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湯瀾是舒氏公關部經理。

　　她在舒氏十幾年，是不是舒南晏的心腹她不清楚。

　　舒雪死后，她沒被清除出集團，不是有本事，就是早就站隊了舒南晏。

　　湯瀾有一瞬的尷尬，“我約了朋友做臉，走錯房間了。驚擾了您，實在抱歉。”

　　“你朋友在哪個房間？”慕棠冷望著她，看不出喜怒。

　　湯瀾尬笑著解釋，“206，我看成了208。門板是紅色的，不太好認。”

　　慕棠轉頭，看向小容，“容老板，聽到了嗎？你這兒的門對顧客眼睛非常不友好呀！”

　　小容愣了愣，卻不動聲色的回答，“我們會立刻改正。給您和湯主管帶來了不好的體驗，非常抱歉。”

　　“沒關系，湯主管和我不是的小氣的人。”

　　慕棠的視線掃向湯瀾，她陪著笑臉，笑的極不自然。

　　“湯主管和朋友記在我賬上，她這么多年為集團操勞，辛苦了。”

　　湯瀾連連擺手，“這么好意思？大小姐，您太客氣了。”

　　“我替表哥聊表心意。”慕棠把‘表哥’兩個字咬的很重。

　　湯瀾的笑榮僵了僵，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白。

　　她尷尬的杵著，慕棠慢悠悠的趴下，任由小容揉捏肩膀。

　　過了幾分鐘，她若無其事的回頭，見湯瀾還沒走，故作驚訝，“湯主管再不走，你朋友該等急了。”

　　“大小姐，我走了。”

　　慕棠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關上門，湯瀾抹去額頭的汗珠，暗暗松了口氣。

　　湯瀾點開舒南晏的頭像：姜旎沒跟大小姐在一起，情報有誤。

　　湯瀾去了206房間，與屬下一起做美容。

　　小容這才開口，“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我是這兒的老板？”

　　“因為那些服務員對你很恭敬，不是晚輩對前輩的尊敬，是員工對老板的。”慕棠側臉看著她，嘴角上揚，“普通員工是不會知道誰來了會所的，員工只會告訴老板。”

　　“您真是火眼金睛，難怪宋總那么看重您。”

　　“我就當你夸我了。”

　　小容無聲的笑笑，感覺有些奇怪，“就算繁城的頂流名媛都想嫁給宋總，可您對宋總好像不感冒。”

　　“也許得到的太容易不珍惜吧。”

　　話音未落，慕棠先笑了。

　　小容仔細想想，還真是這么回事，“自從您回國，宋總就對您青眼有加呢！”

　　“你就當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小容沒有繼續，知趣的岔開話題，“力度可以嗎？”

　　“可以。”

　　慕棠從美容院出來，渾身發酸，恨不能倒頭就睡。

　　可剛剛，她明明在休息室睡了一覺。

　　她正要讓蘇巖把車開過來，一輛商務車停在面前。

　　車門打開，姜旎朝她招招手。

　　這是打算換個地方談。

　　慕棠勾唇，大大方方上車，“有毯子嗎？”

　　姜旎愣了愣。

　　慕棠打了個哈欠，“困。”

　　姜旎放倒座椅，拿了毯子展開。

　　“到了地方叫我。”說完，慕棠合上眼睛。

　　耳畔傳來姜旎的嗤笑，“你不怕我把你賣了？”

　　“等會兒我幫你數錢。”她慵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姜旎笑出了聲，“讓你數到手抽筋。”

　　頓了片刻，姜旎看到慕棠的車一直跟在后面，猜想開車的是蘇巖。

　　她嘴上說不怕被賣了，感情有幫手跟著！

　　口是心非的家伙！

　　飯莊在一處老宅內，一步一景，曲水流觴，很有意境。

　　走在游廊中，仿佛置身畫中。

　　慕棠打著哈欠，姜旎愁的直嘆氣。

　　“我就該找個地方讓你睡一覺，不該帶你來這么有品位的地方。”

　　“要是別的地方能安靜談事，你就不會帶我來這兒了。”慕棠掃了她一眼，目光狡黠。

　　她晶亮的眼眸染了水光，在日光下亮晶晶的，映在姜旎眼底，直教她看呆了。

　　一個女人美成這樣，難怪宋衍舟對她念念不忘。

　　睡了兩覺，慕棠是真餓了。

　　她埋頭吃飯，姜旎越看越無語。

　　慕棠用紙抹去嘴角的湯汁，抬眼看著姜旎，扯下一條山雞腿。

　　“其實，咱倆沒什么好談的了，你有了籌碼，只要宋衍舟愿意，我就沒意見。”

　　姜旎給她盛了碗湯，“這是用洞藏猴頭菇，按照猴頭菇菜譜做的。”

　　“你們用猴頭菇菜譜，生意肯定不錯吧？”

　　姜旎點頭，“你不用推銷升級改良版的菜譜，我們已經續訂了。”

　　“推銷本來也歸我管。連你這兒都用上了，看來猴頭菇的生意不錯。”慕棠喝了口湯，鮮的不得了。

　　“宋衍舟要你做決定，這可關系到你們孩子的以后，你怎么一點都不關心？”姜旎急的飯都吃不下去，她卻大快朵頤。

　　一個上趕著用股份作抵押，一個坐等收錢。

　　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等你和宋衍舟合作成功，說不定舒氏就是我的。到時候，我跟宋衍舟平起平坐。我的兒子，需要他的錢嗎？”

　　姜旎嘖了一聲，“你就不怕他結婚生子。你的孩子是私生子，能分到多少家產宋衍舟說了算。說不定還沒這個項目賺的多呢！”

　　“他愛給多少給多少。我的家產都是我孩子的，怎么都比他的孩子們多。”慕棠興味的挑眉。

　　姜旎深以為然，“你這個想法不錯……要什么孩兒他爹，咱們又不是養不起娃。”

　　“戀愛不香嗎？干嘛非要被結婚證困住？”

　　“有道理。”姜旎摸了摸下巴，“得找個優質的種子提供者。”

　　噗……

　　慕棠被她的認真臉逗笑了。

　　姜旎疑惑的皺眉，“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很對，我只是沒想到你這么直白。”

　　姜旎也笑了，“都是女生，怕什么。”

　　慕棠吃飽喝足，手機也響了。

　　是宋衍舟。

　　她把手機朝姜旎亮了亮。

　　姜旎下意識屏住呼吸，神情緊張起來。

　　慕棠打開揚聲器，聽筒里傳來宋衍舟低沉的聲音。

　　“飯莊后面有住宿的地方，你累了就住下。”

　　“哦。”

　　慕棠打了個飽嗝。

　　“想好了嗎？”宋衍舟聲音里染了笑意。

　　“這是你的事，我不想管。”

　　姜旎緊鎖著眉頭，雙手合十，擺脫慕棠。

　　“要是你不管，我就只能另找合作伙伴了。再來一輪競標，也不是不可以。”

　　“還有比競標更公平的嗎？”慕棠拖著長腔。

　　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懶散，姜旎無語望天。

　　宋衍舟沉了沉，“但競標會耽誤工期，要是有人暗箱操作，想公平也難，倒不如……”

　　沒等他說完，慕棠接話道：“倒不如你自己拍板。”

　　“要么舒氏？”宋衍舟尾音上揚。

　　慕棠沒說話。

　　姜旎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