是這樣,父親母親事務繁忙,許多事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若是在府中有難事請告訴我,我會為你解決。”
“那在下就此謝過大小姐。”
于明遠躬身正式行了一禮。
“不知于公子可否會些拳腳功夫?”顧嵐問道。
“會一些花拳繡腿,上不了堂面。”
顧嵐笑道:“那于公子可得小心了,這不是京城的侯府,守衛還未曾完善。聽聞于公子昨夜遭兩個匪徒劫走,還送到了那種地方,真是讓于公子受苦了。”
顧嵐又道:“于公子定是有什么仇家,小心可別又被綁了哦,這樣丟的可是整個侯府的面子。”
于明遠的眼里閃過一抹狠毒,“大小姐放心,在下以后一定會萬分小心,讓那兩個賊人付出代價。”
嘁,還讓她付出代價,大言不慚,顧嵐內心深處譏謔不已。
“于公子對那兩個賊人可還有什么印象?我在府中頗有人脈,不如同我說說。”
于明遠神色一正,嚴肅了些,“同昨夜里大小姐說的,這兩人應該是侯府的人,但我不明白,我初來侯府,應該還未得罪他人,不明白那兩人為何會費盡心機使我出丑。”
顧嵐點點頭,認真分析,“也許是走漏了風聲,父親來到杭州城,新招了一批丫鬟仆人,這其中不乏有心之人。”
“不過我那日在搏斗中,我曾在一個賊人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劍傷。”
“手臂上的劍傷?我待會就叫馮總管去叫人檢查府中的人手上是否有傷。”
“不用大小姐費心了,我已經告訴過馮總管了。”
“那挺好,那挺好。”
顧嵐連連尬笑,一只手不經意間捂在那受傷的手臂上。
“于公子可得注意身體,見你氣色不好,還是去找個郎中拿點藥,若是缺錢的話去找馮總管就行,侯府不差這點銀子。”
“多謝大小姐關心。”
“好了,于公子若是有那兩個賊人的消息,還請告知我。我就先告辭了。”
顧嵐就此告辭,領著春蘭和小玲退出于明遠的房間。
走出于明遠的小院,顧嵐就見到了幾個護衛在巡邏。
護衛見了顧嵐,連忙行禮,其中護衛的隊長曾是京城侯府的人,與顧嵐相識,閑聊之間講述了最近幾日侯府里需要加強戒備。
孫超平:“大小姐這幾日還是少外出為好,府里排查的緊。”
“我也要排查嗎?”顧嵐問道。
“大小姐自然是不用,侯爺新收的學生在府里出事,侯爺很是震怒,讓大小姐少外出也是為了安全著想,指不定那賊人想挾持大小姐威脅侯爺。”
顧嵐笑著點頭,經過昨晚這么一出,侯府里一下就戒備森嚴起來了。
“你們這是特意來保護于公子的?”
孫超平如實告知,“差不多吧,我們只是巡邏這一區域。”
“你們整天都在巡邏,豈不是很累,就沒有人交替嗎。”
“有的,分為兩班,一班是在早上的卯時,還有一班是在夜里的亥時,這時侯府會有半個時辰用來交接,也算不上多累。”
這時顧嵐嚴厲說道:“噓,孫統領這等機密之事可不能隨意說出口,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可就鉆空子了。”
孫超平拍了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瞧我這張嘴,我看是大小姐這才順口一說。”
“好了,我明白孫統領,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諸位為了侯府安全都辛苦了,春蘭,賞。”
春蘭會意,取出荷包,給在場的護衛一人賞了十兩銀子。
孫超平感動不已,他這個做低賤的護衛統領,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才三十兩銀子,而其他護衛就更低了,此時顧嵐隨手的打賞就是十兩銀子,比起京城侯府里的貴人大方多了。
京城侯府里的那些貴人看待他們只不過是低賤的仆人,對他們又打又罵,而顧嵐不同,不僅關心體貼下人,甚至還主動為他們這些下人說話,讓他們免去責罰。
在這么多主子中,顧嵐是最受仆人歡迎的主子。
————————
在顧嵐走后,于明遠便端坐在書桌旁。
他一手執筆,在一張小紙條上寫寫畫畫,許久后他收起紙條,塞入信鴿腿上的紙筒。
“咳咳。”
于明遠咳嗽起來,他現在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實力十不存一,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他站起身,雙拳緊握,眼神凌冽,看著信鴿飛走。
頓時,他的腹部又升起一股邪火。
于明遠雙眼變得通紅,他只能褪去衣裳,躺進冰水桶里。
給他喂春藥的賊人,給他等著!他不找到誓不為人。他要親手一刀一地活剮了那個可惡的賊人。
若不是他當時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強行動用秘法,壓下了春藥的藥力,不然他就交代在那幾個小倌人的手里了。
他不會忘記,他從床上醒來,幾個抹著胭脂的男人拉扯著他衣服的場景。
在思索之間,于明遠看到了桌上的雞湯,面色一緩,想到了顧嵐那張明艷清麗的臉。
壓下去的邪火頓時又冒了出來了。
于明遠長嘆一口氣……
顧大小姐還真是個妙人,有她在,在侯府里的日子定會很輕松。
只要查出了想要的東西……屆時他就……
于明遠想著種種可能,不知覺便過去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