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從第一眼見到林玥，就覺得這小姑娘眼底有一股子發瘋的狠勁兒。

　　他后來又派人去調查了一下，發現林玥的學習也異常不錯。

　　豹哥手底下灰色產業眾多，但說到底，他也就是個小學文憑，不過是三教九流里混地好一點的地痞流氓罷了，那些所謂的名門望族根本瞧不上他。

　　林玥聰明、隨機應變、護犢子、對自己狠，還長了一副好皮囊。

　　他一眼就知道林玥并非池中之物，如果他能把這樣的人控制在自己手里，假以時日，他就能把林玥送上一個有權勢又正當的位置。

　　他能通過這個好用的傀儡洗掉自己身上來路不明的錢和數不清的孽障。屆時，他就能光明正大地蠶食掉這一帶的黑白兩道。

　　豹哥的算盤正打得噼里啪啦作響，郭娟的消息卻如一瓢冷水對著他淋了下來。

　　林玥居然情愿退學，也不接受他拋下的橄欖枝。

　　他都想好送林玥去哪個國家鍍金留學了，林玥不但不肯入局，居然還把棋盤都給他掀飛了。

　　豹哥幾乎氣的心梗。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他擺擺手，讓郭娟不必再繼續監視林玥了。

　　“等等！”

　　豹哥叫住了正打算離去的郭娟。

　　想著林玥的臉蛋，豹哥不甘心地咬咬牙：“雖然是顆廢棋，也還有點可取之處……”

　　————

　　“其實只是陪客人喝一杯，真的不會強迫你做什么的，不用這么拘謹！”

　　燈紅酒綠，人影交錯，跑調的歌聲和狂熱的曲子震耳欲聾。

　　林玥端著果盤扯著嗓子吼：“杏子姐，真沒辦法！我酒精過敏，喝一杯就全身起疹子，到時候你就得叫救護車搶救我啦！”

　　杏子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捂著耳朵吼回去：“好吧！我跟你說，客人的小費可比我們工資劃算多啦！你呀，無福消受咯！”

　　林玥做出一副苦惱的表情，點點頭：“沒關系！我去給18號包間送酒了！”

　　通宵達旦，天邊翻起魚肚白，包廂里才慢慢歸于平靜。

　　林玥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覺得自己要猝死了。

　　杏子吐出一個煙圈，又彈了彈指間的煙灰，隨后從桌下拿出一個信封：“喏，你的那份工錢。”

　　啊，突然就不困了！！！

　　林玥一張臉頓時笑靨如花：“謝謝杏子姐！”

　　杏子打發小狗一樣揮揮手：“下班吧！”

　　她端起玻璃杯，這才發現杯子里的酒早就被換成了檸檬水。

　　林玥把信封揣進了包里放好，頭也不抬道：“早飯放在您柜子里了，趁熱吃，還有少喝點酒啊姐，對胃不好。”

　　杏子：“……”

　　錢來的太容易會消磨一個人的意志。

　　成人尚且不能抵擋低成本高收益的誘惑，更何況年輕的、又沒有其他更好出路的小姑娘。

　　她見過很多鐵骨錚錚的妹妹來到這個地方，隨著欲望的攀升，她們從最開始的不愿與客人有肢體接觸，到后面輕易地陪酒、給摸、陪床，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包括她在內，無一例外。

　　“誒，等等！”

　　杏子叫住了林玥：“這一片是這個城市里最大的外來人口租房區，魚龍混雜的……平時自己多注意點兒啊。”

　　聽完這話，林玥如臨大敵地把包背在了身前，手指死死拽緊了拉鏈：“好！謝謝杏子姐提醒！”

　　“……”

　　杏子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出聲：“嗤，好久沒見過你這么傻的妹妹了……算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