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好好好,全買全買
毗鄰城鎮里,一名關注城門的斥候回到幽徑雅園里對著長相不俗,儒雅文重的云夏皇帝云懸行禮:“皇上,王爺已經出城門。”
云懸三天前就到了這兒。
等的就是云崖。
若非大渭防得緊,在收到云崖和美貌花娘糾纏時,云懸就闖到上京將人抓回來了。
聽說大渭還將那花娘送給了云崖。
他倒要看看,是何種姿色,才能將素來不喜女色的弟弟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三番兩次來信說要納其為側妃。
真真是豈有此理。
云懸笑了笑:“走吧,隨朕去接王爺。”
這笑并沒保持多久。
因為又有斥候來報。
“皇上,攝政王退回了大渭境內。”
云懸的笑一僵,心里翻起滔天怒火,有被弟弟的忤逆生氣,也有妒火瘋涌,多日下來早已經將理智吞得差不多,不過還算冷靜:“接著等,他國王爺,大渭不可能讓他久留。”
尤其還是在邊境。
不管云崖用了什么理由,最多就是客氣的暫留幾天。
如他所言,縣令虛偽的將云崖一行人安排在就連小二都是行伍出身的驛館:“年關將至陽西事多,本縣時有走不開的時候。若是有招待不周之處,王爺可以去尋楊將軍等人。”
“本王知道。”云崖陰沉點頭。
敲打完莫名折返的云崖,縣令又三令五申讓小二盯好云崖,發現任何異樣就上報。
送走縣令。
為防止暴露,異域血統太明顯的達可圖等人回了草原。紅昭將瑰麗茶鄉買的菊花茶泡開,趕路奔波,好幾人都上火了。
“姑娘讓讓。”小二托著大托盤,將香噴噴的菜上到桌面,一道一道介紹,憨厚得很,“這是醋溜魚兒,這是燒燉紅燒豬蹄……”
招待他國王爺,還是要用點心。
云崖吃了口魚,皺起眉頭,怎么別的都不錯,這魚味道怪怪的?
端著佳釀過來的小二忙解釋:“您別誤會,上游不知哪兒來的一群惡徒盤旋,也不知往河里丟了什么東西,搞得水都有點問題,這條魚是內里養的我們想著沒問題,小的給它端下去倒了。”
提起那群惡徒,小二極其厭惡。
天殺的一群王八玩意。
把老百姓賴以生存的水搞出問題,這種缺德玩意,就該生兒子沒屁眼……不,他們就不配有后代,就該不得好死!
云崖嚴肅起來,這條河是兩國百姓共用:“是投毒?”
“大夫檢查過了不是。”小二搖搖頭,“您幾位慢慢吃。”
云崖看向正抿著軟糯豬蹄子的謝漾,因為吃得滿足,那雙漂亮的眼睛都松懈下來微微瞇起,即便戴著面具,這點風姿,也難以讓人移開眼睛。
察覺到他在看自己。
謝漾歪頭,咬著筷子:“想我幫忙驗一驗水?”
云崖的心不爭氣跳了兩下。
“對。”云崖陰郁的俊容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在阿詩勒隼的注視下移開目光去夾了一筷子菜,知道她出診要錢,“我會付診金,千……”
“診金就不必了。”謝漾也不是什么錢都賺。
又夾了一筷子燉得爛軟香糊的瘦肉,飄著綠色小蔥,小粒如雨滴般的肥油漂附著,從口腔滑進食道,怎是一個香爽可以訴說的:“紅昭,再幫我要一份豬蹄。”看向云崖,“確定城里有你哥的人嗎?”
云崖點頭。
官中或許沒有,尋常百姓和販夫走卒里是有的。
謝漾滿意。
“行,等會兒我換個衣裳陪你去看水。順便……”唇角微勾,聲若幽蘭,“釣個魚。”
“燉悶豬蹄來嘍~”
陽西縣不大不小,但卻很長,因為毗鄰兩國,走幾步就能看到穿著盔甲的士兵或者帶著佩刀的人在街上買菜,時刻準備著上戰場。
“嬸娘,都要入冬了你這蘿卜還賣三文,不厚道啊。”一個軍蛋子嘴里埋怨著,卻還是掏了十文錢給老婦人,拿著白蘿卜生嚼起來,“多的拿著去給我媳婦根糖葫蘆。”
婦人臉登時發黑,混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會說話。
否則她說不定真愿意把女兒嫁給他。
“滾滾滾……”
“那是誰啊?”有人無意往路中一瞥,瞥見紅昭的臉,還沒來得及驚嘆,便看到冰肌玉骨的謝漾,個個瞪直了眼,“好漂亮的姑娘……嘶,比廟里娘娘還美的天仙!”
“我嘞個娘啊……”
“我李大壯要是能娶到這樣的婆娘,做夢都能笑醒。不,我娶不到。”
……
謝漾穿得很普通,莫說從前在宮中的華服,就是連在謝家當小姐時的衣裳都比不過。可奈何人長得好看,氣質又擺在那兒,就是套個麻袋都好看。
她正在和云崖鬧脾氣。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
“好好好,全買全買。”
“我還要那個店!”
圍觀百姓只覺得耳朵酥麻。
這嬌中帶嗔的聲音,別說是這位一看就出身不凡的郎君,就是他們也愿意買。
傾家蕩產都買。
云崖哄得一半是做戲,一半是真心實意,從認識謝漾以來她都著男裝,看似好說話其實冰冷又疏離,剛才見到謝漾女裝時,才發現所有想象都不敵真人一半,她當真太美,美到單是從容顏,他都嫉妒起曾經擁有過她的寧宴:“都買都買,去,問問店家多少錢愿意賣?”
紅昭走向店家,把腦袋一抬,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感覺:“喂,我家爺問你多少錢愿意賣鋪子。”
店家臉色極其難看。
旁人只當他是不愿賣祖傳鋪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這位姑娘的姿色,別說是勾引王爺,說不定都能把皇上拉回正道上來。
“老方頭,你就賣了吧,反正就是個燈籠鋪子,燈籠是看手藝不是看鋪子的。”有人小聲勸道,“他們看起來就爽快,給錢不會少。”
“不賣。”店家青著臉拒絕,“這是我家祖傳的,我要是賣了下去了都對不起祖宗。”
紅昭不樂意,想找麻煩。
店家梗著脖子:“你們要是強買我就報官!”
花娘天生就對官家悚怕,不愿惹麻煩。謝漾擰了擰眉,喊了紅昭一聲:“算了,別難為老人家,這丹陽縣還有沒有什么好鬧玩的地方?”
她睨了云崖,冷哼一聲,顯然是還在生氣。
“有你這么哄人的嗎?”
阿詩勒隼拳頭緊攥。
瞇眸盯著虔誠哄人的云崖,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聲。
若非謝漾給的理由足夠,阿詩勒隼一定不會同意謝漾來扮花娘。煙羅已經有了阿古,紅昭則顏色不夠太出眾。
加之,謝漾怕她們遇到危險。
不管是秀才的調查和云崖的訴說,云懸都是不折不扣的變態,這種扭曲之人會在激動下會做出什么瘋狂之事極其難說。
再者……
謝漾瞄了眼云崖的臉。
雖然比阿詩勒隼差點,也是有幾分姿色。
自從魏策一事后,謝漾就有些自暴自棄了,注意到暗處有幾道異光,跺跺腳,自然而然的抱上云崖的腰,憤怒的在大庭廣眾下貼到云崖耳邊。
圍觀眾人都被他們的荒唐驚到,那女子臉一紅,嬌嗔:“冤家!總算識相起來了,還不快走?”
云崖笑得暢快,臉上的陰霾都驅散了。
虛虛攬著謝漾的腰走向溪邊。
秀才將蘿卜掰了一半,遞給阿古,笑瞇瞇道:“看看我們的巴音王,臉色像副畫般,怕是沒和主子這般親近過吧。”
紅昭撫額,她算是發現了,秀才總是笑瞇瞇卻是扎人心口最疼的那個,而且他不分敵我,似乎很享受這種眾人皆醒他獨醉的感覺。
阿詩勒隼黑著臉快步追上去。
他充當的是……侍衛。