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求助帝無暝
馬夫是個機靈的,眼見云朝暮一身血腥氣,又聽說是幽王府,二話不敢說,當即駕車就朝著幽王府跑去。
云朝暮看著昏迷的柳夫人,看著她消瘦的臉和羸弱的身體,她眼中酸澀,心如刀割。
她重生回來,發現自己聲名狼藉,連累疼她之人家破人亡,甚至再一次帶給他們危險,如今楚翎下落不明,她只覺得無計可施,最終能想到求助的人竟只有帝無暝。
但也將她的軟肋徹底的暴露在帝無暝的面前。
但她顧不得了。
嘶。
馬匹嘶鳴,停在了幽王府中門。
敲門聲炸響在夜色里,她的手重重的拍在幽王府的大門之上,昨晚才宿在幽王府,清晨剛離開,晚上便又來了。
她知道,今日所求必然會付出代價,她與帝無暝之間,本就是個相互鉗制和合作的關系,他又有何理由幫她?且不說,他才剛幫了她一次。
可她沒有退路,她要找到楚翎,要安頓柳姨。
大門打開,守門侍衛看到云朝暮的時候,一愣之下立刻前去稟告,很快管家便匆匆而來,先將柳夫人背進了府,后帶著云朝暮進了門。
“孟姑娘,您這……這是出了何事?”
冷風接到管家消息,忙匆匆趕來,看到雙眼通紅,發絲凌亂的云朝暮心下就是一驚,孟姑娘這是遇刺了?是寒王府的人還沒走?
云朝暮沒跟他解釋那般多,只急聲道,“冷風,我要見王爺。”
冷風也知事態緊急,當即出聲道,“主子已經睡下,孟姑娘莫急,屬下這就去稟告,請孟姑娘稍等片刻。”
云朝暮點了點頭,她知道帝無暝的為人,亦不敢直接擅作主張的將柳姨帶過去,只能先在這邊等著,她跟著冷風進了帝無暝的院子。
夜風吹在臉上,此時靜下來,才驚覺一身冷汗。
咚咚咚。
冷風敲門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心臟也跟著狂跳。
“主子,孟姑娘求見。”
“讓她滾。”
帝無暝厲聲道。
這冷厲的三個字,隔著門板透出,云朝暮聽的清清楚楚。
冷風大氣不敢喘,忙的就要退出去,可下一刻云朝暮卻是直接快步上前,對著屋內的帝無暝道,“王爺,臣女半夜叨擾,確實不該,但臣女真的有急事找您,請您見臣女一面。”
她喊道,或許連云朝暮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聲音里面都帶上了懇求。
室內,帝無暝一雙劍眉擰的極緊,滿臉都是不耐,壓不住的煩躁,他靠著背后軟塌,拉過錦被蓋住身體,朝著門外一聲呵斥,“滾進來。”
聽到帝無暝松口,云朝暮微微松一口氣,冷風沖她點了下頭,給她讓了路。
夜入男子臥室,本身就極不合規矩,可她顧不得那么多,抬腳便走了進去,屋內夜明珠閃著溫和的光,將室內的一切的照的一清二楚,外廳沒人,云朝暮硬著頭皮走進內室,床榻之上帝無暝冷冷看著他,眉眼之間盡是冷漠的看著他。
他蓋著暗黑色的錦被,靠在那里,露出敞開中衣的上半身,精壯并不瘦弱,墨發散著,好生張狂。
云朝暮垂下眼。
帝無暝一眼就看到一個狼狽不堪的孟輕歌,他冷嗤了聲。
云朝暮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有些凄慘,半夜不告而別,卻又狼狽回來,還是求人幫忙的,默了默剛準備開口,就聽帝無暝不耐煩道,“孟輕歌,你最好是有緊急事,不說就會死的那種,否則本王剝了你的舌頭。”
帝無暝道。
語氣都透著殘暴。
下一刻,卻見云朝暮忽的跪地行禮,那是一個標準的貴女禮,她盈盈而拜,只聽她道,“幽王爺,求您幫幫臣女。”
滿身戾氣的帝無暝劍眉一挑,那雙煩躁異常的眸子都跟著一瞇,萬沒想到孟輕歌竟會二話不說,行禮求她。
從孟輕歌上次墜湖,他跟她接觸交手的這一次,他發現孟輕歌這個女人幾乎把驕傲清高給刻在了骨子里,哪次跟他交手她服輸過?那挺直的脊梁像是被打不斷似的,幾次與他碰撞交手,落了下風,卻會生生的咬住他,勢必要扳回一局。
即便之前,她受傷落入他手,卻也咬牙愣是給自己掙得三分生機。
這會兒倒是倒是稀奇,看來所求甚大。
他那因為被吵醒而染上的一身戾氣和燥郁消散了不少,慵懶的看向云朝暮,“孟輕歌,這才剛過去一天,你這是又惹上事兒了,便又求到了本王的頭上?”
云朝暮抿唇,從她決定帶著柳姨求助帝無暝的那一刻起,她便已做好了被這人冷嘲熱諷的準備。
見她不語,帝無暝冷嗤一聲,“說吧,你這是又惹上什么麻煩了?”
云朝暮抬起眼,看向帝無暝,看到他眼中的冷淡,也看清他眼底的寒涼和戲虐,開口道,“幽王爺,求您幫我收留一個人。”
“誰?”
帝無暝問。
“人在前院,臣女帶過來了。”
云朝暮道。
“呵,你這是料定了本王會幫你?還直接將人給帶過來了?”
帝無暝聲音冷了跟冬天的冰錐似的。
云朝暮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聽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冷風的聲音,“主子,孟姑娘,那位夫人醒過來了,但情緒不太好……”
云朝暮一個焦急,當即起身,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
前院,柳夫人臉色蒼白,她站在地上,有些搖搖欲墜,眼前還有些發黑,但卻是一臉的防備,“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是誰?”
“柳夫人。”
就在這時,云朝暮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扶住柳鈺的胳膊。
此時的孟輕歌已經摘了面紗,也因此柳鈺一下子就對上了人,想到她之前差點兒被黑衣人帶走,便是她救了自己,認出她的身份,當即道,“孟家丫頭?是你救了我,那些人,他們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