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算賬
裴瑾為蘇芷倒了杯涼茶,眸光之中盡是寵溺的催促她趕緊喝下。
“你看看你滿頭大汗的,你若是累著了,我定不會放過他們。”裴瑾睨了一眼忙碌的下人們,語氣之中盡是狠厲之意。
裴瑾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起初他處心積慮的接近蘇芷,就是為了拉近和侯府之間的關系,但是蘇芷總是那么不同尋常,一次次壞了他的計劃,裴瑾非但沒有惱火,反而被蘇芷勾起了極大的興趣。
“阿瑾,你就不要責備他們了,以后我不做了還不行嗎?”
蘇芷淺笑安撫,在裴瑾看來,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為之著迷,縱然她先前多次壞了自己的計劃,他也做不到對她發火。
“聽你的。”
裴瑾淡然淺笑,用過午膳,蘇芷便困倦了,最近她總是很容易乏累,而且感覺對于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
她只知道,她和裴瑾是西戎國人,在京州這邊做生意,他們是未婚夫妻關系。
蘇芷對于裴瑾告訴她的事情沒有半點的懷疑,也從未懷疑過為何她會對從前的記憶不是那么清晰。
不過她也詢問過裴瑾,得到的結果是她受傷了,傷到了大腦,大夫說會短暫的失憶,日后某一天就會恢復。
蘇芷躺在床上,看著鵝黃色的窗幔上趴著的一只蝴蝶,忽閃著翅膀,漸漸地,困意襲來,她便睡著了。
裴瑾看著她睡著之后才起身離開,他走出房間,面色驟然變得冷峻。
“照顧好小姐,若是有任何差池,莫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他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京州城內
因為桃梧宮的大火,攝政王已經很久沒有去上早朝了,皇上雖然著急,但卻也不敢催促。
而顧源清看著顧淮那副頹廢的樣子,整日里醉生夢死,以酒為伴,雖然無奈,但卻也不知如何安撫。
“兒呀,你要振作起來。”
顧源清無奈嘆了口氣,這段時日下來,他好似蒼老了許多,即便過去了十幾年,他依舊無法從失去女兒的痛苦之中走出來。
如今獨子又這幅模樣,讓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爹,我想靜一靜。”多少天來,顧淮第一次開口,顧源清眸底盡是擔憂的看著他。
“給我一點時間。”顧淮很清楚,他身上肩負著責任,但他也是人,也會疲倦,也會痛苦,蘇芷對他來說簡直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他從未想過,重逢之后,他們會這么快就錯過。
顧淮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他的歸來,改變了原來世界的很多事情,才會讓老天如此懲罰他。
“好。”
顧源清答應一聲便離開了,對于皇上的安撫,顧源清一直視而不見,讓管家關好門,不讓任何人打擾到顧淮。
幻月看著顧淮失落的背影惆悵嘆息,這段時日,主子未曾好好地吃飯休息,整個人也消瘦的不成樣子。
這邊,顧淮為情所苦,將自己囚禁在自己的一方世界,另一邊,幻夢因為那晚被人下藥,而疏忽了保護蘇芷,一直陷入自責之中,她在刑房那邊將所有的刑罰都嘗試了一遍,人也丟了半條命。
其實顧淮從未怪過幻夢,他更痛恨的是他自己,當初為何要讓蘇芷進宮,將她置身于危險之中。
他很后悔,但是為時已晚。
“姐姐就命喪于此,為何我還要讓你進去。”
顧淮痛苦的握緊雙拳,殷紅的鮮血順著他因為用力而深入血肉的指甲緩緩流下,但這一切卻根本無法緩解他心底痛苦的萬分之一。
“芷兒,是我對不起你。”
他太恨自己了,卻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主子,您要振作起來,害蘇小姐的人還沒有抓到,您若是再繼續這樣消沉下去,誰來為蘇小姐報仇。”
幻夜的話點醒了顧淮。
“對!我要為芷兒報仇,為芷兒報仇!”
顧淮眸底驟然涌上凌厲狠意,緩緩坐起身,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
“來人,沐浴更衣。”
顧淮收拾妥當,便進了書房。
“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長時間以來他都沒有真正的休息過,眼底布滿了血絲,聲音都帶著幾分沙啞。
“對方做的很干凈,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更何況火勢太大了,就算是有線索也被燒毀了。”
幻月和幻夜這段時日一直都沒有停止過調查,但是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顧淮攥緊了拳頭,仿佛憤怒的野獸,縱然只是坐在那里,卻透著濃重的威懾力,讓人不敢直視。
“去把李志帶來。”
顧淮冷冷開口,幻月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半個時辰后,李志被幻月丟在顧淮的腳邊,顧淮起身,腳尖踩在他的手指上,冷冷質問。
“你的主子是什么來頭?”
幻月親眼看到那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皇宮,就連幻月都沒有跟上他,可見他絕非尋常之人。
李志很清楚,顧淮這是要找他秋后算賬了,只是他也不清楚主子的具體底細,這讓他如何回答。
“王爺,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每次他過來,都穿著寬大的斗篷,帶著鬼面具,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聽從他的擺布。”
李志很清楚,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只是,如今他背靠的大樹反而成了危險的來源,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要保命,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提供給顧淮。
顧淮并未多言,朝著幻月勾了勾手指,幻月便押著李志去了地牢。
李志掙扎著,但卻無濟于事,他走在地牢的甬路上,不經意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蘇蓉想盡辦法想要找到的趙氏,沒想到竟然在王府的地牢之中。
但此時李志根本沒有心情顧及別的了,畢竟,接下來他要面對的將是無比殘忍的酷刑。
“王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放過我吧。”
李志求饒,顧淮看都不看他,幻月將他捆在刑具上,隨著顧淮揮揮手,便拿起鞭子瘋狂的抽打著李志。
李志痛苦慘叫,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在幻月看來,不過是他拒不交代的借口,幻月變幻著刑罰折磨著李志,直到他整個人都沒有個人樣了。
“事已至此,你還不打算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