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磊擦了擦額角的汗，瞪了顧年一眼繼續出牌。

　　他算是看明白了，顧年嘴里沒一句是真話，想干什么根本猜不透。

　　與其擔憂，不如先打好這一把。

　　杜磊出了一張Q，顧年下了小王，她就剩下兩張牌。黃狗不要，溫妄過。

　　杜磊竟然拿出了紅心五加四，手里的牌全部出完，顧年第二，黃狗墊底。

　　杜磊贏了，顧年很爽快地把面前的籌碼都扔了過去。

　　她站起身，轉身就和荷官迎面撞上。

　　荷官沖她比了個請的手勢，顧年雙手插兜，背后跟著溫妄和李黃瓜上了三樓。

　　這座龐大的賭樓共有五層，如果說一層和二層的差別是區分。二層和三層則是天階。

　　上次只有一個龐大的大廳，所有的賭桌都在包廂里。

　　荷官帶著幾人進了806包廂，三層的總管何倩正在等著他們。

　　她穿著職業裝，一臉精明，轉過身看到顧年友好一笑反倒伸出了手。

　　“久仰。”

　　在顧年打量她的同時，何倩也在打量顧年。

　　深藍色的寬松運動，白皙的皮膚，精致的臉頰，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盯著自己。

　　“我和你可不太熟悉啊。”

　　這語氣，明顯是在嘲諷那句久仰。

　　“昨天，保安，煤礦，點火。顧大明星退出極限綜藝，背后手段如此強硬，背景如此囂張，我怎能不久仰。”

　　何倩是位華國女人，孤身一人在異國他鄉闖出這樣一番天地，她的手段可見一斑。

　　顧年握上了她的手，雙方入座，誰都沒先出聲。

　　“娛樂圈不好混了？竟然來毆非這窮鄉僻壤了。”還是何倩先開口打破僵局。

　　顧年手支著臉，歪頭看著她，對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理睬。

　　“踩著被壓榨到極致的勞動力，抱著徹底翻身的口號，誰能不心動。”

　　這座賭場，完完全全就是建立在所有人對美好的渴望上面。

　　礦廠壓榨身體，賭場擠壓靈魂。

　　這地兒，太慘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和你沒什么關系！”

　　何倩不明白，她一個明星黑產的事情和她有什么關系，放著自己星途不要跑來這里干什么？

　　顧年使了個眼色，李黃瓜拿出個布包把里面的東西全倒在桌子上。

　　里面竟然全都是黃色籌碼，零零散散倒了小半個桌子。

　　“我們賭一下，我不擅長紙牌類的賭博，那我們就來賭明白了我要做什么，你會不會心服口服來求我。”

　　何倩看著桌子上小山樣的籌碼，咽了咽口水，平復氣息。

　　“我不可能和你賭，我拿不出這么多，就算我有，我憑什么和你賭。”

　　顧年淺笑。

　　“那我就和gem賭。”

　　丟下這句話，顧年揚長而去。留下來的就只有空落落的屋子，堆滿籌碼的桌子，滿室回蕩的只有何倩的厚重的呼吸。

　　*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黃瓜還在盤算自己一共花出去多少。

　　想起那個數目她就肉疼，“那么多，眼睛都不眨就扔在那里了？”

　　顧年輕撫她的肩膀安慰她：“秦氏家大業大你心疼什么，別到時秦行一句話沒說，你心疼壞了。”

　　聽她這么說，溫妄沒忍住一笑。隨即壓下上揚的嘴角，問顧年。

　　“賭場那邊都知道你干的事，礦產能不知道？到時候你怎么面對？”

　　顧年撇撇嘴，照樣一臉囂張。

　　“我還怕他們不知道呢，不然我這兩天就白忙活了，火也白點了。”

　　“我吩咐你的事情怎么樣了。”

　　溫妄點點頭，表示完成的不錯。

　　“土地的問題已經和當地政府溝通了，他們愿意和我們達成深度合作。”

　　“現在已經實施擴大化改革。”

　　顧年點頭，夕陽西下，平坦的地面拉長兩人的倒影。

　　顧年突然提起顧家的事情，“你們那個什么組織想要怎么處置顧家？”

　　溫妄捏了捏額角，想起這件事情他就頭痛。

　　“別提了，事情還在延后，為了防止牽連，組織只會在暗處有行動。”

　　顧年喝了口清水，走在黃土上，再往前面就是沙漠，中間已經劃分出了明顯的分隔線。

　　政府的人無一不想改變，把所有的希望孤注一擲都押在了這上面。

　　政府的動作顯然引起了黑市的注意，礦產那邊的人也派人來打聽。

　　但大家嘴都嚴，在顧年還沒有下達命令前一句都沒透露。

　　*

　　gem收到何倩的消息回到了賭場總部，他來回翻看錄像，最后一腳踹翻了板凳。

　　gem左臉錯了一道傷疤，他很壯，顯得他身邊不低的何倩格外嬌小。

　　“政府也都是在她來到后開始變得不老實，一個小明星而已，何倩你糊涂！”

　　何倩坐在沙發上，抱著肩膀沉默。

　　“她給我的感覺不一樣，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再說，一個小明星真的能拿出那么多籌碼嗎？”

　　何倩抓了抓頭發，她能在這里立足還有一項特殊的本領。

　　她敏感的本性，能瞬間察覺出對方的變化。

　　但對于顧年，她什么都不清楚，她根本看不清顧年想要干什么。

　　對于她的情緒，更是無從知曉。

　　“現在怎么辦？”

　　何倩只想要個解決方法，而不是聽別人來宣泄情緒。

　　gem點了根煙，煙霧彌漫看不清情緒。

　　“還能怎么辦，我和他賭到底。”

　　接著若有所思的補了一句。

　　“發瘋的賭徒可是很瘋狂。”

　　何倩看著眼前的gem，想起他的手段，只能為顧年點根蠟燭。

　　gem這是動真格了。

　　本以為顧年帶來的暴風雨還要幾天才能到達，誰知道第二天大道上黑市就被查封了。

　　原本囂張跋扈的黑市，被趕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成了真黑市。

　　手底下的頭不服想要理論，卻被武力強制鎮壓回去。

　　黑市賣的東西一向偏貴，打壓其他商販，獨占進口。

　　本來歐非這邊土地就有問題，他們壟斷大量進口，翻倍販賣。現在被整治，一時間所有人看待政府的眼光都變了。

　　只有為人民前途帶來希望種子，才能得到擁護的長久。

　　gem在黑市被封后選擇了沉默，反倒是礦場囂張了起來。

　　他們已經知道顧年的存在。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